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李伯和周妈,也有些愣神,宅子里有监控他们是知道的,大户人家都有这规矩,但是,先生太太的卧室里和佣人们的房间里居然也装了监控?
院子里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流汗。很多人想为自己辩解,但被容臻强大肃杀的冰冷气场镇压住,脚步竟然抬不了一步。
容臻的脸色已冷了下来,“没有人站出来是吧?那好。”说着,他扬声,“李伯,去把监控都调出来。”
“是。”李伯匆匆而去。
容臻冷笑一声,眸光如刀子一样向众人扔了过去,“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是自己招,求个从轻发落呢,还是让我揪出来,最后落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话音刚落,就听噗通一声,林妈已跪倒了下来,声音颤抖的叫着:“先生,我坦白,是我做的……”
漫长震惊,周妈瞪圆了眼睛:“林姐,真的是你?”
容臻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脸色已冷到了极点:“果然是你。”
林妈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杀机。她匍匐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浑身抖动得如同筛糠。
容臻朝周妈示意,后者赶紧带着其他的佣人,静悄悄的退出了兰苑。
很快,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高高在上坐在椅子里的容臻,和匍匐在地上,如同蝼蚁一般的林妈。
“先生饶命,老妇人一时糊涂,请先生饶命。”林妈不停的求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容臻起身,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冷漠的问:“说吧,谁指使你的?”
林妈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没有人指使我,是老妇人自己做下的。”
容臻漠然:“给我个理由。”
林妈咬破了嘴唇,才没被他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浓烈的杀机给吓瘫倒,“我……”她哆嗦着,断断续续的道:“因为,因为我恨太太。她,她之前对我那么好,在青城的,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给我做,家都是我当。可是,可是到了这儿,却什么都不让我管,我做什么,都得看周妈的脸色。”
说着,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勇气和合适的借口,她的身体抖动得没那么厉害了,连说话都利索了许多,甚至还抬头看了容臻一眼:“因为我是新来的,厨房里那几个资历老一点的佣人动不动使唤我,骂我。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被那些小丫头欺负,而太太也不管不问,一点也不顾及当初我一个人照顾了她几个月的情分,我心里有气,所以,所以就在太太的牛奶里下了药……”
容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药是从何处得来的?”
林妈咽了咽口水,眼珠子转了转,“是,是我借买菜的机会,去药店里买的。”
“哪家药店?什么时候去买的?卖给你药的又是谁?”
林妈心虚的道:“我,我记不清了……”
容臻大怒,一脚踹在了她的心窝子上:“一派胡言。”
那一脚他用了十足的力道,着实狠重,林妈惨叫一声,歪倒一旁,捂着胸口,半响都缓不过来。
容臻缓缓走过去,每一步都带着扑面而来的杀机:“林素珍,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敢狡辩?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一想到这个该死的老太婆差点害死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他就恨不得一刀劈了她。
林妈从未见过他这般如阎王爷可怕的一面,顿时被吓坏了,哆嗦着,脸色苍白如纸。哭着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裤脚,声泪俱下的哀求:“先生,是我一人做的,没有人指使,真的只是我老婆子一时糊涂,犯下了这等大错,求求你,看在老婆子服侍太太一场的份上,饶了老婆子这一回,我发誓,从今往后,我愿意给先生太太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恩情。”
之所以出事后她还留在这里,儿子说要带着她逃,她都没有走,就是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轻易过去的,总要有个人站出来把这罪行全部揽下。尤大民是她的独子,她早年丧夫,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虽然他一时走了弯路,迷上了赌博,还欠下了高利贷,但他终归是她儿子,她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的。就像他当时声泪俱下的跪在她面前,求她帮他下药,这样他就能拿到五十万去还了那些高利贷,她虽然又恨又气,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一样。
容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一声,“你差点害死了我的妻子和儿子,还居然有脸让我绕你一命?”再度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这条贱命有多值钱?”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她害怕得像筛糠一样,眼神里充满了厌恶,“我就是看在你照顾过太太一段时间,才给你个机会供出幕后指使之人,你要不识好歹的话,我也只能把你交给警察了。”
林妈一听,瘫在了地上。她虽然才来容城没多久,但也知道容家在容城的势力,连警察都要给容臻几分薄面,她若是落到了警察手里,只消他容臻一个招呼,分分钟她就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里面。
“不,先生,求求你,绕了老婆子这一回吧,求求你……”林妈磕头如捣蒜,容臻却再不耐烦,招手让人把她拖了下去。
能确定是林妈做的手脚,即便她不招,他也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果然,第二天,朱光就来禀报了,“主人,人找到了。”
朱光是那群暗地里保护历代容家家主的头儿。
“很好。”容臻正在书房里写毛笔字,一个大大的静字。
“他交代了吗?”他问。
朱光得意的笑,“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我们的审讯手段。”
容臻点头:“辛苦了。他都交代了些什么?”
朱光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那药的确是尤大民给林妈的,但是,真正的主使者,另有其人……”
“是谁?”
“宋婉心。”
啪,容臻手中的毛笔掉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上,黑色的墨迹迅速地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