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一转脸就变成在商言商的奸商的表情,这让邬文亭有些意外,不过,她也没客气,狠狠地就给了他一个‘你是个贱人’的眼神。
她的眼神非但没有秦少游面有愧色,反倒是理直气壮的说:“我眼里绝不容沙子。”
听他说这样的话,再看他贱贱的表情,邬文亭恨不得乱棍把他打死,脑门上青筋直跳,脸黑了好半天,没话找话道:“你吃过了吗?”
邬文亭简直就是在秦少游的伤口上撒盐外加踩上一脚,秦少游差点没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我是个慈祥的医生。”秦少游不断念叨道:“还是有品味,有内涵,读过书的医生,所以,我不能发火……”
秦少游没回答,邬文亭还不乐意,望着黑线满头的他,把面前的菜单往他面前一扔道:“我请你吃牛排,随便点。”
见过咄咄逼人的,但没见过这样不给人活路的,秦少游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我不吃,打死也不吃。”
邬文亭看他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十分的有趣,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为什么啊?”
秦少游无比悲壮的把上衣一掀,露出一个撑得滚瓜溜圆的肚皮道:“你说呢?”
邬文亭乐了,掩着口哧哧的笑了起来,看她笑这般得意,秦少游一屁股又坐回了邬文亭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抱着双臂道:“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看秦少游像是真的生气了,邬文亭也不好再偷着乐,搓了搓笑得有些变形的脸,揉了揉发疼的肚子,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道:“言归正传,我们还是谈正事。”
秦少游也知道跟这女人不能认真,认真反倒显得一个大男人太过小气,忠告道:“做生意可不闹着玩的,别凭着一时脑袋发热就嚷嚷着要做生意,到时候别赔得个精光,还得让我给你擦屁股……”
虽说秦少游是忠告,邬文亭多多少少听得出来,话里有讥讽她是个富家女,做事只凭着一时头脑发热的成份,这也不由得激起她的好胜心,嘴角轻轻上扬道:“我两年前毕业于斯坦福大学,拿到了工商管理硕士的学位,现在在世界五百强的邬氏集团任职,你说我做事会不会仅凭着一时头脑发热来做呢?”
“我……”秦少游略显得意外,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位头发颜色经常变的邬文亭,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聪慧的大脑,肃然起敬的不耻下问道:“请问斯坦福在哪?”
邬文亭很崩溃,她感到简直就是不跟秦少游一个星球的,嘴角抽搐道:“你是故意的吗?”
看出她一脸的崩溃,秦少游也不好再继续开玩笑,笑了笑道:“虽说你有这个自信,但我实话实说,以目前的情况,钱,我一分都没有,管公司,我基本属于门外汉。换句话说,公司开起来,我基本就是甩手掌柜的,到时候,你一个人能搞得定?”
原以为这么无赖的话不要脸的说出口,邬文亭怎么也得发飚,可是,她脸色很平静的看着秦少游,手里的叉子不断叉着被切成小块的牛排。
秦少游看她叉牛排的咬牙切齿的样子,他深深的意识,其实,邬文亭是想叉他。
邬文亭从琼鼻里哼了一声,很不客气的回道:“你说这些我都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听你说出的话,我还是觉得你很无耻。”
秦少游一脸正义凛然道:“谢谢!”
邬文亭:“……”
茶餐厅很安静,静到只听见服务员的脚步声,秦少游一直在观察着邬文亭,其实他想听听邬文亭的真正意图,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开医药公司的想法,难道仅仅冲着钱去?
如果仅仅为了钱,邬家也算是在滨海响当当的大家族,从手指缝漏一点儿也够邬文亭挥霍大半生的,完全没必要自己去努力。
试探道:“其实以你一个富家女的身份,完全不用这样努力,那些**丝的逆袭的桥段也确实不适合你这样的大小姐……”
邬文亭拿起冰镇柠檬茶,用吸管用喝了一口道:“你也知道我的处境,虽说,衣食无忧,但是因为我是个女人,而且又处于这样的位置,邬家的人都看不起我,甚至连我的母亲都被他们赶出了邬家,我一定要凭着自己的本事把这一切拿回来,让我的母亲风风光光的回到邬家……”
邬文亭明亮的眸子露出的不屈与坚毅,秦少游开始相信,她并不是仅仅凭着一时头脑发热而想去开公司,内心里也放下心来。
感慨的笑道:“活在这世界上,如果不做出一番事业,那真是对不起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走那么一遭。”
邬文亭举杯,向秦少游遥祝道:“那么,就祝我们公司旗开得胜……”
秦少游也笑着举茶杯,问了一个他目前最关心的话题道:“你现在能拿多少钱来?”
这些问题,邬文亭早就独自盘算过,所以回答起来,连半点考虑也没有:“钱多了不敢说,一两千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我还特地核算过前期的成本,差不多也就够了,只要能把公司开起来,后期的话,我们再凭着项目向银行去贷款,再对产品进行宣传,是打响名气,不停的宣传,报道。有了名气,产品自然就是销路,我们也将会拿到无数的订单,只要有这些订单,我们就可以再贷款,用贷款的钱进行投资,进行新的一轮的生产销售宣传,进行良性的资本运作……”
秦少游真是惊讶的口瞪口呆,他真没想到,这年头生意是这么做的,回头想想自己只是个医生,在这方面脑筋比不上邬文亭也实属正常,想明白这些也就释然了。
“那么你做这么多,也只是为了想从我手里得到药方?”秦少游问道。
邬文亭下意识轻咬了下唇,她意识到秦少游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实则信息量很大,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是与不是就能回答的问题。
首先,邬文亭开公司的想法和为开公司这些方案都是因为秦少游的药膏而起,药膏在抹了以外,非但没有疤痕,反而清清凉凉的没有任何副作用。
这也让一向商业嗅觉敏锐的她闻到了无可估量的商业价值,所以说,一但秦少游不愿把药方拿出来,那么,之前所说的话都属于白说,一切宏伟蓝图都是扯淡。
她当然不愿一切变得肥皂泡,在太阳下化为乌有,当然,她也知道秦少游的意思,无非就是想以技术入股,最后分得好处,而这些都是她亲口承诺的。
邬文亭不傻,相反也很聪明,她很快就想到了,秦少游想通过技术入股形,从而达到掌控公司的目的。
“别太贪心了。”邬文亭很不满的斜了一眼,想让她做一个傻瓜,那可不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少游很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只稍一句话,往往就能省去很多解释的功夫,心平气和道:“药膏的价值,不用我说,你估计也已经想到了,所以,我也不多说,股份的按原先你定四六,不过,我是六,你是四,如果,你愿意,我们就成交,如果不愿意,就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邬文亭没想到秦少游会有这一手,原以为,自己只要稍加利诱,秦少游就会点头答应,没想到,他会精明的像一个商人,不仅看到眼前的利益,更看到未来巨大的未来前景。
这不得不让邬文亭重新考虑,说起来,她不仅要出钱还要出力,在未来的日子里,还有可能会花费巨大的心血,可是这些秦少游都帮不上忙不说,还想从中捞取最大的利益,这未免太过份了吧?
邬文亭觉得这笔生意没办法再谈下去,但是一下子让她放弃,她又舍不得,毕竟,机会并不是每天都有,一但失去,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出现。
秦少游看得出她的犹豫,也深深的懂得她在犹豫什么,很认真的说道:“你知道云南白药吗?”
云南白药是一种中草药。1979年、1984年、1989年三度获国家优质产品金质奖章,产品有传统瓶装和胶囊剂两种。被称作疗伤圣药“万应百宝丹”,后称云南白药。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这味药的名声,就连妇孺都能如数家珍,邬文亭当然也不例外。
听到秦少游提到云南白药,邬文亭很快想到了云南白药的市场的价值,而它曾经只是一味药的药方,现在已经变成价值几十亿的产品,给云南,甚至国家创造了巨大的宝贵财富。
邬文亭也想通了,但是,她觉得不能这样便宜了秦少游,把面前切好的牛排往他面前一推道:“你把它都吃了,我就答应你。”
秦少游看着面前牛排,眼有点直,尴尬的笑道:“能不能改天?”
“不行!”邬文亭没有失忆,昨天秦少游一个人吃了十个人的饭量,深深的震撼了她,现在秦少游可倒好,倒是谦虚起来,她又怎么会放过他,还不忘调侃道:“我可忘不了你昨天的壮举。”
秦少游都快哭了,求饶道:“我说过,我只有在救人虚脱后才会那么能吃,其他的时候,吃得很少的。”
“真的?”邬文亭不信。
秦少游白了她一眼:“不信拉倒!”
“那我信了!”
秦少游泪流满面,刚要说谢谢,只见邬文亭继续说道:“信归信,牛排还得吃。”
“我……”秦少游真的很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