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和林顾易将楚汉抬到了楚家墓地,我跟着走过去,一路之上拿了老大一件外套把身体遮住,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套这么大的衣服当然怪异,然而一路之上没有见到多少人,所以也没怎么惹眼。
楚汉是楚家唯一一个男丁了,我们不敢把他留下,到了楚家墓地,林顾易冷静地叫我躺到棺材里去。我吓了一跳,想起那棺材里放过什么就觉得恶心,但是,他这么说一定有道理,皱着眉点了点头,我躺进了棺材。
二爷和林顾易把楚汉放在一边,拿起铲子就开始掘土,他们挖了好大一堆泥巴,而后你一手我一手,将那些泥巴涂在我的肩膀上。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我看他们行动诡异,不由猜测他们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从而找到了应对之法。
二爷和林顾易一起摇头,低声道:“不知道。”
不知道?
我心中不由有些忐忑,尤其是躺在这副棺材里,想到他们现在的举动……很有可能是死马当活马医,心跳微快,耳边好似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而我肩膀上仍旧是痒,但好像没有那么痒了……
“哥哥……”
“哥哥!”
正当我忐忑不安时,一个声音忽然传进我心里,我面上一喜,不由道:“洛美?”
“是我,哥哥,你身上的东西是鬼脸瘤,之前你来这里,沾到了不好的东西了……”
“那怎么办?”我连忙问,努力倾听心中那个小小的声音。
“哥哥,你放松,我帮你把这东西弄掉……”
我闻言,按照她的吩咐缓缓放松,我的神智十分清醒,然而肉体渐渐与神智分开,半晌后,不用我动,它就自己开始动了起来。
双手放在各自另侧的肩上,几下动作,就把那脑袋摘下来。
那脑袋好似真是从我身体长出来的一样,摘下后大量鲜血涌出,好似割下两块肉一般。
二爷和林顾易瞧着我的动作都没有上前阻拦,然而,不多时一声古怪的嘶吼传来,先前逃走的旱魃竟然又有了活力,十分明确地往我们这边来。
“哥哥,你流血太多,血腥气引来了它……”洛美用我的嘴巴说出了这话,又道:“不过这也许是个机会,这鬼面瘤很可能与旱魃有关,你看它身上,也长出了鬼面瘤!”
我的眼睛往旱魃身上看去,它身上果然长了鬼面瘤,“哥哥,你试试把它身上的鬼面瘤割了,鬼面瘤去掉后,它也许就完蛋了……”
说罢,洛美将身体还给了我,我的神智一下和肉体结合,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二爷和林顾易都听见了我先前的话,知道那是我妹妹在出声,我们三个人拿着家伙跑出半里地围了那旱魃,注意着不让旱魃跑到楚汉那里去,我盯着它身上的鬼面瘤,心里一阵打算……
我们是伤不了它的,先前那么多法子对它也都没用。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它身上的鬼面瘤去除呢?
刚想到这里,那旱魃就朝我扑了过来,那一扑十分迅速,眼看着避无可避,林顾易和二爷连忙上前,一人抓住那旱魃一脚,想把它拉回,旱魃力道太大,没有被拉住反而把他们带得朝我扑来,我手上一拍,白雷自然而然地出来,一脚踹向旱魃,林顾易和二爷两人松手,雷电霹雳,全数击中到旱魃身上。
这一下它被击飞了五六丈!
毕竟是雷电之威,我微微喘气,心有余悸。林顾易和二爷爬了起来,我们靠近了彼此仔细观察那旱魃,只见它动作迟缓了一会儿,不过只是十来秒的事情,不一会,面目狰狞,仰天长啸,嘴巴长得老大,好似不咬死我便不甘心,摇摇晃晃地,又想要扑过来。
我看见它张开的大口,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时候它咬了我,我身上长了鬼面瘤,它咬了鬼面瘤后便痛苦得不得了,虚弱地败逃。先前我用什么法子那鬼面瘤都越长越多,这就说明直接扯下来是不够的。
我大喝一声,道:“把它肩上的脑袋割下来塞进它嘴里!”
说罢首先冲上去,一下子把它肩上的脑袋割下。
旱魃大怒地飞扑过来要咬我,我被它扑倒在地,二爷和林顾易捉住它的胳膊便将它抬起。它的嘴巴离我的脖子不过只一厘米的距离。我一身的冷汗,连忙将割下来的脑袋塞进它的嘴里。
那鬼面瘤进了它的嘴便仿佛有活性一般,在它天灵盖上,又长了出来。
“哥哥,哥哥!”洛美在我心中轻声地道。
“怎么了?”我帮忙制住那旱魃,二爷和林顾易两人一人一招,将它头上的瘤子打了个稀巴烂。
旱魃嘶吼一声,动弹了几下,林顾易和二爷一松手,旱魃便倒了下去,不再能动。
“哥哥,这个鬼面瘤有可能是别人弄的,为了给它疗伤,而且……而且还是刚刚塞进去的!”
我闻言,立刻蹲下身子抓了旱魃几根头发折纸鹤,纸鹤飘飘忽忽地往前飞,我跟着纸鹤往前跑,不过半里的路程,便看见原先的墓地边蹲了一个诡异的女人,她披头散发,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瞧来已经穿了好几年一样。
我走近,可以看见她拿着一块石片正往泥里挖东西。那纸鹤飞到她身边就停下了,自动燃烧消失不见。
我心下登时一凛,知道先前种种诡事,全部是她在作怪。
我赶紧走了过去,想看看这女人长得什么模样,到底是谁?这旱魃几乎灭了楚家满门,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下这么毒的手。
“洛城!”我的脚步还没踏出,女人突然喊了我的名字。我立即想答应,然而嘴巴动了动,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是洛美,她控制着我不叫我应答。我想起一些秘术中不可呼应的禁忌,心下一凛,立刻闭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