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我叫你现在就滚走!”
冯举人冲盲肠吼了一句。
“叔,你什么意思?翻脸?”
盲肠终于不再去看那个站在楼梯上的汤四妹了。
当然,当汤四妹知道盲肠要对秦俭不利的时候,她也转身回房间去了。就连她露在外面的白皙大腿,都被她重新用纱裙掩盖的好好的。
“翻不翻脸,那要看你们怎么做了。盲肠,今天,叔就先给你撂下一句话吧。秦俭,是我兄弟!”
冯举人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很好!非常好!兄弟……哈哈哈,兄弟!”
盲肠大笑几声,突然,将脸上的肌肉僵住了。
笑,变成了杀气腾腾的愤怒!
灯光下,盲肠那消瘦的影子显得很长很长……
影子慢慢的将那个想要去开卷闸门的冯举人整个都吞没了。
“盲肠,你,你想干什么……”
冯举人话没说完,盲肠猛然从那把黑色的大雨伞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
白晃晃的东西。
尖刀。刀背有锯齿。
原来,在盲肠那把巨大的黑伞里面,有一个装刀的布袋子。狭长的布袋子,经过了特别的改装,可以完全将一把两尺长的尖刀,藏在里面。难怪,刚才,盲肠进来的时候,冯举人总是觉得,他那把大雨伞看起来有点儿怪怪的。
“盲肠,你,你千万别乱来。我……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别当真。你别过来,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冯举人彻底慌了。
他虽然跟盲肠接触过几次,也打过几次麻将。但是说实话,盲肠究竟是混哪里的,他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不仅对盲肠心里没谱,就连他的侄儿“老三”,他也一概不知。
“干什么?就你一个废物,也他妈敢跟我谈条件?老子让你帮小爷做点儿事情,你居然敢说跟秦俭是兄弟?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兄弟两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
盲肠面目狰狞,白色的尖刀反射着寒光映射在他脸上,使他看起来更加恐怖和阴森。那一刻,冯举人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外号叫“盲肠”的人,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杀手“。
他那样的眼神,只有杀手才有!
“盲肠兄,盲肠大哥,别冲动。有话,咱好好说,怎么样?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答应你。你看,这样行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
冯举人觉得,现在已经不再是逞英雄的时候了。刚才,要不是汤四妹多嘴,意外地说出了秦俭晚上就来过小店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了。眼下,冯举人感觉,事态的发展已经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
“算你识相。老子就给你两条路。”
盲肠将长长的尖刀,架在了冯举人的脖子上。顺便,他用脚一踢,将靠在门口的那根钢管踢到了一旁。他这一脚,彻底将冯举人想要反抗的心思击溃了。就像一盆暗火,突然被人用另一盆水给浇灭了。
“盲肠兄,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
冯举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大汗淋漓,身体也开始在不停地颤抖了。
“第一条,你继续跟秦俭做兄弟,就当不认识我盲肠,也不认识三哥。怎么样?”
“那哪能呢?我刚才……也就是随口说说。秦俭是他娘的谁啊?老子压根就不认识他。”
“很好!这第二条……嘛。”
“盲肠,哦不,盲肠兄,您尽管说。”
尖刀之下,冯举人变得还挺快。此刻,他不仅不认识秦俭了,而且还对盲肠用上了“您”字。
“第二条,下次秦俭来的时候,你不仅要给我电话,而且还要帮老子办一件事儿。”
“您尽管说,别说一件事,一千件都行。”
“不,就一件。到时候,你帮我把这个东西,放到秦俭的菜里面……”
说着,盲肠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
小纸包不大,看起来就跟方便面调料一般大小。
不用问,冯举人一看就知道那个小纸包里面,包了什么东西。
“扑通”一声,冯举人突然跪在了地上。他抬头望着盲肠,望着盲肠手中那把刀:“盲肠兄,您可别害我啊,这杀人害命这事儿,我冯举人不敢干啊……”
“什么事儿,不都有个第一次吗?再说了,这药吃下去后,秦俭也不会立马就倒。等到秦俭出了你们小店,我们自然会有人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这……”
“你就别这那的了。给你,你他妈就好好拿着。”
说着,盲肠将那包药和那一叠钱,一起塞到了冯举人的胸口。
“……”
冯举人颤抖着双手,不知是该还给他,还是应该留下来。终于,他还是接住了那两样东西。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将那钱和药退还还给盲肠的话,自己项上人头估计也难保了。
“恩,不错!其他的,我盲肠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
盲肠笑笑,然后将刀从冯举人的脖子上移开。
“盲肠兄,您慢走……”
冯举人刚想再将那卷闸门拉开一点儿的时候,盲肠突然擒住了他的手,道:“我盲肠有说过,现在就要走吗?”
“你……”
冯举人张大了嘴,一种不详的预感,像蚂蚁爬树一般,迅速缠绕着他全身。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不畅了。
果然!
盲肠将卷闸门重新关上后,深深地伸了个拦腰,道:“叔啊,来你们家这久了,你也从来没有叫我到楼上去坐一坐呀。”
说话间,盲肠抬头望了望二楼。
此刻,二楼的房门已经掩上了。
二楼之上,金屋藏娇。
此刻,汤四妹因为不喜欢再看见盲肠,已经褪去了睡衣,钻进了温暖的被窝。她喜欢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而且,每次玩游戏的时候,她都喜欢戴上耳机。也就是说,此刻,戴上了耳机的汤四妹,对于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怎么,不欢迎我盲肠上楼去参观参观?”
盲肠说话间,用嘴轻轻地吹了一下手中的尖刀。一根刘海上的黑发,被他这么一吹,竟断在刀口上。
“不,不是……楼,楼上……太脏太乱了……”
冯举人战战兢兢,想着老婆有裸睡的习惯,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分明看见,盲肠在眼睛望向二楼的时候,他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插在了裤兜里。他之所以把手插进裤兜,是因为他裤子里有些东西开始不老实了。
娘的,这回,盲肠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果然!
盲肠再一次将刀尖贴在了冯举人的眉弓处,冷笑一声:“叔,我听人说,婶子比你足足小了二十岁?”
“其实,其实没有那么多,才……才十八岁……”
“哦,十八岁。那,年龄相差也还不算太大。叔,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你问。”
“你说,一只老狗,寂寞的时候,找不到伴儿,会不会也跟它的狗崽子干那事儿啊?”
“我……”
“叔,您别想多了。我不是说你。我说的是老狗。老狗而已。”
“盲肠,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
“婶子嘛,这我知道。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儿,想再问问叔叔您。”
“什么……事儿?”
说完这句,一滴豆大的汗珠,已经从冯举人额头滴落在地上。两人几乎都听见了“扑”的一声。
“叔,你干嘛这么紧张呢?我听外面的人说,您跟婶子他,其实好久就没有干那事儿,是吗……”
“盲肠,你,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有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好婶婶,叔叔您怎么舍得浪费呢?”
“喂喂喂,盲肠,你想干什么……你……你不能上楼去……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去你妈的吧!”
盲肠站在楼梯口,一个大转身,然后一脚就蹬在了冯举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