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这个小说之前,从类没想过去酒吧转转,一直以为那是个神秘而恐怖的地方,是个不是好人来的地方,直到上次漫步厦门,感受厦门的很多酒吧,那种不安分之中有些包含着小温馨,有些包含一些嚣张的个性的感觉完全改变了我之前对酒吧的认识。也许你还见到过更多感觉的酒吧,对,就让我们从这里开始。
胖妞比规定返校时间早了一周回来,这让阿呆和阿铭都觉得有些措不及防。阿铭的肩膀还没好利落就又帮胖妞扛起了大包小包,阿呆还是像个大哥一样抢过阿铭肩上的重量,结果,大包小包还是被胖妞重新掌控,“你们两个又不是不知道我从不麻烦别人。”
阿铭满脸甜蜜地挑挑胖妞的下巴,调笑道,“逞强!”
胖妞的脸又红得像个西红柿。过了这个假期,阿铭越来越珍惜眼前的这个姑娘了。
没上课的这几天,一直是铁三角的三个人黏在一起。看着阿铭这几天的状况越来越好,阿呆放心大胆地放他们两个去过二人世界。
“你要带我去哪?轻点啦,我手要被捏碎了!”走了一天,胖妞已经迈不开步子了,只能被阿铭拖拽着前行。
“傻丫头,我要带你去一个对我很有意义的地方。”阿铭回身宠溺地揉揉胖妞的头发,“我想给你一个不一样的晚上。”说着,阿铭把她带到那个阿呆找到他的酒吧。
胖妞也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站在门口,她心里有了一点恐惧的感觉,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紧紧攥住阿铭的手腕,“能不进去吗?这不像好人来的地方啊?”
“没想到这么会喝酒的人还能没来过这种地方啊?”可能是受了阿呆的传染,阿铭也那么喜欢欺负胖妞的头发。
“来就来!”胖妞最受不了阿铭的挑衅,自己主动雄纠纠气昂昂,昂首阔步走向酒吧。
阿铭从后面拉住胖妞,“我不是想强迫你来这种地方,也不是想把你带坏,可是,这个地方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想在这里给你过一个有意义夜晚。”
有胖妞陪着,阿铭只点了两杯果汁,两人坐在酒吧的角落,喝到一半,阿铭拍拍胖妞的肩膀,“在这等我,别乱跑哈。”顺手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阿铭走到酒吧驻唱歌手身边,打了个招呼,好像和这里的人都很熟的样子,“哥们儿,来把木吉他。”那人把吉他递给阿铭,阿铭微笑着向着胖妞的方向坐下,轻轻弹唱起张国荣的《春夏秋冬》。
“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旋律很美,阿铭唱的很抒情,也很有味道,可是歌词是粤语,胖妞给阿铭比了个听不懂的手势。
阿铭早料到了这一点,他一边弹唱,一边给她向桌上的手机指指,手机上,歌词早就在那里等着胖妞来看它了。
看到手机上“如离别,你亦长处心灵上。”的时候,胖妞不禁鼻子一酸,有想掉泪的感觉。她望向远处的阿铭,正巧阿铭也望过来,人不多的角落,笼罩着鹅黄色的灯光,胖妞第一次发现,在这么喧嚣的地方,她竟然能听到他的心跳,竟然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阿铭唱完,全场掌声不断,他走下舞台,拉起胖妞,悄悄消失在这个嘈杂却甜美的地方。
“阿铭,你怎么会跟这世界上最不浪漫的人搞浪漫啊?”胖妞说话像个蚊子,她满脸通红地低着头,跟在阿铭身后,“娇羞”这个词竟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这个一直很爷们儿的女孩的字典里,这一刻,他们两个的手拉的紧紧地,这一刻的心情,只有他们彼此最清楚。
“刚才那里,是把我带到世界上的那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阿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躬下身子,双手温柔地搭上胖妞的肩膀,“那个男人当年在那个地方驻唱,而她第一眼就看上了他。不幸的是,你也知道,他们没能在一起。可是,我希望在同一个地方,用同样的方式,得到不同的结局。你愿意和我一起创造这样的结局,然后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家吗?”
阿铭的手搭在胖妞肩膀上的时候,胖妞的头低得很低很低,她偷偷抬眼瞄瞄阿铭的眼睛,伸出了左手,中指上那枚戒指显得那么显眼,“我都带了好几个礼拜了,你说呢?”
阿铭好像看到了天上的太阳一般,笑得像棵向日葵,“你发现这个戒指有什么不同了吗?”他也伸出自己的左手,中指上戴着那个一模一样的戒指,看见这只戒指好像也害羞了一样,颜色深了起来,阿铭说,“看到没,温度高了戒指颜色会变深,我专门找厂家定做的,上面有咱俩的名字,你看好不好?”
胖妞拉过阿铭的手仔细端详,戒指上出现了“m?n”的字样。
南方的冬天有时比北方的冬天还要冷,胖妞的手指凉的像冰溜子,阿铭抓过胖妞的双手,哈了哈气,放在自己的脸边捂着,“看你冷的,颜色都显不出来了吧,也不早说,来把我衣服披上。”说着一边脱外套,一边还不放开胖妞的手。
“你自己穿好,别冻坏了,我这么胖还能怕冷吗?”胖妞还是难改她那颗好强的心。
“那……”阿铭揽过胖妞,把胖妞护在自己衣服下面,阿铭比胖妞高很多,这样的身形将胖妞整个人都罩在自己的气息下,胖妞的头贴在阿铭的胸口,两个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这样好点吗?”
要是平时,胖妞早就从阿铭怀里逃走了,可是这次他没有,她把头轻轻埋在了阿铭怀里,手也环上了阿铭的腰,在这里,温度刚刚好。
阿铭怜爱地看着怀里这个微微颤抖的丫头,手埋在她齐腰的长发里,“以后,别再逞强了,好吗?有我在,再不用你这么好强了。”
胖妞抬起头看看认真的阿铭,点了点头。
阿铭看看表,“这么晚了,你恐怕回不去寝室了,我知道你不愿意住我家,我陪你去KTV通宵吧。”
胖妞点点头。她还是老样子,害羞的时候说不出话来,让阿铭看着总想咬一口那张像苹果一样的脸蛋。
我们永远不知道在我没看到的世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我们自己更总是往不好的地方思考,有时也不知是事情的真实发展让我们背离我们的幸福,还是我们自己把自己拒绝在幸福的门外。
“呦,阿铭哥,巧啊,又是这个点才从酒吧出来啊?”迎面走来一群女孩,说话的女孩听上去像是和阿铭很熟的样子,虽然路灯光不是很亮,但是胖妞还是可以看出来那女孩是个大美妞,看着女孩浓重的妆容和时髦的装束,胖妞隐隐感受到一种从心底的不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不觉往后退了几步,蹭到了阿铭背后。
“嗯,你是……”显然阿铭对她的印象不是很深。
“哎呦,阿铭哥,你这就不对了,才几个礼拜啊,就把我忘了?又找新女朋友啦?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天不联系我了,怎么最近是走小清新路线还是眼光下降了,质量不如以前了啊?”那女孩上来就出言不逊,这让阿铭和胖妞都有点措手不及。
“你确定我认识你吗?”阿铭找遍了脑子的任何一个角落也想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难道她是自己不懂事的时候交过的女朋友?可是她明明说前几个礼拜才见过面。
“我是安小莹啊!阿铭哥,你把妹的手段真好,这么快就到手了。这是去哪?又是那家KTV?那可是又便宜又好啊!一晚上百十块钱就解决了,既能到手还不用像开房那么麻烦,是吧?”那个安小莹越说越难听。
阿铭的手还拉着胖妞,可是他能明显感受到胖妞的手在逐渐冰凉,毕竟安小莹说对了,他们的确是要去的KTV,可是阿铭绝没有那么龌龊的想法,“同学,我不认识你,请你说话干净点!最好也请你自重。”
“阿铭哥,翻脸不认人啊,还什么‘同学’,‘同学’。前几天哭着非得搂着人家,还给人家喂酒喝,怎么就没听你说自重的话啊?”
阿铭就像被一记闷棍打在头上一样,难道是前几天在酒吧喝醉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胖妞的事吗?阿铭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做过什么。
胖妞像被人抽离了灵魂一般,她一步步走到阿铭面前,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哭,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有,她就那样半张着嘴盯着阿铭,想从阿铭的眼睛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阿铭尽力捋顺脑子里那段断片的记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四目相对,从没有过的距离,好远,好远。
那女孩走过来,勾了勾胖妞的下巴,凑在胖妞耳边,有些戏谑地轻声道,“你男朋友的味道真的不错。”说完,和跟随的女伴一起扬长而去。
胖妞此事已经说不出自己的感觉,应该是五味杂陈吧,“阿铭,她说的是真话吗?”胖妞挣开阿铭的手,“我不想听她的,我只听你一句实话,我求你告诉我实话,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胖妞的声音越来越低。
阿铭摇摇头,不是说他没做过,他真的不知道,他想否认,可是他不想骗胖妞,“我真不知道。”
有些实话说了还不如不说,胖妞的心瞬间被击碎,转身,已是泪流满面,逃跑却再也逃不出伤口纠织的网。阿铭没有追,因为再追也追不到那看不见的距离。
阿呆找到胖妞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胖妞躲在学校湖边的柳树下,身子一半被柳枝盖着,见到阿呆,胖妞像一只受惊了的猫,直接就扑了上来,又像个树袋熊找到了她常栖息的大树,“学校保安晚上查夜不归宿,我没有地方可去……”
阿呆揽住怀里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人,他知道她不是为了夜不归宿而哭的,“丫头不哭。”阿呆擦擦胖妞脸上的眼泪,“乖,昨天的事阿铭和我说了,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你千万别伤心。”
胖妞仍然固执地把头埋在阿呆怀里,“阿呆!我这种恋家的人,我早返校一个多礼拜,为了什么?我差点和我妈吵起来,为了什么?其实我早应该知道了,他早把我忘了,我还傻呼呼地叮嘱他每天给我发短信,是我傻!我知道他发来的是定时短信,还觉得是他忙,能想着给我发定时短信就不错了;我知道他不接我电话,还每天怀着一点点的希望,一次有一次打给他。为什么我就不能早点明白?可是,如果他喜欢别人,为什么我回来他还带我去那个地方?”胖妞哭得手脚发麻,抽噎着,再说不下去,她恨恨地把戒指从手上拽下来,想要抛到湖里,却又不忍心地攥紧了拳头。
看着胖妞哭得不成人样,阿呆也从心底难过,这两个人是自己看着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他从没见到胖妞这么在乎地哭过,“妞,别哭了,这里面好多事你不知道,阿铭也不让我说。但是,我想说,他对你真是真心的,那件事他是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他不跟我解释,什么叫他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你自己难道会不知道?”胖妞没命地嘶喊,仿佛心被掏了个血窟窿,让冷风像刀一样划过。
阿呆知道胖妞是真的伤心了,他没办法解释,实在是没有证据,没人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只能默默地等到胖妞伤口的愈合。
阿呆把胖妞送回宿舍,还没走出多远,刚刚返校的奇异果就打来电话说胖妞发烧了,接下来的几个礼拜,胖妞的举动让阿呆觉得胖妞把脑子烧坏了。胖妞不仅没有表现得意志消沉,反而笑容从没离开过胖妞的脸,这甚至让奇异果这样和她很亲近的朋友都丝毫不知道她和阿铭之间的事。这种事只有日记知道:
快乐,是能共享的;悲伤,是会传染的。但是,我不会让悲伤从我这传播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