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是感觉有点醉意了。
电视里的画面开始左右的摇摆。
“呵……呵……”
王风傻笑了两声,决定去睡觉了。
他伸手在沙发上胡乱的抓了几把,终于是拿到了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屋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王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摸索着向房间走去。
贴着墙,他一步一步的终于是走到了房门外。
屋里,老婆阿花已经睡着了。
努力的看着那个黑呼呼,同时还在上下晃动的门把手,王风伸手过去。
他的手在离门把还有几公分的位置停住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接触到了门把,手握了握,没有东西。
王风又将手往前面探了探,终于是感受到了门把上那冰凉的感觉。
啪!
门被王风打开了。
屋里,窗帘拉了起来,昏暗依旧。
王风眨了眨眼睛,准备迈步走进去。
突然,他看到在床边的底板上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小小的,白白的,像一只猫。正一步一步,慢慢的在地上爬。
王风顿时激起一身冷汗,醉意也瞬间消失了,刚才那种头晕的感觉竟然让他的大脑变得非常的清醒。
他看清楚了,在地上爬的是……
一个婴儿。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了,那趴在地上的小身体停住,不再往前爬。
小脑袋慢慢的拧了过来,望向了呆呆站在门口的王风。
那个婴儿圆圆的头上,没有头发。
脸上……
没有嘴巴。
没有鼻子。
没有耳朵。
只有一对眼睛,长在脸的中间。
那双诡异的眼睛张开着,似笑非笑,看着王风。
尽管那个婴儿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但是却夹杂着一种怨毒。
仿佛和王风有非常深的仇怨。
恨恨的盯着他。
王风看着婴儿那直勾勾的眼神,不由的双腿一阵哆嗦。
啪!
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
“老公,你怎么了?”老婆阿花醒了过来,打开了灯,看着愣愣的站在门口的王风。
王风满头大汗,眼神惊恐的看了看从床上坐起来的老婆,又看了看那个古怪的婴儿。
不在了!
那个婴儿已经消失了。
突如其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出这么多汗?”老婆继续问道,并顺手将自己放在枕头边的一条白毛巾递了过去。
王风看着阿花递过来的白毛巾,深呼吸了两口,碰的一声关上了门,跑到了厨房。
王风打开了水龙头,将凉水不停的往自己的脸上泼。
幻觉?
幻觉!
对,一定是幻觉!
王风一边将冷水往脸上泼,口中还一边喃喃的说道。
“一定是自己喝多了,喝醉了,眼睛看花了。看来以后睡觉前得少喝点了!”
“老公,你到底怎么了?”一条毛巾出现在王风的面前。
转头望去,自己的老婆穿着睡衣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一条毛巾。
王风一把将老婆手里的毛巾夺了过来,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抹了几把后,将毛巾直接丢到了水槽里。
“可能是我喝多了,有点头晕。”王风说道。
“那就早点睡吧,睡一觉就好了!”阿花说道。
“嗯!”王风点了点头。
阿花上前扶住了王风的胳膊,两个人就这么相互搀扶着走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王风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他完全无法确定刚才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鬼吗?
如果真的是鬼,那它现在会藏在什么地方?
它最后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那一定是床下。
或许现在在床底下,正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散发着阴冷的光。
又或许……
现在正又一直小手从床底下伸了出来,顺着床的木腿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那只小手可能利用自己的手指爪子床腿慢慢的往上移。
也有可能就像一条毛毛虫一样,一节一节的蠕动,一伸一缩的往上爬。
最后爬进了被子里。
在被子里慢慢的摸索。
摸索男人女人的腿和身体。
王风不由的缩了缩脚,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他有点后悔刚才灯开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检查一下床底下到底有没有那个可怕的东西。
但是现在,即便自己想去确认那个东西是否在床底下,也没有了那个勇气。
他很害怕,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王风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东西总是要缠着自己。
就在这惊恐之中,天终于亮了。
今天又是周末,王风一直在床上躺着,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昨天晚上他的神经一直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直到看到天亮他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现在,睡意正浓。
王风半眯着眼睛,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感觉并没有睡着。
老婆阿花见王风还在睡,就没有叫他,自己一个人起了床,去厨房将昨天晚上的没有洗的锅碗洗干净之后,煮了两个鸡蛋当早吃解决了。
阿花没有工作,在这个城市里也根本没有朋友。
平日里她就只能是一个人在家,静静的待着。
她现在也非常希望儿子能快点生出来。
至少可以有个人能够陪伴自己。
阿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这么呆呆的坐着。
她没有看电视,她平时很少看电视。
在乡下的时候,由于条件有限,阿花平时的娱乐就是做点针线活,和村子里的其他女人们闲聊。
现在王风几乎是限制了她的自由,平时很少让她出门,就算是出门也得等到王风周末的时候和她一起去。
其他的就自不必说。
所以,阿花一个人的时候时常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是到了中午。
阿花艰难的在厨房里做好了午饭,白米饭加一个小炒。
见王风任就没有起床,阿花决定去叫他。
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看到王风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老公……老公……”阿花轻轻的呼喊道。
“嗯!”王风睡得迷迷糊糊的。
“起来吃午饭了!”阿花见王风醒了,说道。
王风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老公……起来吃饭了!”阿花走了上去,拉着王风的胳膊轻轻的摇了摇。
“滚!”也不知道王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抓住阿花的手,将她推了出去。
阿花一个重心不稳,后退几步被撞到了墙上,然后跌坐到了地板上。
王风突然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
但是他没有要起床去拉自己老婆一把的意思。
这时,阿花突然抱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呻吟起来。
“痛……好痛!”
王风见阿花抱着肚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心里害怕了。
要是儿子有个什么差池,自己该怎么办?
他连忙翻身跳了起来,一个箭步跨到阿花身边扶住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孩子没事吧?”
“我……我不知道……肚子好痛!”阿花就只是痛苦的呻吟着。
王风这下紧张了,连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将阿花送到了医院。
还好,经过医生及时的治理,阿花并无大碍。
更值得庆幸的是,儿子也没事。
王风自然是非常高兴,对医生是千恩万谢。
只要儿子没事,其他的对于王风来说都无所谓了。
王风自然想不到,医生为他保住的并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无法驱散的噩梦。
按照医生的要求,阿花必须在医院里观察几天。
只要儿子没事,王风当然是一百个愿意。
当天下午,王风很兴奋的在外面店里买了点鸡汤,用一个新买的保温桶提到了医院。
王风的这一举动让阿花感到非常的意外。
阿花懦弱,但是并不代表她笨。
阿花没什么文化,也不能代表她笨。
王风的这一举动让阿花知道了,事实上王风只是关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这让阿花多少有些失望,同时又多了一些希望。
失望的是王风至始至终都没有在乎过自己。
希望的是肚子里的儿子将是她唯一的筹码。
她决定拿儿子来赌一把。
但是这个所谓的赌博在阿花的心里只是一个想法,具体该这么做,她也不知道。
总之自己一定要把握好这个筹码,必要的时候可以要挟王风。
要挟?
阿花被这个词吓了一跳。
要去要挟王风,自己有这个胆子吗?
或许,用谈判比较好吧。
与此同时,王风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多余的举动。
那一桶鸡汤自己就不应该送。
但是一心想着为了儿子,他并没有顾忌这么多。
如果说自己的这个举动让阿花看出来了,用儿子来威胁自己怎么办?
不,她一定看不出来。
她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女人怎么看的出来。
就算看出来了也没关系。
只要儿子一出生,就把她撵回乡下去。
就这样,夫妻二人各怀心事,在医院待了一周。
阿花住在医院是医生的意思。
一来需要观察一下阿花在下体出血后会不会对胎儿产生什么可能的影响。
最主要的是可以为医院又增加一笔收入。
王风也在医院陪同。
名义上是为了照顾老婆孩子,而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提防增加的老婆阿花。
一周之后,由于阿花住院给王风带来了不小的经济负担,他执意要让阿花出院。
但是医生并不同意,因为医生觉得阿花的身体非常的虚弱,需要继续住院观察。
就连阿花自己也不同意。
阿花心里很清楚,一旦回去了,自己又会被王风冷落。
而在医院里,王风还会主动的为自己端茶送水。
哪怕只是做做样子或者只是为了儿子。
其实这就是她奢望的幸福。
“老公……算我求你,别这样!”看着正在往一个包里塞自己的东西的王风,阿花带着哭腔说道。
“少废话,既然已经没事了,就得回家,一直在医院里住着算什么东西!”王风吼道。
“但是……医生说……”
“你听那些混蛋说什么!他们无非是想多捞点钱而已!”王风听到这里,气都不打一处来。
阿花没有再说话,坐在病房的床上默默的流泪。
不过,王风的大喊大叫惊动了医院的护士,护士将阿花的主治医生叫来了。
这医生姓张,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给人的感觉很干净。
“王先生,你的太太现在还不能出院!”张医生对王风说道。
“凭什么?”王风质问道。
“你的太太身体非常的虚弱,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张医生说道。
“需要再给你们交点钱才是真的吧!”王风吼道。
“王先生,话可不能这么说,作为医生我必须为这两条生命负责。”张医生辩解道。
“不用了,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会照顾的!”王风说道。
“那么,如果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意外,我们不会负责!”原本作为医生是不应该说这样的话的,但是看到王风如此固执,张医生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请你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让你的太太继续留在医院!”张医生神色严肃的看着王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