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他才逼迫自己的视线离开她,轻轻的拧上门后,阔步走向书房。
那个书房有她费心费神破解的电脑,和残留的森林型香水香气。桃花心木与柚木的完美结合。虽说森林型香水男女皆宜,可是普通小女生一般钟爱花香型。
果然是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小丫头。
想到森林就想到神秘。
她是森林,那个当局者迷,却自以为是旁观者清的森林。她也是海,无止无尽的海。流向不为人知的远处,却从未离开这地球表面。
某种意义上,她是自由的,无拘无束,或许在旁人面前。可事实上,她把界限看得太清,尽管它远在天边。
是啊,说自己优哉游哉是多么的容易,可又谁能做到?
他看清楚了。
他们之间的交集并不深刻,可他看清楚了。
因为,他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如此,相逢何必曾相识?
想到这里,天昱卿豁然开朗。他低头嘲笑着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什么时候?
无数个疑问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也仅仅停留了一毫秒后,烟消云散。
重要吗?
……
卧室内的海亦嫙的确睡的跟死猪没什么区别,平时认床的她也改了平时的性子。
小丫头是真的倦了。这一天的信息量庞大,加上整个清晨的心惊胆战,早已力不透支。
六点……
睡过晚饭时间……
天昱卿很安心的在书房边吃饭边看文件,莫名的安心。
一种……对的人,在对的时间,对的地方的感觉。
海亦嫙并没有进过天昱卿的卧室,就好像她没有进过书房一样。今天似乎她触及所有他的禁区,包括,他的心。只不过她还不知道罢了。
她微翘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缓缓的睁开双眼,睡眼朦胧。一睁开眼就是陌生的环境,却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巧克力雪茄味道。
这是哪?
下意识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衣服都还在,应该没发生什么吧?
窗帘并没有拉紧,夕阳洒落的光芒透过落地玻璃窗渗入屋内,温暖着、点亮着整个卧室。阳光稍微有些刺眼。
她从床上爬下来,还真的是爬下来,因为这床……太大。下床后还不忘整理被褥。情不自禁的走向黄昏的来源。在阳光的辉映下,她变成了曼妙的影子。
日落,真的很美。世界上最美的,往往是最自然的。
恰似这一秒的她。天昱卿的胳膊肘倚在门把上,整个身体的重量倾斜着。这画面太美,不忍直视,却不得不视。
迂久,她才舍得转身。目光不经意扫到角落里的那把至少定价300K的Martin牌37年出产的木吉他,正要走向吉他时才用余光看到门口纤长的身影。
今日一事之后,她每次看见天昱卿就会想到那天喊他‘鬼大哥’的场景。谁让他如此神出鬼没?就好比现在……
还真的以为他‘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么?
海亦嫙也渐渐开始习惯他的无处不在。“你在那站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