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河上死灵呼啸,绕着小船不肯走。
有个阴兵拿起铁链,直接把鬼魂给打散掉了,吓得其它的死灵一拥而散。船走到途中,几个阴兵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还拿眼睛瞄着我。
我心里冒起不祥的预感。
如果是我在鬼雾林认识的拿几个阴兵,说不定还能攀攀交情,这几个阴兵我一个都不认识。
旁边有个光头男鬼凑到我身边,低声道:“你是不是叫李霖?”
我不认得这个鬼,他浑身锁着铁链,看样子是被重点照顾的那种。
“刚才你上船前,我听鬼差首领说的,他让阴兵半路把你推下阴河,直接给溺死。”
我心里气愤,又有些寒意,说道:“我不信,阴兵归阎罗殿管辖,怎么会听一个小小的鬼差头领。”
光头男急了,声音有些大,“我没骗你,他拿了个东西给阴兵看,就说服了他们。我估计是有大人物要整你,阴兵也要听命行事。”
我皱起眉头。
光头男问我:“你想不想逃?”
难道蹲着等死么?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他阴笑道:“我上船已经十几天了,一直在做准备呢。我还需要一个修道人做帮手,今天总算等到你了。”
“他们难道不是?”我有些奇怪。
光头男摇头:“他们都是一些凶恶的鬼魂,这个是杀光自己一家,那个是杀掉了十二个婴孩,都是罪孽很大,被阴兵撞上给抓了。修道人只有我们两个,才有资格享受着特殊待遇。”
我看了下,果然只有我们两个被栓了铁链。
“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把船给弄翻。”他指着船板上的划痕给我看,告诉我说,这是他准备的一个阵法,只要修道人启动了,就能把船给炸翻了。
我翻了个白眼,“船翻了,我们掉进阴河里头死的更快。”
光头男嘻嘻笑道:“知道阴兵为什么敢在阴河里乘船吗?我告诉你,他们戴的斗笠能抵挡阳光,穿的蓑衣能够让自个儿漂在阴河上。”
我一寻思,这事有门,值得冒险拼一把。
“可是我被符纸贴了额头,法术用不了怎么办?”
光头男给我出了个馊主意,让我把额头泡到阴河里头,水把符纸腐烂了就行了,就是我要吃点苦头。我想了下,就咬牙答应了。
有个阴兵来了,喝道:“你蹲到那儿去。”
我心里扑扑,这是要动手了。他把我撵到船尾,外头就是漆黑的阴河水,这水并不是纯黑色的,而是像暗红的血水在流淌。
“蹲下。”
我慢慢蹲下去,阴兵忽然靠近了,想要把我给推下去。我急忙往旁边跳开,他扑了个空,还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光头男鬼嗷嗷叫着,猛地从后面扑来,一头给阴兵给顶了出去。
噗通,阴兵掉在河里,但是没有沉下去。
我咬着牙,把额头浸到阴河里,一股森寒的凉意快把我冻僵了。光头男把我扶起来,撕掉了我额头上的符纸,我感觉法术又回来了。
这会儿阴兵游回来,想要往上爬。我一拳砸下去,抓着他的蓑衣,用力给扒了下来,这厮顿时满脸恐惧,被恶灵给拖进了水里头。
其它几个阴兵发觉不对,朝我们冲来,喝道:“你们胆敢谋害阴兵,该杀。”他们拿着锁链来抽打,只要被碰到,就觉得火辣辣的疼。
跟鬼打架,绝对不能弱了气势。
我运起摄魂术,狠狠瞪着几个阴兵,他们身子颤抖,一时忘记了行动。
但是阴兵头领反应最快,嗷的怒吼,拔出一把长剑朝我劈来。他的身手很高明,几乎立刻把我逼入了绝境。
光头男从旁边冲过来,猛地抱住阴兵头领,叫道:“你倒是快点啊。”
我按着船板,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船上立刻亮起了鲜红的法阵,把我差点给抽空,然后嘭地一声,冒出了滚滚红烟,整个小船立刻变得四分五裂,所有的鬼都掉进了水里。
我披着蓑衣,果然没有沉下去。
顾不得其它,我揪着光头男的衣领,迅速游向了岸边。等上了岸,我们撒腿就跑,七个阴兵也上了岸,朝着我们追过来。
“你们两个不要跑,否则阴兵追你们到天涯海角。”
光头男兴奋地大叫道:“你奶奶个熊,居然敢勾了老子的魂儿,我跟你们没完。”
眼看着追不上,我以为他们要放弃了。
谁知道阴兵拿出符纸折的纸马往地上一丢,就变出几匹小矮马,他们骑上来,得儿驾,嗖的就追了上来,还把我们给围住了。
“不跑了,跟他们干了,兄弟,给我撑着啊。”
他一声叫,趴到地上去画符。
阴兵上来拿人,我运起火煞法术,变出几十条火蛇,四下里到处乱爬。
那个阴兵头领大怒,他拿出个铁鞭,一下敲死一个火蛇,朝我们逼过来。我屈指弹动,发出金煞法术,变成几把雪亮长刀劈过去。
他用铁鞭砸碎了,冲到我跟前叫道:“我们是阴兵,抓的就是恶鬼和修道人,你的这些法术我都不怕。”
我看他逼近了,张嘴冲他吹了口气。
这厮面皮立刻变得腐烂起来,发出痛苦的叫喊。
“成了。”
光头男大叫,我眼前一花,周围的阴兵全都不见了。他拉着我就跑,“我用了一个遁甲阵法,把我们给挪出来了,快跑,别被他们给追上了。”
我现在能用法术,还阳就容易多了,直接找了个阴气重的地方钻了上去。
这里是个坟场,巧的很,远处传来车轱辘的转动声,正是我坐的那班车。我飘了回去,看到座位上自己歪着睡觉了,还有计瞳也在打瞌睡,奇怪的是,整个车厢的乘客都在沉睡着。
旁边站着几个人,有下暗手害我的列车员,还有三丁派掌门,邹杰青也在场。这小子甩了我一个嘴巴子,得意叫道:“李霖啊李霖,你终于还是犯在我手里了。”
三丁派掌门恭维道:“邹先生,任凭李霖怎么狡猾,都没有逃脱你的算计,可见他是大大的不如你啊。”
“哈哈,恐怕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吧。”
我也觉得奇怪,符纸被计瞳给毁了,怎么还让我睡着了?
“李霖他以为发现了符纸,就能没事,哈哈,真是太笨了。”
邹杰青拿了一个信封给列车员,说道:“这次多亏了你,在车厢了喷了迷醉剂,把所有人都弄晕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符纸只是个幌子,为了麻痹我而已,真正做手脚的是在车厢里来回走动的列车员。因为他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没有特别提防着。
“李霖还会回来吗?”三丁派掌门有些紧张。
“放心,陈长老早就跟罗博的城隍爷打过招呼,会让李霖先认罪,然后拿他下油锅。这事做的很干净,就算是洛风啸也查不出来。”
邹杰青露出色眯眯的样子,摸了把计瞳的脸蛋儿,阴邪道:“这个小妞不错,长得真水灵真嫩,哈哈,让我快活一把。”说着,就去扯计瞳的衣服。
我看不下去了,直接飘进去,往身体里一钻。
看我站起来,三个人吓了一跳。
我抓着邹杰青的咸猪手,嘎巴一声,直接给扭断了。他痛的满头滴汗,疯狂叫道:“不可能,你都下油锅了,怎么还没有死。”
我一声冷笑,“老天爷都帮我,我不死,你就要死了。”
我心里泛起杀机,今天决不能放过这厮。
三丁派掌门从后面悄悄摸过来,拿了个符纸贴到我背上,欣喜地念了咒。符纸扑哧烧起来,然后熄掉了。
他惊骇地叫道:“符纸不管用,怎么会,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懒得理他,抽出道法尺,直接打的他脑门开裂,鲜血喷了出来。
邹杰青吓得大叫,什么都不管,直接往外头跑。一个鬼影飘进来,发出桀桀怪叫。光头男鬼往他身体里一钻,操纵着他摇摇晃晃地来到窗口,扒着窗户跳了出去。
啪叽,外面传来邹杰青的惨叫,然后变得沉寂下去。
列车员吓得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嚎求饶道:“饶命,不要杀我,都是他们逼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我拿着道法尺,上面都是血,拍着他的脸说道:“想要活命也简单,知道该怎么说吧。”
他一个激灵,尿都出来了,急忙叫道:“我知道了,他们是自己杀自己,我亲眼看到地,跟别人没关系。”
我敲断了他的一根指头,他又痛又怕,但是捂着嘴巴不敢叫。
“要是敢胡说,下次就不是一根手指了。”
列车员跑出去,很快就喊了两个警察来,把三丁派掌门的尸体给拖走了。我把窗户给打开,冷风吹醒了车厢里头的人。
计瞳醒了,我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计瞳气得牙痒痒,叫道:“皂山派的人都是坏蛋,哼,这梁子结大了,姑奶奶不会放过他们地。”
我问她道:“你见到我几个女鬼没有?”
一阵鬼气翻滚,戎友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恶鬼脑袋。很快,楚筱和唐月她们都回来了。
“你们去哪儿了?”我有些不快道。
楚筱见我生气,吓得瑟瑟发抖,唐月也低着头不说话。还是戎友说道:“你睡着了以后,就有几波恶鬼来害人,我们追了出去。追到半路,我发觉有诈,就赶紧回来了,幸好你没事。”
我叫了一声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