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忻第一次来到这栋大楼时，拜见过父亲和未来的岳父姜总，今天他第二次敲姜总办公室的门。嘉忻听见屋里传来请进声音，推门进去。
“哦，嘉忻来啦。快请坐。”姜总放下手中的鼠标，身子靠向椅子后背。姜丞睿转业兵出身，高高个子，黑红脸膛，说话声音洪亮。
嘉忻在巨大的老板台对面椅子上坐下。嘉忻在娅楠家等非正式场合与准岳父非常熟悉，但是，今天在办公室，他第一次有公事商谈，还是有点紧张。
嘉忻没有直入主题，欣赏着屋中央一株一人多高的马蹄莲，葱绿茂盛。他说：“叔，你这盆马蹄莲真漂亮。”
“这不是普通马蹄莲，是滴水莲。据说周总理也比较喜欢滴水莲，当年他老人家办公室也摆放一盆滴水莲。”
“这株滴水莲的茎干很有趣，一节一节的，本身就很艺术。”
“是啊。滴水莲总是把衰老留在过去，并留下痕迹；而它的新生叶片，永远都是年轻时的模样，鲜嫩茂盛。滴水成趣，吐故纳新啊。”姜总津津乐道。
“叔，您对滴水莲真有研究。”嘉忻说完，转过身来面对姜总，不想再说花木了。
“日久生情罢了。”姜丞睿觉察出未来女婿有事来找他。“嘉忻，你来有什么事？”
“是有点小事。叔，我想调换一下绿办办公室。”
姜丞睿愣了一下说：“办公室？我听娅楠说给你预备了一间了。怎么，不够用吗？”
“嗯，有点不够用。主要是想换个楼层。我跟娅楠在一起，我们一天总见面，影响工作，也怕员工说三道四。”
“哦。你有点多虑了，你跟娅楠都快登记了，管别人说什么。那你想换到哪？”
“如果六层采购部有地方，能给我们两间，或套间最理想了。”
“采购部那层的房间也都用着，没有空闲的，我跟采购部说说看。”
“叔，办公室租金我照出。既然独立做事，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姜丞睿点了颗烟，吸了两口，慢悠悠地说：“租金没多少钱，倒是小事。主要是采购部那层也没有空闲的房间。总公司也不在乎一年几万元的租金”
俗话说：锣鼓听声，听话听音。嘉忻从姜总的面部表情和慢悠悠的声调听出来，他不大愿意帮自己调换办公室。他刚才来的时候先到采购部那层看过，一层十几间办公室，虽然也都被采购部占着，但是他们还是能够腾出两间的。那几个人站着那么多办公室，也太浪费了。
嘉忻心里不悦，也不好发作，他起身说：“叔，有了固定的办公地点，我们才能注册子公司。要是采购部那层没有地方，我到外面写字楼租两间办公室也行。为我的事，别给集团公司添麻烦。”
“嘉忻，我跟采购部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帮你腾出两间屋来，到时候，我让刘部长尽快给你个信。”姜丞睿觉得嘉忻有点倔劲，但是，他对这位未来的女婿还是很满意的。富二代，不嫖、不赌、不胡作非为，能想着干事，不容易了。虽然他选择的事业不行，但是女儿也需要时间在公司打磨，等女儿出息了，嘉忻再回头进公司，跟在女儿后边发展，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这一点，他跟女儿想法非常默契。
嘉忻离开，走廊里他遇见来向父亲汇报工作的娅楠，二人打过招呼，分开。娅楠的第六感官觉察到嘉忻的不悦神态。
娅楠来到父亲办公室，坐在刚才嘉忻坐的那张椅子上。
“父亲，嘉忻刚才来说什么了？”
“他想调换办公室。”
娅楠纳闷，皱眉。自己精心为他准备的办公室怎么不用了呢？“父亲，他想换到哪去？”
“他说跟你挨着，怕影响工作，担心别人说闲话。他想换到采购部那层，说绿办花钱租用。”
“哦，那你答应帮他换啦？”
“没有。不过听这犟小子的意思，他可能出去租写字楼办公。”
娅楠愣了一下，然后对父亲说：“父亲，我看还是给他在六层安排办公室，到写字楼，别人说着也不好听。”娅楠其实不担心别人怎么说，她是想，写字楼里的靓丽白领女职员多的是，把嘉忻放在那个环境里可不放心。
“也中。租金他要交，我就照收了。七八万元，也不是小数字，用去他总资金的百分之十五，他的绿办也撑不多久了。”父亲掐灭烟头，又问：“娅楠，你来有啥事？”
“父亲，王部长说，他下个礼拜要辞职。”
绿办已经搬到六层一个月了，在最里边的套间办公，绿办又新招聘了一名女员工。嘉忻的办公室在里边套间。三名员工在外屋。外屋的桌子还是三张品字形摆放，王诚成和李志刚在里面坐对面，何青青坐在外面堵头那张桌子办公。
里屋套间，嘉忻在审视这一周的工作计划，看没什么疑问了。他离开座位，来到外间，坐到李志刚的座位上。
“头，李志刚怎么没来？”王诚成问。
称呼嘉忻“头”是三位员工一起商量的。嘉忻说自己年轻，公司一共四个人，叫经理太正式了，就叫嘉忻吧。何青青向两位老大哥建议：叫名字也不尊重，叫“头”，既尊重，又亲切。
“李志刚去基地看绿叶菜哪天采收。王技师，你去仓储部看看，看看保鲜冷库能否帮助存放。”
嘉忻又对何青青说：“小何，你去运营部沟通一下，等到绿色蔬菜上架，他们能采取什么促销措施配合。”
“嘉忻，小何新来的，跟运营部也不熟悉，你让她去，还不如你给娅楠打个电话好用哪。”王诚成站起身要离开，听嘉欣交给小何任务，驻足说。
“我不愿意用私情做工作。今后绿办与运营部会经常接触，还是让她去。”嘉忻说。
“头，放心，我会办好的。”何青青笑呵呵，很自信地说。何青青学市场营销的，做过文秘。她大眼睛，圆脸，系个马尾辫，天生的乐天派。
嘉忻听见李志刚跟王诚成回到办公室，又从里间走了出来。
“李技师，菠菜、芹菜什么时候采收？”嘉忻问。
“后天，最多向后推迟一两天。”李志刚说。
“哦。王技师，那仓储部那边怎么样？”
“哎，不理想。仓储部王部长说绿色蔬菜不好与普通蔬菜混放一个库，最好单独租一个储存库。咱们今年的那点绿色蔬菜半个库也用不了啊，租一个库费用太高了。头，要不我到别人家保鲜库再看看？”
李志刚气呼呼地说：“头，我早看出来了，各部门都知道你父亲、总经理们的意思想逼你早日回千百集上班，没人支持咱们的事业。要不然堂堂董事长公子，到哪个部门办事，他们还不鼎力配合。”
嘉忻也不能否认李志刚的意见，他黯然地说：“也不完全这样，更主要的是大家对绿色蔬菜项目没信心。他们担心支持失败的项目，就是犯错误。万事开头难啊。如果咱们第一季度绿色蔬菜卖得好，以后的工作就好办了。”
何青青回来了，见头坐在自己位置上，拉过一张凳子坐到旁边。她向黄嘉忻汇报：“头，我刚才去了运营部，找王部长，他说让我跟姜部长说。我又去找姜部长，问她能采取什么样的促销措施？姜部长冷着脸说‘在菜摊上挂个绿色蔬菜牌子呗，还能怎么做。’我说，姜部长，您有多年销售经验，给我们出出主意。怎样才能加大绿色蔬菜的销售量。她说绿色蔬菜，她不懂。头，这人太难打交道，你看她什么态度！”
王诚成说：“怎么样？头，我说小何去，还不如你一个电话。”
嘉忻皱起眉头，他抄起电话：“娅楠，我是嘉忻。小何刚才跟你说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哟，经理亲自打电话啦！用不着，派个员工来就行了嘛。”娅楠分明在挑嘉忻理。
“绿色蔬菜快要上架销售了，你不给点支持吗？”
“我能做什么呀！给你办公室你不用，你好像不用我支持啊。”
“一事说一事，我是说绿色蔬菜销售的事情。绿色蔬菜销售利润也跟超市分成，超市归你运营部管，你总该支持一下吧？”嘉忻生气地说。
“我怎么不支持了？你知道，外来商品进入超市要经过公司高层批准。你的蔬菜我做主了。外人的商品进入超市要收入场费，我没收你的。外来商品的销售结算要达到一定销售额，我也没提。你说我支持你不？”
“哦。你是说我的产品是外来的啦？那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了！行，我们自己花钱促销。”嘉忻撂下电话，心里气鼓鼓的。全资子公司的商品进入自家的超市倒是外来的了，总公司怎么做都是他们的权力，这合理而不合情啊！
“刚才我去见姜部长，她老严肃了。黄经理这么训斥她就对了。宁肯花钱办事，也不能让她们看笑话。”何青青说。
王诚成笑呵呵地说：“小何啊，你知道姜部长是谁吗？”
“知道呀，不就是姜总经理的女儿吗，要不她能这么牛逼！”
“小何，有些情况你不知道，姜部长是黄经理的女朋友！再说姜部长不是牛逼，她的业务能力在千百集也是顶呱呱的。”王诚成说。
何青青脸红一下白一下，吐着舌头说：“真的啊？头，对不起，我不知道啊。”
嘉忻没有理会小何的道歉，他严肃地说：“绿色蔬菜是我们的业务，靠别人指不上，我们要打好销售这一仗，争取一炮打红，那样，今后的路子就好走了。”
公司运营部的王部长跳槽走了，他被外资大超市挖去。运营部是超市集团的核心部门，业务量大，运营部的工作直接关系到公司的经济效益，部长位置不能空缺，王部长走了，需要及时任命新部长。正常情况下，部长人选由总经理提名任命就是，总经理至多跟董事长或者副总打个招呼。但是这次，姜总经理在部长人选上表现的相当谨慎，因为他心目中最佳人选是他女儿姜娅楠。直接任命自己女儿为部长，还是不大好的，这毕竟是五位股东的股份合作制企业，不是姜家私人企业。
姜总叫上李副总一起来到董事长办公室，他俩来跟董事长商议部长人选问题。李副总是公司第三大股东，中等个头，小平头，为人正直，办事光明磊落，姜黄早些年争斗，多亏他秉公办事，从中斡旋。李副总建议说：“董事长，咱们何不举行一次中层以上管理人员研讨会，暗中考核部长人选。另外，千百集集团公司的利润不断滑坡，也听听大家有什么建设性意见，可谓一举双得。”
黄鸿坤说：“这个主意好，以前都是我们五位老股东研究公司策略，我们已经黔驴技穷了，要不然公司业务也不会下滑，是该听听大家意见了。”
姜总说：“那就真么办吧，我也同意。”
姜总又对李烨华说：“老弟，通知大家开会时，别忘了叫上黄嘉忻。”
李总想，姜总考虑的真周到，嘉忻现在是子公司经理，可以不参加这个研讨会。但是他是企业管理留学生，董事长的公子，还是叫上他，说不定他还有什么高见呢。
嘉忻接到通知，本来不想去，母公司的业务与他没直接关系。但是，既然是研讨会，去听听大家的意见也不错，绿色蔬菜要上架销售，听听大家意见有好处。再说是李副总亲自打来电话，不去不好，总该给领导个面子吧。
下午二点，公司中层以上干部来到八楼培训中心。公司有七各部门，加上公司高层领导，二十多人，围坐在长椭圆形桌子一周，圆桌中央摆了两盆兰花。可能是研讨会的缘故，董事长没有坐在圆桌顶头位置，他与姜总坐在对面，顶头位置空着。嘉忻考虑母公司会议与自己无关，自己也不用发言，他坐在最后边，与父亲坐在一排的两头，互相不能直视。
姜总主持会议，他讲明了下午会议内容，强调一下各部门发言顺序。按照惯例，各部门发言顺序按照超市业务流程来，即：采购部——物流部——仓储部——运营部——财务部——信息部——人事部。
第一个发言的是采购部刘部长，他坐在原处，也没有讲稿，不紧不慢地开始演说。他发言内容，采购部如何加强采购的质量监控、降低成本。
听到无关紧要处，嘉忻开始扫视会议室的环境。里面墙上一块巨大的展示板，银灰色底板上深蓝色“千百集超市集团”几个大字，玻璃钢立体字，遒劲有力。展示屏左上角是简笔勾勒的、展翅飞翔的白天鹅，白天鹅下标注着千百集三个黑色小字，这是集团的商标。展示板的上方悬挂一卷白色幻灯屏幕。
接下来发言的两位部长，也都站在自己部门角度说自己部门的事。提及到集团总公司的时候，也是对集团领导的歌功颂德。嘉忻不爱听唱赞歌的废话，总公司的业务在滑坡，还有什么值得歌唱的。
接下来轮到运营部发言，部长不在，由副部长姜娅楠发言。
娅楠起身说：“为了能更清晰地表达我的发言，我准备了PPT幻灯片，耽误大家时间请谅解。杨秘书，帮我把屏幕放下来。”
说完，娅楠拎着笔记本，来到右侧讲台前，打开电脑，联上幻灯机。这时公司的杨秘书放下幻灯屏幕，又将窗帘拉上。所有与会人员都觉得新奇，看来娅楠做了精心准备，这么正规。公司除了请来的专家用过电脑幻灯机PPT格式讲过课，内部人还没人这样做过。
娅楠左手握着遥控激光笔，右手拿着伸缩教鞭，干练大方地站在讲台上。娅楠按了下手里的遥控笔，屏幕上出现第一张图片：“关于千百集超市集团发展的几点思考”，下边秀气的三个行书小字“运营部”。娅楠想直接标注自己名字了，但考虑到那样显得自己太张扬了，她想运营部三字不错，及含蓄又能显示出自己是站在整个部门的角度思考问题。每张幻灯图片上，她都没忘记在左上角标注千百集的商标——飞翔的白天鹅。
第一张PPT图片已经吊起了大家胃口，大家等待着下文。
娅楠遥控出第二张图片：千百集面临困境的原因。图片下面列出两条原因：一、遍地开花的社区仓买，二、国际大型超市的入侵。
图片下方，在白天鹅周围，几只饥饿的狗，还有两只饥饿的狼。不用姜娅楠讲解，大家一目了然，狗是小超市，狼是国际大超市，白天鹅受到了威胁。
她又播放两张表格，一张显示社区仓买的发展速度，一张是大型国际超市年销售额的增长速度。
“千百集超市集团公司这两年的销售额和利润连续下滑，下滑速度百分之五。”娅楠用伸缩教鞭指着图表说：“社区的仓买这几年如雨后春笋，天天都有开张。居民现在不出三百米，就有一家仓。国际大超市家乐福、沃尔玛、北京华联等，全市一共有二十三家，比我们千百集还多七家。我们受到这两方面竞争，造成千百集业绩下滑。”娅楠接下来几张图表列出大超市营业额与仓买的销售额，证实了千百集超市业务下滑的原因。
娅楠又遥控一张图片：千百集的公司的出路？
大家看到这几个字，会场更加安静。在千百集上百的人，无论领导和员工都思考过这个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娅楠有什么新奇有效的办法吗？嘉忻也直视前方，等待后文。
娅楠说：“为什么大型国际超市在面临市场竞争的情况下，销售额和利润能不降反升？这两年多来，我一直思考这个问题，并做了大量的研究。现在，我弄明白了，他们比我们有两大优势。第一个优势，高效的科学管理。高效管理的结果，一方面降低了成本，另一方面提高了销售额。第二大优势，大而全的商品结构。居民临时性急需小的日用品，他们通常去仓买，他们要买一批东西，他们喜欢去大型超市。”
娅楠身穿藏蓝色的职业套装，有点像中央电视台气象女播报员。上身短衫里面一件白色衬衣，雪白衬衣领子翻在外面，领口解开一个扣子，衬着粉面桃花。一转身一回头，展示着迷人窈窕的身姿。眨眼明眸流露超人的智慧，一张一合的红唇吞吐字字珠玑。幻灯片的灯光时而打在她迷人身上，光彩变换，扑朔迷离、亦真亦幻。连嘉忻都看呆了，他都无法把眼前的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娅楠，竟然是那个柔情似水爱人。
娅楠又遥控一张图：我们如何避免竞争？
“应对对手的第一个优势，我的原则是，要学习人家长处，强化自身内功。我建议，千百集马上建设ECR系统和EDI系统。”然后娅楠简单解释ECR（高效率顾客响应）系统和EDI（电子数据交换）系统。
“应对竞争对手的第二个优势，我的意见是避实就虚。大家知道我们千百集超市是中等规模的超市，比遍布社区的仓买大得多，但是比国际大超市又小得多。所以我们的出路要避实就虚。避实就虚的一条有效途径——走出省城。赶在国际大超市之前，在中等城市发展，这样既可以避开竞争抢占先机，还可以增加商品销售量摊薄成本。”
娅楠收起伸缩教鞭，面向大家说：“各位股东，以上是我这两年来对千百集超市集团发展的思考，提出来供大家讨论。谢谢大家！”
会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掌声！包括五位股东，也包括嘉忻。集团公司这些年还是第一个有人用数字详细有力地阐明了公司的问题和出路，而且说的入情入理，操作性极强。
嘉忻激动地看着走回座位的恋人，以前以为她是个性感尤物，活泼泼辣，执行力强，是个管理型的将才，想不到她竟然是有城府、有头脑、有谋略的帅才。欣赏、钦佩、喜爱之情油然而生，他都想冲向前台，给她各个拥抱。
姜总看着女儿出色的表现，看到全场惊讶的神色，黑幽幽的脸庞红润了。
娅楠回到座位，兴奋得脸上发光，她看向嘉忻，兴奋的微笑里透着只有嘉忻才能读懂的得意。
接下来各部门的发言几乎都是一句话：完全同意姜娅楠的思考。
各部门都发了言，按说研讨会或者说运营部部长考核会议已经结束，不想，姜总点了嘉忻的名字：“今天列席参加会议的还有绿色食品子公司经理，留美硕士黄嘉忻，大家欢迎嘉忻给集团公司的发展指指路子。”
响起几声稀稀落落掌声。嘉忻在公司干部员工中不受欢迎，因为他花着总公司的拨款，干着个人独立事业，并且是不能成功的事业，是浪费大家资源。这些中层领导们最善于察言观色，他们早看明白了，总公司除了壹佰万拨款，再无任何支持，这分明是让他花钱实习。
姜总的意图很明显，明里是捧嘉忻，给董事长面子，暗里他想嘉忻不可能有超娅楠的招法了。姜总倒不是怀疑嘉忻的能力，但是他刚回国，又搞绿色蔬菜，没精力时间思考总公司的发展。如果没有，千百集中层以上的领导都知道全集团谁是未来合适接班人了。
嘉忻这个留洋企业管理高材生还有经念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