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人情有多般,
莫言至近有血缘。
只要心存多善意,
回报也在陌路间。
郭凤兰走了,走的是那样的从容。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孩子们又都出乎预料的把她想不到的话也说了出来。在最后闭上双眼之时,嘴角露出了微笑。两个女儿悲痛的哭天喊地,但无论怎么哭喊,那个无有人情味的阎王爷,却还是生生的把母亲抢走了。
穷家不可富葬,村里的东邻西舍都来了,帮这家人埋葬了母亲。
安排完母亲的后事,吃完午饭,孩子们都走了。因为已近元宵节,在娘家过除夕可以,过元宵节是不可以的,自古有个说法“在娘家看灯,死公公”。所以,都回家了。剩下王玉山一人,这时的王玉山,好似木头人一般。坐在门外的石头上,一动不动。虽然有思想准备,早知有这一天,但真的这一天来了,又总有一点接受不了。正月的天虽短,但从两点到四点半,也是两个半小时。腿麻了、手麻了、心也麻了。这时快速的来了一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面前。王玉山没有抬头看这个人,因为他的两眼充满了泪珠。只听这个人说:“爸爸咱们进屋吧。”王玉山看时,却是大女儿的对象。这个姑爷用手一搀,扶着王玉山进了屋。姑爷生火做饭。爷俩吃完饭,姑爷说:“爸爸,丢掉那些不愉快的事,好好地生活。您身板还很硬朗,不要悲观,不要太想妈妈的事,我们都尽力了。能治她的病,治不了她的命。他既然不留恋我们就走了,我们还要好好地生活。从今天起,我和老二的对象,天天来和您作伴。”王玉山吃完饭后,身子稍微有点灵活。听了姑爷的这些话,干瘪的眼里挤出两滴泪来。对姑爷点点头说:“你们年轻人说的对,但我不用你们做伴。你们原来不是说元宵节过后就走吗?”姑爷说:“我们商量了,五七祭日过后再走。陪您老人家度过这空荡的一个月。”王玉山低头没再说话。就这样,这两个连襟兄弟交替着陪伴了王玉山一个月。
五七祭日过后,两个姑爷走了,打工去了。几天来,王玉山觉得大地沉闷,好像天就要塌下来。虽然有东西,但饭不愿意做。做了也不愿意吃。板着指头算着,今天是五七过后第六天。早早的吃了饭,收拾行李,不时的去门外看一眼。大约是九点左右,远处急急的驶来一部出租车,到门前停下,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是王玉山的侄儿侄媳妇。他们是来接大伯回家的。到屋只说几句话,就往车上搬东西,侄儿说:“这里所有的物品都不要,只拿大伯您随身的用品和行李即可。”
该拿的都拿到车上。可老人总有一点不舍之意,留恋啥?老人说不清楚,总是站在屋中间不愿意离开。侄儿、侄媳看老人有点走的不情愿。随一人驾着老人的一个臂膀走出了门外。这时,从远处急驶而来一辆摩托车,车上三个人,这三个人一个是李世芳的堂弟,另两个人是郭凤兰的两个女儿。两个女儿见此情景,齐声说:“你们这是想干啥?”侄儿侄媳说:“我们接大伯回家养老。”两个女儿上前把老人拦住,拉着进了屋。大女儿随后出来,指着爸爸的侄儿说:“你们的心思我早已知道,拿爸爸的东西可以,拿了我们再买。想要让他老人家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侄儿侄媳妇站在那里没有答话。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这两个女儿这么固执。我们把大伯叫回去,他们不是减轻负担了吗?再说,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到临危时咋办?真是的,这两个女儿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有人也许要问,这两个女儿咋来的这么快,不是你瞎编的吧?笔者由衷地说,不是我编的,是真实的事。这话还得回到六天前的五七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