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得好吗?会想起我吗?曾经的辛苦,还历历在目。
他一定对你很好,我能感觉得到。亲爱的都忘了吧,我曾说的天荒地老。他一定会比我好,一直一直对你很好,亲爱的别回头了,我会我会忍不住的。——薛之谦《你过得好吗?》。
阿呆知道胖妞的假期过的并不好,可是总找不出理由把胖妞约出来散心,哪知道这天胖妞妈竟然主动打电话来,“鸣啊,阿姨问你个事……”电话那头是胖妞妈的声音,明显有压低声音的成分。
“阿姨,有什么话,您就直说。”阿呆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家妞妞是不是谈恋爱了?要么是不是和谁分手了?”无疑,母亲的感觉总是最敏锐的,只要孩子有丝毫的变化,最先发现的总会是家长。
阿呆吓了一脑门的冷汗,“阿姨,您别瞎猜,胖妞要有这种事我还能不第一时间给您汇报吗?”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正常,“她就是最近说不成话都快闷成抑郁症了,我现在过去陪陪她,她肯定就没事了。”
“嗨,我也是瞎猜,她倒是也没什么不正常,嗓子都哑到不行了还每天追着我讲笑话,肯定是我瞎猜,还麻烦你跑一趟……”胖妞妈赶忙解释。
胖妞的情况显然比较糟糕,阿铭又能好到哪去呢?
“哥哥,爸爸妈妈今天都不在家,你答应过我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就能找你来陪我,我想你了。”电话那头可人可怜巴巴的哀求似乎那么不能拒绝。
“我……”刚想说“我没空”的阿铭努力把话吞了回去,当初答应了妞要对可人好一点,这是妞离开前特别交代的,那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做到,“你等等哥哥,哥哥马上就来。”
没多久阿铭的车就停在了这个他曾经发誓不会再来的地方。
“哥哥,为什么大姐姐没和你一起来啊。”阿铭一进门,可人就抱住了他的腿。
阿铭挠了挠可人的头发,岔开了话题,“你爸妈和保姆呢?”
“爸爸很忙,一个月没回来过了,今天我生日,他说好今天一准儿回来给我做饭,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妈妈又去香港了,说是要给我带玩具回来,一放假保姆阿姨就回家照顾他家的哥哥了,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可人扁着嘴,好像随时都可能要哭出来的样子。
阿铭看看墙上的挂钟,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间,“你还没吃饭啊?”他抱起可人。
可人摇摇头,“爸爸早订好了蛋糕,就放在那,可是我不想吃,我还以为他会陪我吃的……”可人很委屈地抽泣着。
“那哥哥陪你吃好不好?”阿铭擦了擦可人脸上挂着的泪珠。
可人摇摇头,大哭道,“本来还以为大姐姐会一起过来的,我还给她画了画!我还留着肚子准备吃她做的饭!大姐姐说话不算数!大姐姐给我的糖被妈妈没收了,我想大姐姐了!呜啊!”可人竟在阿铭怀里撒起泼来,小孩子的感情总是最真的,虽然有时候有些无理取闹,可是越是这样的无理取闹越是表明你在她心中的地位。
阿铭真拿自己这个妹妹没办法,尤其是当她提到这个自己最在意却最不愿提及的人的时候,阿铭该怎么办呢?他轻拍着可人的后背,一句话都不想说,他也想胖妞了,大学以来,每年的假期阿铭都几乎是在胖妞的城市过的,他习惯了见到所有人都问好,习惯了每周去一次游泳馆,现在这些习惯都没有了,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不见到胖妞就不老实的小孩,阿铭不得不劝道,“可人乖,你要是闷的话,哥哥这个假期都陪着你好吗?哥哥给你做饭,哥哥给你讲故事,哥哥陪你睡觉,好不好?姐姐有事情忙,你要乖,乖的话,也许姐姐在假期之后就来看你了。”
小孩就是好哄,只要你懂得骗她,她一会儿就没事了。可人虽然还哽咽着,但她很认真地盯着阿铭的眼睛,“真的吗?”
阿铭同样点点头,可是他知道这应该都是不可能的了。
“那我现在就想让哥哥给我做饭!”看见阿铭的承诺,可人好像放下心来的样子,破涕为笑。
阿铭无奈地摇摇头,把可人扛到自己背上,“走咯,哥哥给做饭去喽。”
跟谁呆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总会有“说过”这样的口头禅,无论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不要说我们被同化了,因为我们把那份感情埋在了心底。
阿铭爸开门的时候以为可人妈已经早早回来了,可是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家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他们该在的地方,蛋糕没有拆封,但桌面上摆着几盘饭菜,再走到二楼,阿铭正靠在软枕上给可人讲故事。
可人正躺在被窝里,一看见进来的爸爸,直接从被子里蹦出来投到了爸爸的怀抱,“爸爸!”
阿铭爸一边亲吻怀里的女儿,一边满脸不解地望着也同样望着自己的阿铭。
阿铭的嘴抖了抖,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终于,他还是把头转向一边,低低地叫了声,“爸。”
自从知道父母离婚之后,阿铭已记不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说过这个字了,“那个男人”早已成为了父亲的代名词,胖妞劝了多少次就连阿铭自己也数不清了,自己更从来没把胖妞劝的话当成多么重要的东西,直到胖妞说了分手,直到两个人也真的这么做了,胖妞那一晚的话却像一个字一个字凿在自己心里一样,怎么忘都忘不了。胖妞嘱咐过,要对爸爸好一点,因为是胖妞最后叮嘱自己的,这是胖妞自己生着病还吩咐过的,因为是胖妞说过的,我什么都答应。
可人见到爸爸就像是小鸟见到了归巢喂食的老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哥哥今天做的饭可好吃啦!跟姐姐做的味道一模一样!哥哥还说这个假期天天来陪我,爸爸,这样的话你每天去上班我就不寂寞了,哥哥说这都是大姐姐交代的,他一定要按大姐姐说的做。哥哥还说要是我乖乖的一假期,大姐姐就会来看我了。”
阿铭爸听了可人的话有些发懵,“可人,你说的大姐姐是谁?”
“大姐姐就是大姐姐,就是对我可好可好的那个大姐姐,就是你们上次不在,来陪我的那个大姐姐。”可人说到胖妞,眼睛都要放出光来。
“就是给你糖,害你住院的那个?”阿铭爸很难把可人的话和自己脑海中的胖妞联系到一起。
“嗯!”可人坚定地点了点头,“我说我想吃那个糖,爸爸妈妈不让我吃,她说小孩子就是不能吃太多糖,会蛀牙,然后她给我买了那一袋,说等我想她的时候再吃,然后她刚走我就想她了,然后我就吃了一块……”
“你之前没跟她说过你吃花生糖会过敏吗?”阿铭爸追问。
“什么叫过敏?”可人忽闪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爸爸。
阿铭开始时默然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听到这里,只剩下苦笑,是一个又一个的误会让他误解你,也因为他,我们不能在一起,他现在明白了,可是,我们也再回不到过去。想到这,阿铭神伤地摇摇头,悄悄地走出了可人的房间。
别墅客厅的灯光有些昏暗,房间空荡荡的,因为来的匆忙,呆的时间又太久,带来的傻样儿也已经在角落里睡着了,以前那种想要逃离这里的想法竟然也在慢慢地减弱。自己的家里没有鸣哥,没有胖妞,毫无生气,阿铭反而在这个别墅里找到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阿铭……”身后有个声音响起,那个声音有些颤抖。
阿铭没有回头,他背着身走到餐桌旁,端起了桌上的盘子,“饭凉了,我给你热热……”
直到饭菜吃到嘴里阿铭爸还是不相信眼前的阿铭就是自己的儿子,“饭是你做的?”
“我要走了……”阿铭起身,去抓沙发上的衣服。
“阿铭!留下来住吧!爸爸还想和你聊聊。”今天的一切太突然,阿铭爸隐隐为之前自己的偏激有了些不安。
阿铭迈出的脚步顿了顿,低着头,又坐回了沙发,到现在,阿铭还从没和父亲对视过一次,“你说吧!”阿铭的语声有种掩饰不在的哀伤,就像他还没遇到过胖妞之前那样,冷冷的,让人听了都不由得也披上一层灰色的外衣。
“你怎么会变化这么大的?”男人之间的对话总是这么直截了当。
“妞说过,让我多回来看看。”
“这菜也是你和她学的?”
“妞说过,总是在外面吃不好。”
“可人说的都是真的?”
阿铭苦笑,再不答话,他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窝在沙发的角落里,竟然显得那么脆弱。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阿铭爸有些懊悔之前自己的做法。
阿铭现在真想把自己团成像傻样儿那样,缩在角落,什么都不用说。他没有再搭腔,只是一言不发地往沙发里挤了挤,偶尔的几声叹气成为了这晚余下所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