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俭,这三条红杠杠,也是你的胎记吗?”
李蝌蚪觉得自己对秦俭已经够了解的了,就连他胸口那个跟蚊香一样的疤痕,他都知道长什么样。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秦俭脚上还有三条红杠杠。
“妈的,你能有这么帅气的胎记吗?实话告诉你吧,这是老子小时候当少先队大队长的时候,校长给我烙上去的,谁像你啊,不求上进。”
秦俭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已经失落的要死了。
想想,自己其实都已经死过三回了。这样悲壮的事儿,能不让人心生悲凉嘛?人生苦短,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歇菜了呢。不过,好在,自己的第三次“回生限”也算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儿。最起码,他还是把周落霞给救醒了。
“秦俭,既然你都醒了,咱们就去看看周落霞吧。哎,这一次啊,多亏那个白大夫了,要不是那个白大夫把周落霞从十楼及时地转移出来,也就没有这样的医学奇迹发生了……”
“白大夫?哪个白大夫?”
秦俭对李蝌蚪的话完全听不懂。
“还能有哪个白大夫啊,当然是人民医院脑科的白大夫啊,你以为是白大夫护肤品啊?”
“你的意思是说,周落霞不是在地下室负三层被人发现的?她是被那个白大夫给救醒的?”
“当然了!地下室里发现的是你,是一个光屁股的你。”
“那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老道士?还有一件灰色的道袍?又或者,一只黑色的乌鸦,哦不对不对,是一只八哥……”
秦俭焦虑地站了起来,他说的唾沫横飞,李蝌蚪却充满疑惑地看了看他,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你该吃药了。”
“少废话!快给我说说,周落霞是怎样被发现的?”
秦俭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李蝌蚪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他看到的事情经过,大致地说了一遍:
晚上,李蝌蚪又来看周落霞了,他还没有走到住院部,就远远地看见十楼着火了。李蝌蚪为了救周落霞,也想冲到十楼,无奈电梯里面已经有人先冲了上去。后来,周老师从昏迷中醒来,并且告诉李蝌蚪,那个冲上去的人,就是秦俭。
刚才,火势被扑灭后,李蝌蚪才在地下室负三层找到了秦俭。
找到秦俭的时候,秦俭已经被人拔光了衣服,甚至还昏迷不醒。等到李蝌蚪把秦俭抱上去的,他突然看见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大声地喊叫着,说:“醒了,醒了,这个小姑娘醒了。”
李蝌蚪冲过去一看,原来那个躺在一楼走廊过道上的女孩,正是周落霞。也就是说,是那个白大夫,把周落霞转移到了一楼,并且用医学急救的方式,救醒了她。
“一场火灾,没有烧死我的落霞,竟然让她奇迹般的醒来了。看来,咱们还真的好好感谢那个白医生。要是没有白医生啊,恐怕咱们再也见不到我的落霞了。”
李蝌蚪兀自地说着话,秦俭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自言自语地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不是这样,难不成,人家周落霞还是你救醒的啊?”李蝌蚪将一半苹果分给了秦俭。
秦俭拿着苹果,刚想咬一口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细小的声音。他回头一看,窗口正停歇着那只乌鸦。哦,不对,她是一只叫“小黑”的八哥。
“滚滚滚,哪里来的一只黑不溜秋的乌鸦,老子见了就烦躁。”
秦俭刚想用苹果皮去砸窗台上的小黑,秦俭抓住了他的手,微笑着说道:“保护动物,人人有责。说不定,它不是乌鸦,而是一只八哥呢?”
“瞎了吧你,从非洲来的八哥,也没有这么黑的啊。”
李蝌蚪觉得不可思议。秦俭不想跟他再多解释,而是悄悄地走到窗台,小声地问小黑:“喂,兄弟,这年头,哪有作了好事不留名的啊?明明是我救醒了周落霞,为啥偏偏又弄出个白大夫来呢?”
小黑八哥没有说话,只是用嘴啄了啄秦俭的手。
秦俭知道,李蝌蚪正在病房,小黑说话也不方便。再说了,一只会说闽南语的长得像乌鸦的八哥,还不把人活活吓死啊。
秦俭看了看手心,小黑在他手心处,啄出了一个箭头符号。
“靠,你这是啥意思?”
秦俭刚想再问问小黑,病房突然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小黑一看见那个白大褂医生,连忙吓得飞走了。
“你就是秦俭吧,醒了?”
白大褂医生刚走进来,李蝌蚪就连忙起身给他让座,还笑嘻嘻地对白大褂医生,道:“白医生,这一次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周落霞她……”
原来眼前这个医生,就是白医生。
秦俭伸出左手,想表达一下自己对白医生的敬意。奇怪的时候,当秦俭伸出左手的时候,白医生却意外地盯着他的右手看了一眼。而且,秦俭发现,白医生看他的眼神,真的很奇怪。
更为奇怪的时候,当白医生靠近他的时候,秦俭自己的右手,竟然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我听说,咱们医院里住着一个懂得舍己救人的年轻人。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我还听说,你俩还是周落霞的初中同学?”
白医生说话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秦俭。
“对对对,我也是,我也是周落霞的初中同学,我们三个都是同学。白医生,您抽烟。”李蝌蚪递了支假玉溪过去,却被秦俭给收了。
“不好意思,两位,病房里不让抽烟。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秦俭,你好好休息,最好不要乱走动。”
白医生离开的时候,眼神还在秦俭身上停顿了几秒钟。最后,他留给秦俭一个微笑,一个看上起十分奇怪的微笑。
“奇怪,太奇怪了!”
望着白医生离去的身影,秦俭眉头锁紧,自言自语道。
“奇什么怪?人家白医生说的没错,医院病房里是不让抽烟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哪个?”
“我是说,你就没觉得,白医生刚才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很奇怪吗?”
“没有啊,他哪里奇怪了?”
“我总感觉,他刚才的笑,有点儿肉笑皮不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白医生的那张脸,搞不好不是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