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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那一夜

江伏初的命是属于草芥一类的。李明仁如此漫天要价,无非就是想狠狠地宰江家一顿罢了。刘春梅到哪里去弄这二十万呢,她就是将自己卖了,将两个女儿都卖了也凑不起这个数。她说:“钱是没有,一命抵一命,彩苹还不满十六周岁,我是她母亲,就让我代替她去死好了。”

李明仁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死?先将钱给赔偿清楚了再说,井上没打盖,梁上不纳脆(方言,意思是没有腐朽),你想去死,谁也不会拦你。”

刘卫华正色道:“李明仁,注意你的言行,这是派出所。先自行协商,如果协商不好,我们再处理,或者移交上级机关。”

刘春梅一听要移交上级机关就急了,她赶忙说:“彩苹是无辜的,她全都是为了我。要受什么罪我都认了,只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女儿。她不能说话,她不懂得什么。”

李明仁说:“这个不是理由,说得好像你是个局外人似的,还说不定是你们母女联合起来杀害了他。说吧,你和咱家伏初是不是相好很久了,现在看他越来越落魄,也没有几个钱给你,就想一脚踢了他啊,结果他不愿意,你就想这个馊主意引诱他到家里,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们母女导演了这样一出好戏,做了个强上的现场,说不定已经私通很久了呢。”

刘春梅一听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气得差点晕了过去。她听说过人心险恶,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险恶,明明自己是受害者,还要被冤枉成一个****,天理何在啊。

刘春梅只觉得气血攻心,喉咙里像有东西要涌出来,随着“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瘫鲜血。

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有了些许改变。都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李明仁见此情景也不再多说话。

江彩苹见状,忙过来给妈妈捶背。她此刻的眼里全是泪水。都说女人的泪是一颗重磅炸弹,可以击溃无数男人的心,可是在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面前,女人的眼泪能值几个钱呢。

答案是一个钱都不值。以李明仁为首的一帮家属虽说言词上有些收敛,可是赔偿的事情没得商量。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刘卫华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死者给安葬了,入土为安嘛。刘春梅,你要想想怎么样可以妥善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一心求死。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可是,一个农村大妈,刘春梅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呢,她此刻的心绝望到了极点。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江大贵还蒙在鼓里。虽说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可那只是一个梦而己,也就没有在意,他此刻正在工地顶着烈日挥汗如雨,憧憬着发工钱能寄些回去给彩云当学费。那个时候通讯不发达,手机还是奢侈品,除了在电影里看到香港黑社会老大的身后有跟班的经常拎着外,一般人是买不起的。除非是江大贵主动打电话回家,是找不到他人影的。江彩云去姨妈家当天就返回了,一进到院门王阿姨就告诉她家里发生的事,她在路上拦了一辆拖拉机,心急如焚地赶到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阴暗的小屋里,江彩云见到了哭成泪人的母女俩。妹妹江彩苹此刻也顾不得形象了,“嗷嗷”地直叫唤。江彩云找来纸和笔,彩苹就在纸上写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结尾处写着大大的“姐,救我们出去!”

江彩云一筹莫展。她不知道如何营救一个杀人嫌疑犯。虽然偶尔听到正当防卫这样的词,可是她不知道她可以做些什么。她去街上给母亲和妹妹买来一点吃的,然后安慰她们两句就又回到了大街上。她在大街上溜达了几圈,看着那些明亮的灯火渐渐地隐去,最后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她一屁股靠着百货大楼的墙壁坐了下来,第一次感觉到生活的可怕。早上她出去的时候,母亲亲切的笑脸仿佛还在眼前。妹妹当时肚子痛,如果她能和她一起回去该有多好啊。或许她不会像妹妹那么冲动,或许她可以想到一个更妥当的解决办法,比如只将江伏初的手脚弄伤以示警告。可是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人想想办法。听母亲说了,警察都说也许可以想想办法,将这定性为正当防卫,或许能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要找谁去商量这些问题呢?听说过有律师事务所可以为人申诉,可以让人沉冤得雪,但是也听说要一大笔律师费啊。不知道上哪儿去弄这笔钱,再说了,有没有人愿意为她妹妹辩护还是个未知数。

江彩云傻傻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了苏东坡的词——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是啊,人生不如意事常有八九,有什么办法呢。父亲不在家,现在这个家里,就靠着她了。

江彩云几乎要绝望了,她甚至出现了幻觉,看到了妹妹在遭到枪毙时的一片血光,她几乎要喊叫出来。一个在夜里游荡的犀利哥此刻正在垃圾池里捡东西吃,还不住地回过头对着她傻笑。江彩云看着他那如杂草一样蓬乱的头发,还有那草丛里面闪着幽光的眼睛就顿时汗毛倒竖。

是该要离开这儿了。可是,她要去哪儿呢?

江彩云忽然就想到了林子建。这个一直关心他的男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如果没有,找找他至少可以得到言语上的安慰。虽说安慰有时候并不能起什么作用,可是对于一个像是在茫茫大海里苦苦泅渡的快要撑不住的人来说,即算那只是一根稻草,也要想方设法地抓住了。

江彩云用颤抖的手敲开了林子建家的门。好久都没有动静,江彩云几乎要退缩了。终于开门声响起的时候,却伴随着一连串不耐烦的话语传来:“这么晚了,谁啊?真是的,搅了我的清梦。”

江彩云一听这话几乎就要躲到旁边的花坛边上去,可是她还是硬着头皮站在大门口。林子建的妈妈看到江彩云之后有些吃惊,她是认识她的。上次给林子建摆酒的时候,她是见过这个女孩的,并且印象非常深刻。因为她的美丽与不同于常人的气质,林母甚至一度希望这个女孩子能成为自己家的儿媳。

“孩子,怎么是你。”林母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热情地说,“孩子,找子建吗?他就在楼上,上楼第一间,你去吧。”

江彩云怯怯地说:“阿姨,我不上去了,能叫子建下来吗?”

于是林母就扯开了嗓子喊:“子建,子建,下来,有个同学找你。”

林子建显然是还没有入睡,马上就有懒懒的声音传来:“谁啊,半夜三更的。”

林母就回过头来问江彩云的名字。林母又扯开了嗓子喊:“江彩云!”

林子建一听这话就激动起来了,对于他来说,这世界上最动听的莫过于江彩云三个字。他鞋子也没穿,就从屋子里奔了出来,在楼梯口的时候还险些跌倒。林母嗔怪着儿子道:“你看看你,也不能激动成这样啊。好吧,你们说话,我继续睡觉去。”

林子建对着母亲的背影做了个飞吻,然后转过头对江彩云说:“彩云,出什么事了吗,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江彩云一听这话就想哭。果然林子建是最懂她的,他知道她江彩云无事不登三宝殿。

江彩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看着林子建说:“我们家出事了,出去说可以吗?”

林子建有些惊讶地说:“出去说?这么晚了上哪去,就上楼去说好吗?”他说得是有些道理,可是要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深夜去他房间,这多少让姑娘有些难为情。

江彩云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咬着牙跟着林子建上楼去了。

林子建说:“你先在这,我去给你泡杯茶来,慢慢说。”说完他就咚咚咚地下楼去了。

江彩云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房间里,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不知道今晚上她来找林子建是不是一个错误,可是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房间里亮着一盏很漂亮的水晶灯,紫色的光芒像流水一样倾泻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当江彩云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这温柔的灯光仿佛轻轻地抚摸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环顾了房间的四周,没有找到多余的凳子,就半倚在门边上看着地上地板砖的纹路。她在心里想着要如何跟林子建说她家里的事,如果林子建没有一点办法,跟他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多余呢?林子建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同学,就算他爸能够周旋一二,他凭什么会帮这个忙呢。她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正思想间,林子建端着热腾腾的茶上来了,还有一大块西瓜和一个苹果。江彩云说:“别这么客气,我吃不下。”

“你干嘛不坐啊,站着多累,来,坐这儿。”林子建说着就将江彩云拉到了床沿上坐下,“你到底怎么了啊,快说,我就知道你有事。”

“我妹妹杀人了,那人已经死了。”江彩云低下头说着,不敢看林子建的眼神。

“今天我妈说一个单身汉被人杀了,是你妹干的?”

“是的,她是为了帮我妈。”

“这也太冲动了,你妹她人呢?”

“被抓起来了,还有我妈也被抓起来了。子建,不说这些了,我来就是想求你,看看你爸有没有关系,可以帮我妈说说好话,或者请个辩护律师,为我妹争取一些什么。对方家属要求赔偿二十万,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听我妈说,派出所的人说可以考虑为正当防卫,可是对方家属诬蔑成是谋杀。我妈本来就是受害者,我妹是帮我妈,你知道吗?你能明白我说的话吗?”

“明白,明白,彩云,你先别着急。我爸是认识一些官场上的人物,可是这事怕也有难度,毕竟那是一条命。你等着,我去跟我爸说说看。”林子建说着就要离开房间去他爸那儿。

江彩云说:“这么晚了,明天吧。你答应帮我想办法我已经很感激了,谢谢你,我没有什么好感谢你的。”

“别这么见外,好像是个陌生人似的。彩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能帮得到的,我肯定不惜一切代价。”

“不用了,你就问问,如果你爸觉得为难,就算了吧,其实我也不抱太大希望。我也想过了,那人再怎么可恶,那也有生的权利。都怪我爸不在家,要是他在家,根本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现在觉得我就是罪魁祸首,我爸要不是为了我的学费,根本就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他要不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要不离开这个家,那人也不会这么猖狂,也不会起歹念……”江彩云终于情绪失控,说话都有些颠来倒去的了。

“别这么说,彩云,有些事可能都是注定好了的,你不要这么自责。”林子建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陷入困境中的女子,心里涌起无限的柔情。江彩云是美丽的,即使她皱着眉头心事重重。

江彩云看着眼前的林子建,真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可是她一直就那样坐着,一动也不动。即使她非常想找个肩膀靠一靠,让她主动投怀送抱那基本上没有可能。

江彩云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斤斤计较,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或许,她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贱。是的,她想让自己看起来高贵一些,这不能不说是虚荣心在作怪。

两个人终于相对无言。江彩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指向两点。她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我们家有客房,我睡那去,你睡这儿吧,这里有空调,舒服点。”林子建说。

“这哪儿行。”江彩云有些难为情地说。

“哪儿不行?”林子建反问道。

江彩云是想说,如果她明天早上从这儿走出去,即使他们俩不在同一个房间睡,那也要被人认为她江彩云已经在林子建家过夜了。在林子建家过夜这事可大可小,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干柴烈火,想怎么燃就怎么燃。

人言可畏啊,再说了,这样的情景也不完全是凭空想像出来的,前有古人,后有来者。

已经凌晨两点,江彩云要到哪里去呢?家里还有一段山路,街上也没有摩托车可以送她回去,江彩云犹豫了一阵,对林子建说:“我也没法入睡,你放碟片给我看行不。”

林子建拉开抽屉,让江彩云自己到里面找。江彩云说:“你决定吧,我随便,反正只是睡不着打发时间,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

林子建狠狠地瞪了江彩云一眼,佯装生气地说:“你再说这些客气话,我就赶你走,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江彩云默默地看了林子建两眼,终于缓缓地站起身,挪动着脚步,向门外走去。

林子建急了,一把拉住了江彩云的手,着急地说:“彩云,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离开。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江彩云就愣在那里,不转身,也不回头。

林子建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知道。”江彩云淡淡地说,“喜欢,喜欢是个什么概念?”

“就是想见到你,想和你在一起。”林子建说。

江彩云转过身,看着满脸通红的林子建。此时,他们的距离是那样近,能够听得见彼此的心跳。林子建就那样拉着江彩云的手,满眼爱怜地看着水晶灯下的柔弱的江彩云。她此刻眼睛里泪光闪闪,像一只离群的孤雁那样无助。林子建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江彩云轻轻地抓住林子建的手,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滴在了林子建温柔的掌心。

林子建终于轻轻地揽她入怀。江彩云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啜泣。良久,江彩云伏在他的肩上轻轻地说:“子建,你想要吗?”

听到这话,林子建只觉得血脉贲张,大脑一下子短路了。任何男人都禁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何况他林子建已经朝思暮想了许多年。

林子建放开怀里的江彩云,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大概是夜太深的缘故,江彩云此时已经无精打采,林子建从她的眼光里看到了困倦、无助、慌张,可就是没有他想要的爱慕。他终于放开她,后退了几步,有些颓丧地说:“我走了,你在这儿睡。”

“为什么,你讨厌我吗?”江彩云想不到林子建会拒绝她,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清楚,你根本就不爱我,我不想趁人之危。”林子建像一头受伤的小牛,靠在墙角轻轻地喘气。

“不是。”江彩云低下头,看着灯光下自己模糊的影子,小声地否认着。也许,某人说得好,这世界上只有影子才会跟随自己,永远不离不弃。

“不是?为什么不是?你要不是家里有事,会半夜三更上这儿来吗?你问问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家里出了事,你会上这儿来吗?甚至不是因为有事要求我,你会跟我说这样的话吗?江彩云,我告诉你,很明白地告诉你,我林子建不是这样的人,我要的不是这些。”

江彩云的眼泪又涌出来了,一颗一颗,像豆子一般大小。林子建拉开门,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去了。江彩云看见,林子建在黑暗中从那口古井里汲水,然后一桶一桶地往自己身上泼。

林母房间里的灯亮了,林母推了推沉睡中的丈夫,轻轻地说:“子建这么晚了还洗澡,不是洗过了吗?”

“嘿嘿,你不是说那个女孩子来了吗,年轻人的事,咱不要管了,睡吧。”

夫妻俩相视一笑,继续做着美梦去了。

天刚现出鱼肚白的时候,江彩云就悄悄地离开了林子建家。她在他的书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林子建,你就当我昨晚上没有来过。我家的事,你也不用跟你爸说了,我自己想办法。”

这样的语气是冷淡的,林子建一看到这纸条就发了疯似的到处喊:“彩云,江彩云——”他推开门,在门外走了两三圈,然后失望地返回来。林母这时候已经起床,看着失魂落魄地宝贝儿子说:“子建,那姑娘走了吗?”

“你问我,我问谁呢?你说,这大门为什么没有反锁!”

“你这孩子,不是一直都没有反锁过吗?现在这世道,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呀。”

“妈,我就别拿我开心了,我有急事儿呢,爸呢?”

“你爸今天要去县城,说是朋友有个什么剪彩活动,要他去参加。”

“哦,我知道了。我想请他帮个忙,妈,你也来说说情。”

“什么事?不会是和昨晚上那个女孩子有关系吧。”

“有点关系。哦,不,是有关系。”

林母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来,告诉妈,她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啦,妈,你怎么了?”

“不是你女朋友,干嘛半夜三更来找你,还一夜没有回去。”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昨晚睡的客房,她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林母微笑着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你这孩子,没有继承你爸的传统。”

只听见林子建他爸在里屋大声地说话:“母子俩,背着我又说什么坏话了,跟你们讲,我林柏松一世英名,可容不得你们俩这样玷污。”

林母耸了耸肩膀,说:“你们俩等着,我给你们烧早餐去。”回过头又悄悄地问儿子:“告诉妈实话,你们那个没有啊。”

“哪个?”

“就是那个啊,别给人装糊涂,你没听明白娘的意思吗?”

“妈,你可以去烧早餐了。”林子建一甩头,气乎乎地上楼去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林子建梳洗整齐,出现在饭厅里。他清了清嗓子,很诚恳地说:“老爸,做了你十八年的儿子,从来没有求过您,今天我求您一件事,您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林柏松笑了起来:“你这叫求吗?分明就是命令。”

“好吧,求,我请求您一定要帮这个忙。”

“你就爽快点,爸还有事去呢。”林柏松爱怜地看着他这个英俊非凡学富五车的儿子,心里想,儿子是他今生最得意的作品,就是他今晚上要月亮,也得给他摘下来。

“爸,就是昨晚来的那个女孩子,她的妹妹杀了人,现在被关在派出所,您要想办法将她救出来。”

“噢?”林柏松放下手中筷子,“就是那个哑巴吗?”

“是的。”

林母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好半天才说:“原来是这样,子建,这个女孩子原来为这个事来找你的啊。这也太不吉利了,子建,这样的人你要少惹为妙。”

林子建一听这话,就生气了:“妈,你还有没有同情心,那人是个流氓,无赖,这样做正好为民除害!”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林柏松说,“这不是江湖,江湖就讲个义气,讲为民除害,这是法制社会,要讲法律,杀人偿命,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爸,你这样说是不想帮这个忙了吧,什么法律,什么杀人偿命,什么时候这样实现过了。流氓杀人了就可以逍遥法外,杀个流氓倒还要这么认真追究起法律的尊严来了。再说了,您办法不是挺多的吗,可以请个辩护律师,不说要将罪责洗得一干二净,那也可以将死罪免去,判个几年的啊。”

林柏松沉默了一会,看着情绪激动的儿子,摘下了眼镜,认真地说:“子建,这女孩子和你什么关系?”

“同学,很好的同学。”林子建说。

“你这么说,爸是真的无能为力。”林柏松叹了一口气,继续喝着稀粥。

“我喜欢她。”林子建想了想还是将这事告诉了爸妈,他希望他爸听到这句话后可以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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