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乐场出来已经是七点多,何苗苗摸摸瘪瘪的肚子,准备去买些吃的。
再三叮嘱何雨辰兄妹俩别乱走,何苗苗向小吃店走去。
何夕童啃着棒棒糖,左手被何雨辰牵着,两小只就这么盯着周围的行人,一脸茫然。
徒然何夕童看见对面正一个人过马路的洛茶茶,她伸手指着洛茶茶的方向,扭头对何雨辰说:“哥哥,你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看见何雨辰松开她的手,直奔向洛茶茶的方向。
汽车的刹车声,穿透人心,听着格外的刺耳。何夕童看见哥哥把洛茶茶推开,自己被汽车撞出一小段距离。她手中的棒棒糖“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哥哥!”
何夕童看着血泊中的何雨辰瞪大双眼,哭着大喊道,向车祸方向狂奔。
周围的吵闹声太让人感觉疲惫,何雨辰的眼睛睁了睁,最后还是闭上了。被推开的洛茶茶的瞳孔攸然睁大,眼里的震惊与惊吓,让她忘记了哭泣。
她爬到何雨辰的旁边,看见他脑袋流出的殷红的液体,害怕的身体发抖,眼泪不受控制的开始往下掉。
周围被行人围着,何夕童跑过来,抓着洛茶茶,哭着大吼:“都是你,都是你!你赔我哥哥,赔我哥哥……呜呜…”
“对……对不起……”洛茶茶盯着在血泊中的何雨辰,慌张的不知所措,她不想的……
买完东西的何苗苗回来,没有看见两小只,但看见不远处被很多行人围住的何夕童,心一颤,扔掉东西赶紧朝那个方向奔去。
心里浮现出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拨开人群,她看见倒在血泊里脸色发白,一动不动的何雨辰,单薄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这样的场景,刺激她的神经,这跟小时候妈妈的除车祸一样,她害怕,害怕……
肇事司机已经不见踪影,周围太多人为这悲剧感到惋惜,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竟然……
小孩的哭声悲鸣又让人感觉到心疼。何苗苗心被刀刮,瞳孔紧缩,脸色惨白,伸手抱起何雨辰,眼泪往外喷涌而出,手颤抖的拿出手机,可按了几下,没有反应。
“辰辰!辰辰!不要有事……妈妈在这……不要睡……不要……”紧紧抱着何雨辰,声音颤抖,心落空了一样。
想用手止住不停流血的何雨辰,可滚烫的血液从她手中流出,渗透着她的心。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的孩子不能这么死掉,还没有长大,还没有读完书,还没有出入社会,还没有和更多人交朋友,还没有跟亲生爸爸相认,怎么能死掉了呢。
“辰辰,你要撑住,妈妈……妈妈带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那么爱这个孩子,怎么能死掉呢。她不能让自己在乎的人就这么离她而去,不要,不要,她爱的人必须好好的待在她的身边。
何苗苗抱起他,脸色白的要命。她的理智已经崩盘,她的内心被恐惧填满,她怕,她怕何雨辰就会这么离开她,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
她抱着何雨辰哭腔着声音在行人面前喊着
“救救他,……医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能这么……这么……”
何夕童看见妈咪的这个样子,眼泪流的更厉害,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声音哽咽道。
“妈咪……哥哥…哥哥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不要哥哥死掉……不要……”
还好有好心人在出车祸后就打了120,急救车已经赶来,她紧紧抱着何雨辰上车,眼泪不断在流。
“医生……救救…救救我的孩子……他那么乖……那么听话…不……不能…不能离开我!”
何苗苗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医生处理伤口,带上氧气罩。才五岁的孩子,才待在这个世界上几年而已,不能这么死掉。
“好的,好的。你先冷静一下!”女医生按住何雨辰的脑袋将纱布缠在他的头上,这种情况她见得已经够多的了,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何夕童哭花着脸,把洛茶茶也拉着上了急救车。她扑进何苗苗的怀里,看着自己的哥哥,已然不是那个帅气酷酷的样子,现在的他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
到了医院,何苗苗看着被送进手术室的何雨辰,心猛然被什么东西刺痛,她跑到手术室门口,想要努力看清里面的情况,她害怕,真的害怕,她不允许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医生……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他不能死,不能!”
何夕童站在一旁,眼泪已经干涸,小手拽着衣服发抖,扭头看见还在哭泣的洛茶茶。
上前就将她推在地上,嘶哑着声音吼着:“都是你害了我哥哥…你为什么要在那里,老师没有教过你过马路要看红绿灯吗……为什么要闯红灯…赔我哥哥……”
洛茶茶倒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都是她的错,本来看见对面的何雨辰很开心,想去打招呼,于是就忘了这是红灯,所以……所以都是她的错。
“童童……你…你过来让妈咪抱一下……”
何苗苗哭的眼睛发肿,她的身体颤抖如秋风落叶,她的手凉的要命,她现在该怎么办?若是失去了何雨辰,她该怎么活下去?这两个孩子是她唯一的亲人,失去其中任何一个都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何苗苗紧紧抱着何夕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不安,总感觉有一块大石压着,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眼中的泪水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心中如同被人剜下一块肉那般疼。
“妈…妈咪……”
何夕童看着这样的妈咪,心疼,在她的怀里抽泣着。
“宝贝乖……妈咪……妈咪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要是你哥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不会的……哥哥…哥不会死的!”
虽然有点自欺欺人,但依然坚信,因为老师说过,医生是天使,一定会救哥哥的。何苗苗宠溺的摸着何夕童的脸,今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她生了这两个孩子,可是这份幸福,真的要离她而去吗?
“阿…阿姨…对…对不起……”
抬眸看着眼前单薄的小女孩,她擦了擦眼泪,这才发现这女孩跟了她一路
“对不起有什么用,哥哥都是为了救你这个不懂事的笨蛋……所以才……”
“宝贝乖,这不能怪别人,都是妈咪的错……妈咪不该丢下你们的……”
何苗苗深吸一口气,虚弱的抱起何夕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终于冷静下来,但心中仍然不平静,她的孩子真的不能……不能就这么离开她…
何苗苗本来让护士给洛茶茶叫辆车,想把她送回家,可是洛茶茶就是不回去,她也没办法。
走廊的大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周围安静的要命,何夕童已经哭着睡了过去,洛茶茶也靠着墙睡着。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急诊室的大门,千万不要出事,一定要救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