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日后就不用再听从独孤毅的摆布,凌宇风兴奋异常,自从独孤毅出现以后,他做什么事都要经过独孤毅的同意,就连那原本对他卑躬屈膝的霍云娇都可以骑在她的头上肆意妄为,这些,他早就受够了。只要三日后的事情办成了,这一切,将成为过眼云烟。而他所受过的苦楚,必要千倍万倍的还给独孤毅,让他一一亲尝!
这一日,因为想着三日后的事情,凌宇风过得格外痛外。
到了傍晚时分,他回到了六王府。他先是去了落云轩,见霍清羽身上的伤还不怎么好,连翻身都困难,当即没了兴致,简单的安慰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凌宇风走后,柳桃一脸疑惑,道:“小姐,您身上的伤明明好得差不多了,早就可以翻身了,您为什么要装作还没好,还要告诉王爷您连翻身都不能呢?”
霍清羽坐直身子,剥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道:“现在那明若雅刚刚进府,若是这个时候王爷就开始歇在我的房里,只怕那明若雅不会甘心。这王府之中,我已经得罪了一个霍云娇,这个明若雅,是万万不能再得罪了的。现在那明若雅的性情我还不清楚,不能冒险,若不然到时候我腹背受敌,只怕在这王府之中的处境会变得艰难。”
“还是小姐聪明。”
霍清羽叹了一口气,道:“都说是时势造英雄,这王府之中又何尝不是?我若是不聪明些,早晚要命丧于此,如此,我又怎能不事事小心呢?”
另一边,凌宇风刚刚回到自己的书房之内,门外便传来叩门声。
“进来。”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身盛装的霍云娇。
见是她,凌宇风当即有几分不耐烦,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霍云娇上前,给凌宇风倒了一杯茶,道:“王爷,三日后便是去宝华寺的日子了。”说到这里,霍云娇就停了下来。
凌宇风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完,本王没心情和你在这里猜哑谜。”
“王爷,三日之后可是个大日子,王爷是会带着我的吧。”霍云娇试探地问道。
凌宇风一愣,随即明白了霍云娇心中的隐忧。三天之后的确是个大日子,各个皇子都要带着府中的家眷一同随行。自然,有资格被带着的,是王府的正妃。可现在,他先是有了霍云娇这个正妃,又有了明若雅这个平妃,按照凌皇的旨意,明若雅身为平妃,和霍云娇平起平坐,二人的地位是平等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按照祖制,三日后能带去的人只有一个。霍云娇担心凌宇风带的人不是她,这才来这里探一探口风。
关于这一点,凌宇风在想通这一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主意,眼下,三日之后的事情尚未办成,他还需要仰仗独孤毅,所以,现在还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那么,在表面上,即便是装,他也要装作对霍云娇很好的样子。所以,三日之后,他选择带着霍云娇。
就在凌宇风准备将这个决定脱口而出的时候,明若雅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对着凌宇风微施一礼,道:“王爷,若雅此次前来,所求之事和霍正妃一模一样。”
凌宇风愣了愣,这个明若雅,来的真是时候。看来,在霍云娇进来之后,她就在外面偷听了。
凌宇风尚未说话,霍云娇就不乐意了,她扬着下巴看着明若雅,道:“你不过是个和亲公主罢了,也敢和我争这个位置?”
明若雅轻蔑地一笑,道:“我这次来,是来求王爷,可不是来求霍正妃。这里,只怕还轮不到你来替王爷做决定。”
“够了!”凌宇风轻喝一声,道,“三日之后只能去一个人,娇儿进府的时间比较长,照我看,这次就由娇儿先去。待到明年,你再去就是了。”
听到这话,明若雅并不着急,只是看着凌宇风叹了口气:“唉,后天便是七日之期了,可该如何是好啊?”
凌宇风想到自己身上的毒,瞬间便意识到明若雅这是在威胁自己,当即便改了口,说三日后让明若雅去。
这一改,霍云娇岂会愿意,她刚想开口,便看到凌宇风警告的眼神,那眼神里的狠厉和冷酷,让她不寒而栗,吓得她赶紧闭了嘴。
转眼已是三日后,不知怎么的,这一天明若雅日上三竿了还未起床,随着凌宇风一同出去的,自然就是霍云娇了。
这一天,是凌皇率众人到京郊的宝华寺祭天祈福的日子。
每年春天的这一日,大越的历任皇帝都会到京郊的宝华寺祭天祈福,以祈求这一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一年,也不例外。
这一天一大早,浩浩荡荡的仪仗自宫门延伸而出,往京郊的宝华寺行进,终于在辰时时分赶到了京郊的宝华寺。
宝华寺的方丈,早已经率着寺内的僧人在大门口迎候。一见凌皇到来,众僧人齐齐双手合十,道:“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入佛门,四大皆空,他们的眼睛里再无权势和地位,所以也就不必向凌皇行跪拜之礼,只需双手合十以示尊敬即可。
凌皇点点头,道:“免礼。”之后,他随着方丈的指引步入宝华寺。
在凌皇的身后,跟着的本应是皇后,但因为在凌宇风的打压下,大皇子凌宇清失势,皇后也在不久前被打入冷宫,如今仅仅跟在凌皇身后的,便是刚刚被晋了位份的淑妃,如今的淑贵妃。
今天,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朝服,头上的发饰亦是金光闪闪。她的头扬得高高的,紧紧跟着前面的凌皇,不敢走错一步,而她的心里,满是得意,总有一天,她要得到皇后的位置,而她的儿子,将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在淑贵妃的身后,跟着的是一众皇子和各府的正妃,再之后便是皇亲国戚,最后面的则是朝中的文武大臣。
凌宇风走在队伍里,看着身旁形销骨立无精打采的凌宇赫,不禁笑了笑,道:“五哥,你这是怎么了?”
凌宇赫并不答话,只是木然地走着,仿佛并未听到凌宇风所说的话。这些日子,霍云卿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早已被一个又一个让他失望的消息打压的喘不过气来,若不是今天日子特殊,他是怎么也不会出门的。
凌宇风见了,并不恼,心里却是一声冷笑:哼,到了这般田地还摆谱儿,不出三个时辰,我必要你凌宇赫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凌皇一行人走过宝华寺的院子,之后步上高高的台阶,往大殿走去。而有资格走进大殿的,除了凌皇,便是各个皇子,至于那些大臣,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宝华寺的大殿,建在九十九级台阶之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个进大殿上香的人都要亲自步上这九十九级台阶,唯有如此,方可见其心之诚。即便是身为高高在上的凌皇,也不能例外。
凌皇已然不再年轻,才走了五十几步喘气就有些粗重,可即便如此,当大太监苏福海伸手要过来扶他的时候,他还是摆摆手,拒绝了。
凡事讲求一个吉利,今天,他必须要靠自己的力量走上这九十九级台阶,如此,他所祈求的事情才能够成为现实,大越才能在他的带领下变得更加繁荣昌盛。凌皇仍在坚持着,即便是走得很慢,可他并未停止。
终于,半刻钟后,凌皇站在了第九十九级台阶之上,他缓缓转过身,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黑压压的御林军和远处黛青色的山峦,恍然间有一种天下尽在我手的畅快。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
如此看了一会儿,凌皇转身走进大殿。
大殿之内,双手合十的佛祖悲悯的看着跪拜着它的芸芸众生,眉目慈和。下面的香台之上,檀香袅袅,衬得那佛祖的面目更加的慈悲。
凌皇接过苏福海递来的香,谨慎地亲手插在香炉之中,之后退后三步,双手合十,微闭双眼,默念着心中所求。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连带着还泛起了漫天的烟尘,惹得大殿内的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凌皇猛然睁开眼睛,道:“发生了何事?”
这时,守在门口的御林军统领高远走了进来,道:“回陛下,下面的台阶塌了!”
此次出宫祭天,讲求的就是一个吉利,可眼下这台阶却塌了,凌皇震怒,道:“真是岂有此理!”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一直冷箭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射进了前面的香台之上。
“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大内高手纷纷上前,护卫在凌皇身侧。
这时,有人把那支箭从香台上拔了下来,在那支箭上,还带着一个小小的锦囊,锦囊里还有一封小小的信,在那信封之上,写着清晰的四个大字:“父皇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