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保安是个驴球子的?小子,你竟然敢对俺们家老爷不敬,你活腻味了!啊?”
谢尚政刚才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
对长生营的军官们他不敢造次,但~,对待区区一个卑贱的小二,他又怎的能不大显神威?
片刻,他一边唬着,作势就要冲上前来,手已经抬起来。
必须要先给这个卑贱的小二几个耳光,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这时,几人在这边的争吵,已经引起了正在厅内的众人的注意。
还未等谢尚政这一巴掌抽到这小二哥的脸上,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已经如一座山般,横跨挡在了谢尚政身前。
“十八爷,这是咋的了?竟然敢有人在咱们雾雨阁闹事?”
这高大的汉子简直犹如人熊一般强壮,又穿了一件紧身的军装,上半身的肌肉,简直都要爆裂出来一般。
谢尚政原本巍峨的气势,登时~~,就好像是被针扎破了的皮球,一下子就蔫了下来。
他虽是武将出身,也有些武艺,但体型可摆在这里啊。
跟眼前这个军官大汉动手,他可是没有半点能获胜的把握啊。更不要提,这里还是长生岛呢……
这被称作‘十八爷’的小二哥忙笑道:“哟。是虎爷啊。听说您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西岛嘛。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弟也好给您接个风啊。”
这军官大汉,正是李元庆之前的亲兵把总李虎。
此时,他早已经高升到了游击的宝座。
听这‘十八爷’小二哥这般说,李虎不由哈哈大笑:“十八爷,您可是太客气了啊。让十八爷请客,弟兄们还不得戳我老虎的脊梁骨啊。改天,改天咱们换个场,我老虎请客,咱们弟兄可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这叫‘十八爷’的小二哥,名叫杨十八,是杨娇~娘改了姓的家奴,排在第十八名。
但他虽是家奴,却毕竟拥有雾雨阁这个得天独厚的大环境。
老话说得好,‘花花轿子人抬人,伸手不打笑脸人’。
李虎这种军官,正是壮年,又处于事业的鼎盛期,虽然家中娇妻美妾,但男人嘛,尤其是场面上的男人,应酬逢场之事,那自是不可避免的。
杨十八的身份的确下贱,看似不起眼,但他却是杨娇~娘的龟奴,换句话说,那也是李元庆的奴婢啊。
更不要提,杨十八在雾雨阁内部,也相当吃得开。
想要面子怎么来?
不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么?
看着这看似不着调的两人,竟然在这里寒暄起来,谢尚政的牙根子都恨的直痒痒啊。
幸亏~,幸亏这里不是辽西啊。
要不然,他非得将这两个狗杂碎剁碎了喂狗,竟然胆敢如此驳他谢爷的面子,真是不能忍,不能忍啊。
但袁督师此时却已经冷静下来。
时至此时,他早已经看明白,整个长生岛的构架,非常的森严,而且,人与人之间,远非像是辽西、或是大明其他地方一般,太过拘谨。
在这里,只要你有本事,有能量,就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虽是有些坏了祖宗的规矩,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地方,往往会凝聚起更大的向心力,尤其是在短时间内。
袁督师此时已经完全明了,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必定逃不脱李元庆的眼睛。
既然已经进来了,难道,还要灰溜溜的走出去么?
再者,青楼他又不是没来过,他也不相信,以李元庆的精明,会把这种事情,闹翻了往外挑。
“行了。小二哥,不,十八爷。你现在便给爷找个好的……”
袁督师刚想说大厅,但一看大厅这模样,他忙又改口道:“这样,你给爷找个好的单间。再给爷我的弟兄们,找一张好桌。爷不会少你银子的。”
杨十八忙一笑:“这位爷,早这般,哪里还有这么多废话了。虎爷,您稍待,小的先去安排这几位爷。”
李虎忙笑道:“十八爷,您先忙。我还是去老地方。”
“好来!这位爷,您这边请。”
杨十八先将袁督师这边,安排在了二楼的一处视野极好的雅间,又麻溜的去安排下面谢尚政的亲兵。
雅间内,袁督师坐在居高临下的宝座上,静静的俯览着下面有些低低喧闹、却又很安静的概况。
一旁,谢尚政小心侍立在袁督师身边。
此时他们不过刚刚坐下,上酒菜必定还要等一会儿,袁督师沉吟片刻,低声对身边的谢尚政道:“谢将军,依你今日之见闻,观李元庆在这长生岛如何?”
“呃?”
谢尚政不由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忙道:“督臣,李元庆此人,实在是……实在是狼子野心,又,又居心叵测,依卑职所见,这长生岛,怕~,怕是早已经被他经营的像是一堵墙一般,简直密不透风啊。”
袁督师缓缓点了点头,又道:“那~,谢将军,你以为,李元庆这般开放长生岛,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
谢尚政脑海不由飞速旋转起来。
有着之前的经验,他已经明了,袁督师对商业,似乎并不排斥啊……
片刻,忙道:“督臣,按照祖宗礼法,李元庆这般做,的确是十恶不赦,简直大逆不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元庆这厮,孤悬海外,固守孤岛。若是他用些非常手段,怕也很难维持下去。李元庆此人,还真是有些……有些高深莫测啊。”
袁督师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点了点头:“李元庆此人,的确是个人物啊。只不过,若将他用好了,将是一柄利刃,但若反之……”
袁督师虽然未继续往下说,但语气,却已经冰冷的仿似千年寒冰。
一旁,谢尚政的脑门儿上,冷汗都渗出来。
袁督师居然当着他的面儿,来评价李元庆,这……
但片刻,谢尚政也反应过来,这岂不是说,他谢某人,已经成为了袁督师的心腹?
忙低低道:“督臣,李元庆就算是有本事,却还是咱们大明的臣子。以卑职看,他似乎……似乎并没有造反的意思啊……”
袁督师忽然哈哈大笑,简直有些笑的前仰后合,片刻,却是低低阴声道:“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沐猴而冠!哼。这也算是他又先见之明。否则……不过,谢将军,李元庆的练兵之法,倒是有颇多可取之处。你也不能只看到他的短处,务必要好好研究他的长处才是。”
谢尚政登时不由大喜,忙恭敬跪倒在地,“谢督臣教导。卑职毕竟全力以赴!”
不多时,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已经端上来。
这雾雨阁,不愧是京师出来的大店。
不论是菜色还是款式,都非常的精美,尤其是~,上来上菜的,居然是一个个就快要露着大腿~根的年轻美女……
在这般暧~昧的灯光~气氛下,饶是他袁督师心若老僧入定,却还是忍不住,随着她们身上的香气,卷起了丝丝遐想啊。
这李元庆,这雾雨阁……
但这时,底下的气氛却是已经开始活跃起来,伴随着愈发激烈的各种奏乐,刚才那小二哥杨十八,已经换了一身非常闪亮此言的衣服,拿着一个扩音的小喇叭,站在高台上大呼道:“诸位尊贵的贵宾,今天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始。小的便提前在这里,预祝诸位贵宾,吃好玩好啊!”
底下的人群已经开始躁动起来,欢呼声、口哨声、雀跃声不断。
片刻,原本的光亮忽然一黑。
二楼雅间内,袁督师不由被吓了一大跳,刚要开口,忽然发现,灯火一下子更闪亮起来。
大约十几个穿着比刚才上菜的侍女更少的小短裙,随着奏乐,开始欢快的又唱又跳起来。
尤其是在这灯火的映衬下,简直说不出的诱人。
便是袁督师这种‘老司机’,一时也有些口干舌燥,赶忙端起酒杯,用力灌了一大口美酒压压惊。
身边的谢尚政早已经呆住了。
饶是他走过南、闯过北,见多识广,竟是小妾就有十几房,却又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心中不由破口大骂啊:“李元庆这狗杂碎,还是真会玩啊。若,若是这样娇滴滴的小美妞……那才没有白活啊。”
袁督师这时已经稍稍回过了神,忙侧眼微微看了身边的谢尚政一眼。他可不想被谢尚政看到他刚才的失态。
但袁督师却是只看到了一张‘猪哥脸’,谢尚政正在艰难的咽着口水。
袁督师本想斥责谢尚政几句,这厮,简直没有一点朝廷将官的光彩嘛。
但片刻,他忽然止住了这个念头,转而将目光,重新聚集到下面的窈窕美女身上。
因为,站在他这个角度,居高临下,可以将很多东西,看的都非常清楚……
这群美女的舞蹈,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这才结束。
很快,有龟奴却是小心架起了几根管子,厅内的气氛登时更加火爆了,激烈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袁督师心里也开始纳闷起来,这,这又是要干什么?
谢尚政这时却稍稍缓过来一些,忙低声对袁督师汇报道:“督臣,李元庆,李元庆竟然在长生岛这么搞,这简直~,简直是有伤风化啊。”
袁督师心中不由暗骂:“刚才,不知道是哪个,差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这下好,狗黑子吃饱了食,反倒不认识铁瓢了。”
片刻,袁督师忙清了清嗓子道:“李元庆此人,做事绝不会无的放矢。咱们今日既然来了,那便好好看看,这厮,究竟搞的是什么鬼把戏。”
谢尚政骤然也反应过来,差点又要将马屁拍在了马脚上,忙低声笑道:“督臣英明。正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嘛。”
但谢尚政话音刚落,厅内骤然又黑下来,欢呼雀跃声却是越来越甚。
好在~,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们已经有些适应了这个节奏,忙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下面。
这时,五六根黑乎乎的管子之前,竟然出现了五六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一个个都********,只穿着短裙,简直有些……
“难不成,她们要围着这黑管子跳舞?这管子怎么跳?”
袁督师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睛,却是死死的盯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大洋马。
这大洋马胸脯前白花花的一大片,简直将他的这双老眼都晃得有些眼晕啊。
这时,随着稍显激烈的各种奏乐混合起来,这五六个大洋马,登时开始像是发了情的母马一般,开始围绕着这些黑管子,不住搔首弄姿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