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长生岛,已经是三月十八,李元庆升为镇国将军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岛上,岛上民众欢心鼓舞,一片沸腾。
辅国将军名头虽是好听,但实际上,只是虚衔中的虚衔。
比如,藩王的庶生子,或者是说不清、道不明,有点解释不通的儿子,而他们又有些能力,这样的王子,一般都会加封辅国将军的勋衔。
而镇国将军,却是实实在在的勋衔了。
比如藩王的嫡次子,或者说,藩王最宠爱的儿子,却又无法继承王位、不能身为世子的儿子,一般都会被加封镇国将军。
两者看似只相差大半级,但不论身份还是待遇,却都有着天壤之别。
李元庆升为镇国将军,这也就意味着,他真正的踏入了大明勋贵的行列,即便是面对藩王,也不用再像是普通的将领一般,低三下四。
好不容易从欢呼雀跃的民众中摆脱,时间已经到了傍晚,而还是按照惯例,明天开始,长生岛将大开宴席三天,李元庆将出钱、出人、出力,让岛上所有的民众们,也来分享他升官的喜悦。
虽然这势必要花费不少银子,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无疑是提升士气、聚拢人心最好的办法。
马车里,李元庆靠在张芸娘柔软的身子上,有些昏昏欲睡,但嘴角边,却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旁边,渠敏秋忍不住笑道:“瞧瞧咱们的镇国将军,睡觉居然跟小孩子一样了。”
张芸娘温柔的揽着李元庆的手臂,笑道:“敏秋,哥哥这也是太累了。哎。我有时候也在想,或许,哥哥的官不用做的这么大。以咱们现在的身家,已经足够咱们过上好日子了。”
渠敏秋笑着点了点头,一时却也有些失神。
她忽然想起来,当年,李元庆一穷二白,居然敢忽悠着她一起合作,向后金卖壮阳药。
从她第一眼见到李元庆开始,她就感觉,这个男人,与寻常人有着很大的不同,即便位卑,却从来都是不卑不亢,隐隐仿似还要压过别人一头。
那时,她便料定,这个男人,将来或许会有一番前途。
但渠敏秋却是做梦也想不到,时至今日,李元庆已经混下了这么一番基业,而她自己,竟然也落入了他的魔掌之中,到现在,更是儿子都给他生下了。
看着渠敏秋久久回不过神来,张芸娘笑道:“敏秋,你在想什么呢?”
渠敏秋俏脸不由一红,“没什么。芸娘。”
说着,她赶忙掩饰的撩开窗帘看了一眼,正巧马车停了下来,正到了官厅门口,渠敏秋忙道:“芸娘,咱们到家了。我去后厨催催菜。”
但渠敏秋刚要下马车,李元庆却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反手将她揽进怀里,“刚才我睡着了,是不是有人说我坏话了?”
渠敏秋俏脸愈发红润,却忙挣脱开李元庆的大手,白了李元庆一眼,“谁稀罕理你?”
说着,她忙做贼心虚的对张芸娘道:“芸娘,你去陪咱们的镇国将军换衣服洗澡,我去催菜。今天可是大团圆的日子,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看着渠敏秋愈发丰润的娇躯彻底被马车厚重的布帘遮蔽,李元庆这才收回了目光,笑着握着张芸娘的小手,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芸娘,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虽然早已是老夫老妻,而且定北都会跑了,但张芸娘此时才二十出头一点点,依然保留着少女的青涩,俏脸微红,有些不敢看李元庆的眼睛,低声道:“哥哥,奴家不辛苦。辛苦的是你,要为这一大家子人忙碌。只恨芸娘无力,无法帮哥哥分担更多。”
李元庆一笑,用力将张芸娘揽在怀里,“芸娘,你已经帮哥哥分担很多了。哥哥虽然累,但心里却高兴。走,陪哥哥去洗澡。”
李元庆说着,率先下了马车,转过手来接张芸娘下车。
张芸娘的俏脸愈发红润,忙乖巧的拉着李元庆的手,一起下了马车。
一个多月不在岛上,岛上事务可是不少,好在之前在码头迎接时,李元庆已经听取了商老六和马管家的部分重要汇报,具体批示,等明天的早会再商议详谈。
今晚,李元庆终于也算是个自己放个假,把所有时间都来陪他的老婆和孩子们。
来到后院张芸娘的院子,与张芸娘一起舒舒服服洗了个鸳鸯浴,又顺便活动了一下身心,李元庆的精气神也恢复了不少。
赤着身子,任由张芸娘和小莲、小荷服侍着穿衣,李元庆的身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鞑虏早日平定,世界早一些恢复正常秩序,他李元庆便能早一天享受这安居乐业的生活。
可惜,李元庆深深明了,明末此局,就是个巨大的烂摊子,已经无可救药。
想要让华夏民族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那就必须要破后而立,万万急不得啊。
即便心中再着急,李元庆也只能强迫自己耐住性子,一步一步,慢慢来走。
帮李元庆穿好了衣服,又帮张芸娘穿好了衣服,小莲、小荷两个小丫头小脸儿早已经红透了,赶忙逃一般的跑到了外间,让李元庆和张芸娘夫妻俩能有说话的空间。
看着李元庆的目光还停留在两个娇俏少女留下的空隙里,张芸娘笑道:“哥哥,小莲和小荷都已经熟了。都是咱们自家人,也该到了她们进门的时候了。”
依照李元庆此时的身份,仅有现在这十来个妻妾,显然已经不符合他的身份。
尤其是在辽地,战乱连绵,男少女多,张芸娘便更怕自己背上‘妒妇’的名声,对于李元庆纳妾之事,她比李元庆还着急。
李元庆不由一笑,亲昵的捏了捏张芸娘的俏脸,随即用力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芸娘,此事还不着急。随缘吧。你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你是哥哥的小媳妇儿,谁也不能取代。”
听到李元庆的亲口保证,张芸娘大眼睛里泪珠都闪了出来,小手用力抓住了李元庆的大手,“哥哥,谢谢你,谢谢你对芸娘的爱怜。”
李元庆一笑,用力将张芸娘揽在怀里,“哭什么?再哭可就成了小花猫了。待会儿,让她们看到了,多不好看。”
张芸娘也反应了过来,忙用力擦干了泪水,跑到梳妆台前,‘呀’的一声惊呼,忙小心打扮起来,“哥哥,都怪你,害的人家又要重新画一遍。”
李元庆忙笑道:“不急。我等你。”
“嗯。”张芸娘甜甜‘嗯’了一声,忙小心化起妆来。
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张最熟悉的俏脸,李元庆一时也有些失神。
都说‘共患难易,共富贵难’。
在很大程度上,的确是如此,哪怕是夫妻之间呢。
不过,此时是大明。
大明的一妻多妾制,却让李元庆和张芸娘很好的规避了这种风险。
看着正在小心化妆的张芸娘,李元庆忽然想起了后世似曾相识的画面,只不过,那时,对方的态度可远远无法跟张芸娘相比啊。
或许是感受到了李元庆有些灼热的目光,张芸娘的俏脸上愈发红润,害的她忍不住在脸上多化了好几遍粉底,好不容易,才将平日里半刻钟就能画完的简单妆画完。
但刚要起身,张芸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道:“哥哥,上次你让我盯着丫头的事儿,现在有眉目了。”
“哦?”
李元庆原本正在深思,有些昏昏欲睡,一听张芸娘这话,却不由一下子来了精神,忙道:“芸娘,说来听听。是哪个小子这么好运。”
张芸娘犹豫了片刻,这才咬着红唇,低声道:“哥哥,是,是顺子。”
“嗯?”
李元庆一愣,心中虽有波澜,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忙笑道:“这是好事儿啊。呵呵。顺子这小子,倒是挺争气么。”
眼见李元庆并没有生气,张芸娘这才放下心来,“哥哥,这件事”
李元庆一笑,“即是两情相悦,咱们又怎能棒打鸳鸯?这件事,你来安排吧。抽个好日子,尽快把事情定下来,把事情办了。”
张芸娘不由大喜,“谢谢哥哥。”
说着,主动跑到了李元庆怀里,送上了香吻。
事实上,当初按照李元庆的意思,是想让丫头跟孔有德多多接触,毕竟,以商老六的身份,将他的独女嫁给孔有德,也算是李元庆对孔有德最好的爱护了。
可惜,这种事情,显然不能完全按照李元庆的思维来运转。
顺子这小子居然捷足先登了。
不过,某种程度上,顺子和丫头的结合,对李元庆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这会使得张芸娘的位置更加稳固。
毕竟,有了商老六的强力支持,很难再有人能撼动张芸娘的位置了。
虽然李元庆从未想过要有人能替换张芸娘的位置,但起码,这回让张芸娘也更安心。
至于孔有德那边,李元庆只能为他再觅佳人了。
本来,任颖儿倒算是一个好人选,可惜,却已经被李元庆吃进了腹中。
李元庆一时也有些头疼。
虽说长生岛此时不缺女人,但却还是缺一个能‘顶事’的女人啊。
来到后宅的大厅内,任颖儿,张宝珠,婉儿,藕儿,舒木蓉,刘巧,念儿她们,包括彩虹姑娘和慧敏师太都已经到了。
但李元庆扫视一圈,渠敏秋却不见踪影。
“将军吉祥。”
众女纷纷起身对李元庆行礼。
彩虹姑娘和慧敏师太也是如此。
彩虹姑娘此时已经知道了京里的事情,虽有些无奈,却也只能暂时先接受命运的安排,看向李元庆的目光里,满是哀怜。
慧敏师太这边,几乎就是后宅里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就算慧敏师太心里不爽,但木已成舟,面对李元庆的强势,她根本无法反抗,只得在后宅中,暂居一院,当做她的‘清修’之地了。
“爹爹威武,定北给爹爹磕头了。”
李定北(李宁)已经两岁了,虎头虎脑的跪在地上给李元庆磕头。
旁边,渠敏秋的儿子二郎李静虽然还不稳当,却也忙学着哥哥的模样给李元庆磕头。
婉儿的女儿如意也会走了,也乖巧的跪在了一旁。
其余李元庆的子女,还多襁褓之中,只能被他们的奶娘抱着,过来跟李元庆行礼。
看着这一张张粉嫩的小脸儿,充满着希望的眼睛,李元庆心情也是大好,大笑道:“好孩子。都起来吧。芸娘,明天下午,我抽个时间,咱们全家去逛街,给孩子们买礼物。还有,给你们也买礼物。”
人群顿时一片欢腾。
李元庆脸上开心的笑意也遮掩不住,所谓‘国泰民安’,不就是眼前的这一幕么?
李元庆这主人来了,侍女们赶忙开始上菜。
但过了一会儿,渠敏秋还是没有过来。
李元庆忽然响起了她之前说的话,嘴角边忍不住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大家先吃吧。我忽然想起来,此次在京师,我又学到了一道菜,我去给后厨吩咐一下,让大家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