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芜莜走进城门,虽是清晨却也掩不住昔日的繁华,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发现异常安静。这城里难道就没有奇异死状的人么,还是左丞相隐藏的太好?或许,谜底就在这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身上。
楚芜莜微微靠近那被吊在半空中的女子,她的身下依然氤氲出一片血迹。楚芜莜纵身一跃就抓到了绑住那女子的绳结,可惜这一幕也未瞒过眼尖的守城士兵,看到有人相救重要的人犯,顿时喊道:“快来人,抓住乱党。”
这一喊便惊动了所有的士兵,楚芜莜只好索性将计就计,作势摔倒,被众军包围后,脸上露出一副摔疼了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眼底却闪出了一抹精光,计划完成了。
此刻的楚芜莜可是有赤儿的力量在身体里,一般的人是伤不到她的,虽然她有恃无恐,但还是要表现出一副惧怕的模样。
守城的将领满脸横肉的被众士兵簇拥这而来,看到地面上眼含泪珠,娇俏无比的女子,一时心软,火爆的脾气也消减了一半。“你是何人?为何要劫人?”
“我从北方来,见此女子衣不蔽体的被挂在城楼上,实在是太不雅,想给她披件衣裳。楚芜莜从地上爬起来,慢悠悠的说道。
堂堂的一国之君,被自己的臣下如此诘问,还要牺牲色相,天晓得,此刻楚芜莜多么想把眼前的人处之而后快,都怪大祭司出的馊主意。
“看你也不像本地人,老实交代,来此地有何贵干?”那将领走近了楚芜莜,一脸淫笑的问道。
楚芜莜不怒反笑,心想,敢吃朕的豆腐,看我不取了你狗命。趁人不注意之际,她偷偷的在那将领身上扎了一针。
正待楚芜莜回答,那守城的士兵又带来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祭司。
“将军,我见此人贼眉鼠眼,在城楼上偷偷摸摸的,定是心术不正之人,末将已将此人拿下,听候将军发落。”那守城士兵一板一眼的说道,听起来还挺有才气。
贼眉鼠眼?楚芜莜在心里爽快的笑着,的确,经过楚芜莜的化妆功力,大祭司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立马成了一个心术不正之人。
大祭司此时也在偷瞄楚芜莜,同时用眼神抗议,为什么把你自己化成了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把我化成这般模样?
楚芜莜只顾着偷乐,对他的抗议视而不见。
那将领正要说什么,忽的感觉身上一阵瘙痒,加之在众人面前又不能脱毛摘靴,心情烦闷无比,只好对着守城的官兵吩咐道:“先把他们关进大牢,等候大人处置。”
其余的话楚芜莜不在乎,但这个大人引起了楚芜莜的兴趣,同时大祭司的眼神也是一亮,他嘴里说的大人会不会就是左丞相呢?如果是,这计划好像就成功了一半。
……
“丞相大人。”坐在左丞相下首的一名官员轻声唤道。
左丞相冷哼了一声道:“今日你来有何贵干,不是想让我放了你的女儿吧,别妄想了,你女儿是煞星,会克死人的。”
“老臣为瑕城尽忠尽守,要不是水患......”
“徐寿,你身为瑕城的城主,私吞银款,还说是尽忠尽守。”左丞相站起身来,一脸的嘲讽。
原来那城楼上的女子竟是瑕城最高官员,掌管着瑕城一应事务的城主徐寿的独生女儿,这徐寿也算是跟随楚羽打天下的老臣了,此刻为了自己的女儿,匍匐在左丞相的脚下,苦苦的哀求着。
“放心,你的女儿死不了,我这么做也只是安定民心。”左丞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眼里寒光乍现。
“丞相大人,希望您能说话算话,要不然我就把您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尽数上报给皇上,让皇上来发落。”
他每日登门苦苦的哀求,左丞相非但无动于衷,反而变本加厉,这彻底的激怒了徐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己好好的女儿尚未出阁,就那样衣不蔽体的吊在城楼上,他是一个父亲,怎能忍受如此不堪的侮辱。
“皇上?皇上就是一个黄毛丫头,这天高皇帝远的,你觉得你现在能走得出瑕城吗?别忘了,你不光有女儿,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夫人呢。”左丞相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不屑的说道,那个丫头想和自己斗,还太嫩了些。
徐寿听完这话,顿时觉得脊背发凉,他两眼睁得大大的,仿佛眼前这个人不是权倾朝野的丞相,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因为男女有别,楚芜莜和大祭司分别被关进了不同的牢房,不过只是隔壁的距离,两人还是可以说话的。
清欢自从进了牢房后,好像是累了,趴在楚芜莜的手腕上甜甜的睡着。楚芜莜闭目养神了一会,便睁开了眼,十指纤纤,眼眸似水,却有着看穿一切的能力。
“皇上,是否已经有主意了?”大祭司掸掸自己的衣袍,爽朗的问道。
“如果不出我所料,水患已经解除了,只是还残留着些祸患,等着吧,不出三天,我们就会出去了。不过,我见那城楼上的女子皮肤白皙,手指没有磨损,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一个大活人挂在城楼上。”楚芜莜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女子还活着?”大祭司惊疑道。
“我原本以为那女子已经死了,可我在半空中查看的时候,发现她还有脉搏和呼吸,像是被人喂食了什么药?”楚芜莜来回踱步,思索着究竟是什么药会使人在那么久的时间不吃不喝依旧存活着,这一刻,楚芜莜明白,左丞相会是个强大的对手,从瑕城就可以看出,左丞相不但已经治好了水患,并且还掌握了南方的绝大多数的官员。
大祭司从楚芜莜的眉头紧皱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左丞相在朝中的实力也算是可只手遮天的人物,此时他在瑕城,天高皇帝远的……”
“他要谋反。”没等大祭司说完,楚芜莜就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个推测惊到了大祭司,他透过天牢小小的窗口,观望着微小的星辰道:“紫薇星暂居东南,无妨。”
“凭借左丞相还不足以让北冥翻天,他哪怕打个滚,我也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楚芜莜的脸上闪现出嗜血的光芒,凌厉的像千百年来未开封的刀剑,终于再现人间了一般。
“小公主,你总是有这种魄力。”大祭司微笑道。
楚芜莜却没有被他的这点好话点燃,她瞥了一眼在牢房中央坐着喝酒的狱卒,扔给了大祭司一块碎银道:“我是女子不方便,你去套点话出来。”
大祭司接过碎银,看了一眼又重坐回地上的楚芜莜,眼波轻闪,好像在说,看我的吧。
大祭司招呼了那狱卒过来,那狱卒已是过了不惑的年龄,脸上有着世俗的计较与看守牢房的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