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三看到我,咿呀一声怪叫,吓得撒腿就跑。
“把钱留下!”他扔出一摞报纸,差点砸到我。
计瞳看他跑的没影了,奇怪道:“李霖,你认识这个小偷吗?他怎么那么怕你。”
我也奇怪呢?上次这厮被我们教训后,不是发誓不做这一行了吗?原来不做拐卖妇女儿童的买卖,改行做了扒手么?那对夫妻被惊醒了,急的哭起来。这是他们辛苦赚来的血汗钱,说是要带回家盖房子用的。
旁边有人说是要报警,还有人劝他们破财消灾。
大厅里来了两个穿制服地,安慰了那对夫妻几句。我告诉他们,扒窃的人叫马老三,这两个人立马变了脸,还警告我别胡说八道。
那对夫妻嚎嚎大哭,又是恳求,又是说好话,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马老三是道上的头头,他们惹不起。我看他们指望不上,就让计瞳先陪着那对夫妻,我自个儿去追马老三了。
本来以为这厮早就逃掉了,谁知道刚出了火车站,就看到他在一条巷子里冲我招手。我把薛良人喊出来,让他到后头堵着,别是个挖好的陷阱。
巷子里空荡荡地,只有他一个人。
马老三把钱塞给我,我有些奇怪,“你不是小偷吗?给我干吗?”我翻了下,别是在里头夹杂了一张符纸,想要坑我吧。
他嗤声道:“我就算不干那一行了,以前攒下的钱足够几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这点毛毛雨我还不稀罕。”
“那你还费劲儿去偷?”
他干巴巴笑道:“我这不是想把你引出来,跟你见一面嘛。”
我跟你好像没这么大的交情。
马老三拿了个纸条给我,告诉我道:“是朱科让我在这儿等着你的,他说你这几天会从这儿走,让我别错过了。”
“他怎么不来?”朱家擅长占卜,他知道我会路过,一点都不奇怪。
马老三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上次你走后,他就来找我,让我给他办这件事。他说办成了,以后就不为难我了。东西给你,我走了。”他说完,就鬼鬼祟祟地跑掉了。
我摊开纸条,上面有着潦草的几行字。
“朱家不可信,不要再来了。”
我心里热乎,洛风啸早就告诉过我,朱家的大爷爷不值得信任,没想到朱科会偷偷告诉我这件事情。
我回到火车站,把钱还给那对夫妻,他们千恩万谢地走掉了。过了会儿,刚才两个穿制服的又来了,指名道姓地要找我。
有个制服男叫道:“我们怀疑你跟马老三有勾结,跟我们到值班室去一趟。”
我眉头皱起来,这是唱的哪一出?
计瞳气得叫道:“喂,你们诬赖好人。明明你们自己没用,不肯去追小偷。我们把钱找回来了,你还来说坏话?”
“到底是不是,我们说了算,你要是不敢来,那就是心虚了。”
两个穿制服地不耐烦地咒骂几句,就来捉我。
我捏着他的胳膊,痛的他嗷嗷叫起来,另外一个人急忙说道:“你还想抗拒执法,这可是要抓起来地。“
“我身份证车票齐全,也没带违禁物品,你们凭什么抓我?”
那个制服男见我强硬,他就软了,说道:”也不是说你一定有嫌弃,就是请你到值班室做个记录,如果是真的,我们要给你颁发见义勇为的旗子呢。”
“是啊,你跟我们走吧,要不然待会火车来了,我们可以扣留你的车票,你也走不了。”
他们又是利诱,又是威胁,无非是想让我去值班室,估计那里有什么名堂?计瞳踊跃道:“我跟你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我们在后头跟着,来到值班室,里头坐着两个男人,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穿制服的冲一个男人殷勤地说道:“朱先生,我们把人给带来了。这小子是个硬手,居然还敢抗拒,你们快把他捉起来。”
居然是朱皮实?我记得他因为勾结玄阳真宫,想要颠覆朱家,结果被我挫败阴谋后,已经被朱家大爷爷关押起来了。
还有个男的,很年轻,长得跟李乘舸有一点像。
朱皮实冲我说道:“李霖,我的你好久了。我家大爷爷想见你,特地让我来接人,车都在外头呢,我们快走吧。”
我笑了下,摆明是鸿门宴,我才不去呢。
“我救了朱家大爷爷的命,帮他保住了基业,可是朱家的大恩人。他想见我,让他自己来好了。”
朱皮实眼神阴冷,却堆起笑容道:“大爷爷年纪大了,不爱出门,你还是委屈一趟吧。”
“抱歉,我赶火车,没空去。”
坐在旁边的男人等得不耐烦,叫道:“朱皮实,跟他那么客气干吗?直接把人给抓回去不就好了。”
“这是哪位?”
那人傲然道:“我就是李戍言。”
我摇摇头,没听说过这名字。那人面皮涨得发红,气得拍桌子道:“你居然敢这么羞辱我,我要把你的鬼魂给抓出来。”
我有些无语,你很有名气吗?就算你很有名,我一定要认识你吗?这种狭隘的气量真是惹人发笑。
计瞳跑过来,悄悄告诉我,这个李戍言是李家小一辈儿里比较出色的一个,虽然比不了李乘舸,但是法术也很出众。
朱皮实装模作样地去拦他,说道:“李先生,你不要乱来啊,他可是天龙大会的第一名,你要是把自己磕了碰了那就不好了。”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气得李戍言狠狠推开他,拿了个符纸开始念咒。朱皮实怪异地朝我一笑,我知道这厮记恨我,想借这人的手来教训我一顿。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咒语,但是只要不完成,就没有威力。
我上前几步,想要制止他。李戍言突然扔掉符纸,讥笑道:“听说连李乘舸都输给你了,我就想着,天龙大会的第一是个什么人。哈哈,没想到是个废物。”
一股大力从头顶落下来,将我给定在了原地。
我急忙抬头,就看到屋顶的灯上挂着个铜铃,正在叮当的响着,让我脑袋里一阵发晕。
“知道这是什么吗?蠢货,估计你都不认得,到底是个乡下来的三脚猫,碰上名门大派的正统法术就没辙了。”
计瞳生气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铜铃盖顶吗?这是玄阳真宫的一个法术,用铜铃压着人的魂魄,身体就动不了了。”
李戍言皱起眉头,不满道:“哼,李霖,我越来越瞧不起你了,居然要靠一个女人来帮忙。”
我笑了下,让计瞳不要过来,说道:“计瞳,你别来,我有法子破了铜铃。”
“大言不惭,你要是能破,我立马就走。”
看他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心里纳闷,难道这里还有其它古怪。我试着念咒语,却没有反应。计瞳站着没过来,担忧道:“李霖,你没事吧,我帮你摘掉铜铃就行了。你被铜铃压着魂魄,是用不了法术地。”
难怪李戍言这么有信心,我喊了楚筱。
“你想招鬼?没用。”
“谁要喊鬼来帮忙,睁大眼睛看着。”
一条细白小犬扑出来,踩着我的胳膊蹦上来,小爪子把铜铃给扯掉了。我立马能动了,冷笑道:“李戍言,你说话是放屁吗?”
他脸色异常难看,愤然走掉了。
朱皮实也跟着要跑,被我给拦下了,“他走可以,你不行。”
这厮惶恐叫道:“李霖,不是我要来地抓你地,大爷爷吩咐的,我不敢不听啊。”
“我问你,朱家是不是投靠玄阳真宫了?”
看到他点头,我又问道:“朱科怎么样了?”
“他反对大爷爷,被抓起来关着,没有生命危险。”知道朱科没事,我就放心了,把他和两个穿制服的捆起来丢在值班室里头。
火车到了,我们登上列车。
一路上我们都没睡觉,生怕再生出变故来,一路顺利地抵达了灵仰,这会儿天色蒙蒙亮,我们喊了一辆出租车去骆县。
开车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儿,巧的很,就是上次搭载我那个。他一眼就认出了我,兴奋跟我打招呼。
我也乐了,问道:“上次被鬼搭了车,差点要了你的命,居然还敢出来开夜车。”
“哎呦,家里刚生了个二胎,两个都是儿子,奶粉钱都不够。跑夜路赚钱快,别人不敢我敢啊。我捉摸着吧,上次连鬼都害不到我,我肯定是个有福地,咱不怕。”
这个家伙真是宽心。
“你还没成家,这是不是女朋友啊?长得真不错。”
这个司机是个话唠子,一打开话匣子就受不住。开夜路时有个人陪着说话,能够避免打瞌睡,我跟他闲聊了几句,就问起灵仰的事情。
青云观沉寂,法华观被毁,修道人应该不敢出来为非作歹了。
到了前头有个红绿灯,前面停着一辆货车,我们跟在后头等着。
乌拉嘿咻,夜色里隐约像是传来了吹拉弹唱的声音。我摇下窗户,听得更加清楚,这声音由远及近,像是靠过来了。
这会儿计瞳也发觉了不对,低声道:“不是活人发出来的声音,感觉像是喜乐,但是鬼气很大。”
远处有一队人敲锣打鼓地过来,吹着唢呐,敲着铜锣。前头有个骑着黑马的男人,用嘶哑的声音叫道:“借道,借道。”
这么大的阵仗,偏偏旁人都是视若无睹,司机还在喷唾沫星子,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这是一群鬼。
计瞳面色变了,小声说道:“这是鬼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