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么?”苏丞面向窗外,对身后的人问道,天空被乌云遮蔽了几日之后,滂泼大雨终于倾泻而下。
罗轩面对这突然的雨水,一时间有些愣神,迟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回大人,他现在被困在尘沫的幻境里面。我们已经派人进去了,不过暂时还没有消息回来。”
雨势渐大,焦干多日的晔城在努力吸取久违的甘露。雨落在地面,尘土升上天空,还有那些不断蒸发的水汽,和涌到街头尽情感受久违的雨水的民众。死气沉沉的晔城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这应该是一件喜事!
然而,苏丞的神情却变得更加凝重了。他的目光幽远而深邃,身形也日渐消瘦,一面要提防着史家,一方面又布局妖族之事。父亲过世之后,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他的肩上,此后的每一步他都走的格外小心而沉重。
“这雨,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停了”
听到这里,罗轩才恍然领悟。落雨是干旱的终止,却不是灾难终点。相反,这是开始,妖族和人类的斗争愈演愈烈的开始。一切都和那条龙有关。妖龙不死,人间的灾难也不会停止,只会换种方式折磨苦难的百姓而已。
另一边,云坠第三次被狠狠拍到洞壁之上。大家都替他疼了一下,却没有人上前,而他也始终不吭一声。只是死死盯着和他体型差不多的蜘蛛,那眼神让人发毛。
如果那绿衣女孩说的没错,这蜘蛛现在应该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如果它因为吃了不少引灵而意外的获得了强大的力量的话,那么同样的那力量也扰乱了它的心智。
一只疯蜘蛛,何足畏惧?
蜘蛛显然已经失去耐心了,它准备发起最后的攻击。
“他怎么不躲?”看到蜘蛛加速朝那名少年奔过去,徐启林小声问到。
“他在等”茗月目不转睛的看着云坠。
“等什么?”徐启林
“一个破绽”
没有完胜的把握却主动进攻,就意味着已经把自己完全暴露给对手。
而她也在等,等着确认他的身份。她终于想起来了,这名少年很像他,几百年了,他居然还没死么?
蜘蛛越来越近了,云坠反而越发的冷静。就在所有人都为他深深的捏了把汗时,一幕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身体周围渐渐起了一阵风场,之前浮在地表的石子尘土被卷到风场之中,那风场越来越大,并逐渐将蜘蛛也吞噬在内了。
“这是什么法术?”徐启林
茗月没有回他,眸子里有种异样的情绪在扩散。在被幽禁在这里之前的数千年中,她只见过一个人能够操纵风力。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必然的联系,这世界,果然又要热闹起来了。
其实先前他就已经在酝酿中了,只是其他人都是人类,那些引灵也法力过浅,所以除了茗月,其他人都没有感受到。
风场带起的沙石模糊了围观群众的视线,也乱了蜘蛛的阵脚。它其实就是饿了想吃东西而已,这些人一再阻拦,它也挺委屈的。
自然界的这些生灵们对风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敬畏,这蜘蛛也不例外。只是它真的太饿了,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去。
一块石头挡住了他的视线,可是它没有在警惕。下一秒那石头重新回归风场,然后一把短剑突然出现刺入它的眼睛里,一只两只...短短一秒之内所有眼睛齐齐被戳瞎。
“现在,轮到你的爪子了”他轻声说道。本该听不懂的蜘蛛,莫名的后退了一下。然后就摊在地上完全不动了,因为此刻他的触肢、螯肢...瞬间被切断。动作之娴熟,像一条流线般一气呵成。
道行高的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他有意用沙石遮挡。
柳絮靠在唐渠肩上,浅浅呼了口气。一方面是看他赢了而放心的表现。更多的却是惊讶,明明法力和武学的造诣都不如她,可是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刚才还在庆幸当时唐渠的及时赶到他那一剑才没有刺进自己的身体,现在看来,该感谢的是这人的不杀之恩了。他原本就没有要她性命的意思。不然以他出手之快,下手之狠,哪里还有自己反击的机会。
蜘蛛瘫在地上,还留在身体里的残肢痛苦的乱划。巨大的身体像个不倒翁,晃来晃去。
他拿着沾满它鲜血的短剑走到它腹部的位置。法器本来就是死物,引灵也只是法器长时间吸收日月精华或者是法力所产生的一种有意识的力量而已。如果是完整的被吃下去,完全还有生还的机会。
灵器之所以称为灵器,那是因为他们一旦认定了主人便不会再更改。除非他们的主人身份起来变化,就像小莼由仙变成妖,所以鞘灵才会拒绝被她使用。还有一个就是主人死了。
这蜘蛛的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灵器,死的活的,破开肚子,也许能找到些有用的。可是,正当他举起短剑的时候,那蜘蛛突然炸了,内脏鲜血溅了在场的人一身。
“混账东西,居然敢吃我”小莼气呼呼的说道。
在场的人惋惜的惊叹着,今天一天,他们光在感叹中度过了,遇到人的一个比一个奇怪。
“醒的真及时”云坠撂下这句话便径直走向那名绿意女子了。
小莼并不在乎,她就是要它死。要知道那蜘蛛的肚子里的死者包括法器上都是她的藤条所留下的痕迹。都是她杀的小仙,还以为处理的很好,谁知道被这么个东西给吃了。要不是她及时发现,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不知道要被这帮人杀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