为什么!
冷浣儿脸色通红,愤恨的瞪大双眼。
男人的双手紧紧攥着一条白绫,绵软白绫缠绕在冷浣儿细长苍白的颈上,已然绷直。
李长卿不复平日的温柔深情,眼睛就像是充了血的狰狞怪兽的巨目。
李长卿要将自己八抬大轿隆重迎娶进府的发妻亲手绞杀!
“为……为什么……”
她想活,她不想死。
她自从年前嫁入李府后,谨守本分过活!不与姨娘争宠,不计较有个庶子。
然而,讽刺的是,冷家的小姐在李府内没有丫鬟小厮,甚至没有一间像样的院子。
李长卿听到冷浣儿微弱的声音,薄唇一开一合说出了让冷浣儿万念俱灰的话:“没有为什么,你要恨就恨你的爹娘,要恨就恨你是冷家的小姐。”
李长卿的声音似乎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到冷浣儿的耳中:“冷浣儿,你实在是太蠢了。看你就要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真相。天下四大门阀原本是以我李氏一族为尊,但是,自从我祖父被冷家算计后,我们李家居然沦落到需要仰仗冷家的鼻息而活,这让我如何甘心!所以,我到冷家去提亲,没有选择你的嫡长姐,也没有选择你的嫡妹,偏偏选择了你。因为,我要报复!一个庶女的死亡,相信冷家也不会太在意!”
语毕,李长卿双手的劲道忽然加大。
冷浣儿脸色通红,肺好像要裂开似得疼。
终于,冷浣儿的手垂落了下来,双眼大大的睁着,一眨不眨。
“长卿,她……死了吗?”
寒酸卧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慕容雪儿穿着华贵的丝质长裙走了进来,她一直在外面替李长卿守着门口,以免被人瞧到里头的情景。不过,他们是多虑了,李府里的人都知道冷浣儿是个不受宠的主子,这里平日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李长卿伸脚踹了踹冷浣儿的身子,感受到脚下的身体已经僵硬,漫不经心地说:“应该死了。”
“啊!她起来了!”
慕容雪儿忽然惊叫了起来,只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的冷浣儿忽然跃起,伸出了双手掐在了李长卿的脖颈上。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一片痴心被这样践踏,她不甘心这样被利用,她要报复!
但是,这也不过是冷浣儿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李长卿慌忙捂住了冷浣儿的口鼻,要活活将她捂死。穷凶极恶的面孔就这样清晰地映射在冷浣儿一双清澈美目之中。
李长卿感到一阵后怕,有些艰难的转头,伸手一把取下慕容雪儿的发簪。
冷浣儿那双美目瞧见的最后景象是李长卿俊脸狰狞,举起了手中的发钗,然后重重地朝着她的双眸刺下。
冷浣儿惊恐地瞪着那尖锐的利器落下,身躯剧烈地弹动挣扎。
李长卿拿着发簪,一下又一下的扎在冷浣儿头上。
掐在李长卿脖颈上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地上,惨不忍睹的冷浣儿终于没了气息。
李长卿扔掉手里滴着血珠儿的发钗,伸手探了探冷浣儿的鼻息,确认她这次是真的死了。
往后退了一步,将冷浣儿还残留着余温的身体抱了起来,李长卿啧啧嘴:“难得一见的美人,真是可惜……”
慕容雪儿在他身后不满地捶了他一拳:“怎么,心疼了,可惜晚咯。”
李长卿笑道:“你吃味了?乖,她不过是我报复冷家的一粒棋子罢了,你在我心里比她重要地多。”
慕容雪儿回手佯装打了一下李长卿,然后两人一起布置好这间寒酸的卧房,悄悄地退了出去。
夜,静悄悄的。
屋内一片狼藉,珠宝首饰已经不见,窗户大开。
冷浣儿倒在地上,已然面目全非。
整个现场好似被贼人打劫、谋杀一般。
鲜血在流淌,染红了她藏在衣内的绿珠。
她的生母失踪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一对黯淡无光的绿珠。
这绿珠被血浸染,渐渐变成了一颗赤红的血珠,红光越来越盛,就好像一团即将燃烧起来的火焰,顷刻间照亮了这间悄无声息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