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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的第一次侦探经历(2)

不过寻找失踪人口,我又开始纠结起来,——怎么我会摊上这么麻烦的事情啊!我记得明明有跟柳婧说过,我是看店的呀……

虽然人都上门了,但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接手的意图,或许是我内心里的不安化成严肃的表情出现在脸上,柳婧忐忑不安地问我:

“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我还有工作要做,又没有太多时间,就算想找也没办法找。而且我们也算是比较爱脸面的人家……”

“所以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找,对吧?”我接了这句话茬。

对。

我想了一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浮现在眼角。我在一刹那间猛的发现有个突破口,于是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明白您的顾虑。但是啊,柳婧女士,关于这一点我恐怕没有办法答应您。您希望我帮您找回老公,却又不准我张扬,这怎么可能呢?找人不就是拿着照片信息,大街小巷地去贴去打探吧?当然我会尽量低调,但是如果要我做到完全不让任何人知道,我恐怕没有办法接您这个案子。”

“果然还是不行吗?”

“真的非常抱歉。”我底下头,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

柳婧的脸色非常难看。看样子她还真的指望我能够完全在台面下搜查,就把她的老公找出来还给她。可惜我并没有那样的本事。由于她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我有预感她会收回成命,那样的话真是求之不得。突然叫我寻找失踪人口,对我来说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我只是个看店的而已。

没想到柳婧考虑再三之后竟然说: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拜托了请找到我老公。”

这个结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目瞪口呆的盯着她。不过我马上就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虽然说是王总介绍的,可是对于柳婧来说,我毕竟还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但她还是来找我商量,表示她真的下了相当大的决心,而且也一定早就做好了要花大钱的心理准备,可见她是真的非常担心老公的安危。既然如此,牺牲掉一点面子上的问题,想必也早就在她的觉悟之中了吧!

柳婧继续用沉重的语气嘱咐我:

“不过,还是请你尽可能不要引起莫名其妙的流言,你也知道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事已至此,我都不知如何回答了,只能机械的点着头说,

“我知道,这是当然的。”

假设真要接下这个案子的话,这点当然要为当事人考虑着想的。

但是,从心里来说,我还是在抵触的。毕竟这不是在我预料范围之内的工作,还是得有所保留才行。否则的话,不管是对委托人还是对我自己都不会有好处的。能够把丑话说在前的就先说在前,能够事先取得对方承诺的就先取得对方承诺。

因此我也摆出了就事论事的态度。

“只不过,有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照这样看来,您老公应该是从本市失踪的,我十分清楚您着急的心情和不想让警方介入的顾虑,但是,既然您老公是在市内失去联络,为什么不直接雇用大点侦探社的侦探呢?我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呀!”我一脸诚恳的看着她。

我本来还以为柳婧听了这句话之后,会出现疑虑的表情,没想到她只是不断地摇头:

我相信王总的选择,所以我才会来拜托你。求求你,请你一定要帮我把老公找出来。”

柳婧说完,深深地朝我鞠了一躬。

这个人,每天都在优越的环境下生活!有着强烈的自尊。做到这一步也怪不容易的,好吧,我小声地应下了。

因为都已经听她讲了这么多,怎么好意思再告诉他“我只是看店的”。虽然这次要找的业务范围是我从来没有涉及的,不过我对委托的内容本身倒没有什么不满,也许从心底深处,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既然这样的话,让我们进入到实际的报酬条件吧!我搓着两只手回答道。当自己真的决议接手时,一切都要考虑到面面俱到,当然酬金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了,这是这么多年工作经历带给我的经验。

恩,不错不错,恭喜你首日开张。面对对方调侃的声调,我有丝暗恼,语气中不觉中变得十分生硬。

“拜托下次请提前告知,不要冷不丁让人防不胜防,还有我根本没有寻人经验。这个业务办不办的成两说。”

对方传来爽朗的笑声。

“恩,你办事,我放心,你全权处理吧。”

在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然挂线。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全是如此呀。

放下电话后,我长叹一口气,郁结难平的感觉十分强烈。望望四周空荡的环境,我不禁摇了摇头。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决意出去放松一下。在离侦探所不到50米的地方,有一家叫乐豪斯的咖啡厅,这还是今早我来时在路上发现的,当时就觉的很奇特,这么偏僻的地方还开咖啡馆。一进店面就觉的这家咖啡店老板的品味不俗,整体装修风格简洁大方,温馨明亮,不像某些店面有种阴暗的感觉。四周墙壁悬挂着很多像框,有风景照,艺术照,人物景观照等等。每个桌子上还配备着电脑。最重要的是价位很适中,以致我这种“负翁”也认为完全有能力消费的起。我点了一杯热可可,虽然之前还在纠结喝这个是不是会变胖,但是在心情郁闷的时候,只有甜食是我的大爱呀。服务生是一个头留锅盖头的小男生,感觉有种青涩的滑稽感,当时我一见,第一眼就想,“现在有人还留郭富城头吗,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自己早已out了吧。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看了一眼我的热可可,第一反应是,服务生可以续杯吗,量太小了,连杯子的一半都不到,不过我来是放松的,所以忍住了到嘴边的话语。

我坐在窗边,眺望着临近黄昏的街道。这条街位于高处,四周围都是山坡地。几十年前的林业政策把这一带的树木全都改种成杉树,却也因此让这片山地变得死板板地缺乏变化。现在,这些山把夕阳遮住了,所以即使是在比地平线还要高上许多的位置,还是看不到夕阳。我望着眼前的景色,思绪却飘得老远。

我的前一份工作是记者,是一个靠微薄稿费度日的小工薪族。我所在的城市是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虽然它的历史不够悠久,但是它迷人的风光景色还是吸引着众多的游客。从小的时候我就喜欢编故事给弟弟妹妹们听,喜欢惊险刺激的事物,家中老人常说,你长大做记者就行了。也许真是天天叨念的缘故,高中毕业我顺利的考上本市的一所大学,学的是新闻系。毕业后也很顺利的应聘到一家本地的杂志社,虽说规格不大,但也是我所钟爱的。说得夸张一点,我这一生过得到目前其实还算平顺。成绩基本上都还算优秀,与人相处也没有什么特别麻烦的问题,本来也拥有与常人无异的理想与抱负。一开始满心以为只要把上头交代下来的工作做好,接下来的人生就应该风平浪静了。但是到了工作岗位后,我才发现理想与现实根本不是一样的,这个岗位上我见识到了很多世俗丑陋,心中的满腔热情逐步慢慢熄灭。最终为了坚持自己所谓的正义和领导闹翻,不禁黯然辞职(详见人来鬼往)。在家里待业的这大半年中,我感觉我的精力在一步步随我而去如果我再一直这么行尸走肉下去的话,它只会离我愈来愈远,伴随着存折的余额一点一滴逐渐减少。我那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有点痴呆的脑子终于开始出现了危机意识。自己想了半天再加上和朋友商量的结果,我决定先从帮朋友忙开始,先一步步适应社会,于是就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家侦探所。可是人家本来想做个文秘看个店而已……夕阳终于沉到山的另一边。遥望的“梧桐”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一大早就醒来,当我来到厨房时,母亲看见我十分惊喜,不停地叨念着,“看来还是有工作好呀,作息时间规律了”。我一边吃着茶叶蛋、油条、热乎乎的豆浆所组成的简单早餐,一边又有点惭愧。自己这么大了,还在啃老。别的姑娘这个年纪早已结婚生子,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一个人在剩着,好像现今叫“剩斗士”了吧。而且这个工作也朝不保夕的样子,能不能胜任还是两说。一想起这个,头不觉的又疼了起来。

从桌上拿起了一份今天的早间日纸。在我最委靡不振的那段时期,我连电视节目都不想看,但现在是要查数据,所以就另当别论了。首先从社会版看起,假设柳婧的老公已经死了,假设尸体也已经被发现的话,那么应该会出现类似“发现一具才刚死亡不久的中年男尸”的报导,而且版面应该还不会太小。可是我从头到尾把社会版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身分不明的尸体消息。

于是转而无聊的看起了其他版面,看着,看着,我的视线忽然聚焦了。

这个,这个,这个不是我正要找的那个失踪的男人吗,这个张伟博竟然出现在广告版的车市天下里。他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正在手挽着手的看新车。我忽然想起,这半个月报纸上一直刊登着什么国际汽车展,可能是张伟博和他的小女朋友一起逛车展,不小心被记者当背景拍上去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哈哈哈,我不禁大笑起来,这笔钱得来的真容易呀。母亲被我的忽然大笑吓了一跳,忙问原因。我三言两语的大体交代了一下。母亲听了也十分开心,连声说:“快,快,快给客户打电话呀。”

我连声答应,放下手中的报纸,拨通了柳婧的手机号码,在一阵简短的铃声后,一个悦耳的女声再次响起。

“柳女士好,我是小王,那个今天的报纸看了吗?”我激动的说道。当想到一笔不菲的侦探费即将会进入我的口袋中,我忍不住的浑身抖动起来。

“嗯,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了,伟博今早回家了,昨天的合作到此为止,麻烦您了。”

“什么,我不相信我的耳朵,难道我的职业生涯就这么结束了。”我愣住了。

“不好意思,违约金之类的事情,我会和王总商谈的,不好意思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我还没有弄清事情的原委,电话那头已经响起了忙音。

我十分懊恼,母亲看出了我的不悦,小心的问道:“怎么了,事情不顺利。”

“嗯,看来我又失业了。”我答道。

我默默的离开厨房,来到自己的房间,想了想,拨打了王总的电话,“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

我慢慢的放下手机,心想:我还要不要去那个侦探所,到底值不值得,也许那里根本就不需要我了。

苦思无果,我决意还是不去想了,因为我的侦探梦已经彻底破裂了,也许我根本就不适合干这行,对了,看报纸去,还是到招聘版找工作是正道呀。

清晨的阳光照入了我的房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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