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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新来的大理寺寺卿

无怪众臣惊惧,实在是独孤毅此言,满是质问的语气。为人臣子者,最是不能居功自傲,对君上不敬,这是大忌。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凌皇并未生气,反倒是诚恳地问了一句:“恳请恩师赐教。”

独孤毅抚了抚那花白的胡须,道:“为君者,当一言九鼎。如此出尔反尔,昨日为黑,今日为白,这等所为实在是要不得。若我所料未错,这计策不是出自陛下之手,对吗?”

“是,此乃大理寺卿付东辰所献之策,此计策甚是管用,不过三日便将杀害定国公的凶贼抓获,实乃良策。”凌皇此言,维护付东辰之意尽显。

“老臣以为,这正是此人的狡诈之处。老臣听闻,这位付大人查这案子一月有余,却一无所获。出于无奈才用了这么个刁钻的计策,老臣以为,此计策对他查案有用,却于陛下无益。若长此以往,朝令夕改,天下人皆以为陛下是出尔反尔之人,于社稷无益。此人为一己私心而置天下社稷于不顾,其心可诛。”

“这……”凌皇一时间无以言对。

“太师此言差矣。”众臣一看,说话的是五王爷凌宇赫,只见他走出皇子的队伍,缓步上前,道,“历来兵不厌诈,太师也曾征战沙场,当知此理。付大人这计策虽有欠妥当,但甚是管用。这一点,毋庸置疑。”

“王爷的意思是,只要可以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

面对独孤毅的逼问,凌宇赫面色一寒,冷声道:“本王并无此意。”

“够了!赫儿,不得对太师无礼!”凌皇突然出声,面色冷寒,他看了凌宇赫一眼,尔后步上高台,朗声道,“传朕旨意,原大理寺卿付东辰办案不力,现罢其官职,回府思过。”

付东辰闻言,跪倒在地,道:“微臣谢过陛下。”早在他决心要禀明霍启登所做之事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刻,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

“父皇,儿臣以为……”

凌宇赫上前,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凌皇粗暴地打断:“赫儿,退下!”

凌宇赫心中不忿,然而看到跪在一旁的付东辰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纵是不甘心,还是站回了队伍。

这时,丞相柳元上前,道:“陛下,大理寺寺卿之职,事关重大,此番付大人回府思过,可这大理寺寺卿不能空缺啊。”

凌皇点点头,道:“各位爱卿以为,谁可当此大任?”

凌宇赫上前,道:“启禀父皇,儿臣不才,愿暂代大理寺寺卿之职。”凌皇不是故意捧着他吗?他倒要看看,他提出了要求,这凌皇会怎么对待?

对于凌宇赫的自荐,凌皇虽大感意外,但出于某种考虑,便准备应下。

这时,独孤毅却是冷哼一声,道:“陛下,老臣虽多年不在朝堂,却也听闻这位五王爷素来任性,一年之中多是在四处游玩,鲜少待在京城。若由他做大理寺卿,只怕这案子要堆积如山,民怨载道了。请陛下三思。”

凌皇一愣,随即说道:“以恩师看来,何人能当此任?”

“正所谓举贤不避亲,老臣以为,六王爷凌宇风行事果决,办事干练,之前曾在户部任职,现又跟着丞相大人历练了一番,又精进不少,若由他任此职,当属实至名归。自然,这只是老臣的建议,至于该如何决断,全凭陛下做主。”

“风儿,你怎么看?”

见凌皇点名提到自己,凌宇风慌忙上前,躬身施礼,低着头说道:“儿臣愚钝,恐难当此大任。”话虽如此说,凌宇风心中却是得意的,有独孤毅在这里为他争取,他只需要做出一个谦逊的姿态也就是了。

凌皇顿了顿,道:“你倒是个知道谦虚的。这样吧,这大理寺寺卿之职,你就先做着,朕等着看你能做成什么样子。”

凌宇风一愣,道:“儿臣必定竭尽所能,办好差事。”

罢朝之后,众臣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议论着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只是,大家都有所察觉,曾经总是对五王爷有求必应的陛下,现在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看来这朝中的风向,是要变了。

凌宇风和独孤毅走在一起,一口一个外公叫得很是殷勤。独孤毅瞧了瞧他,道:“我做这些,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吧?”

凌宇风忙答道:“外公放心,风儿必定会好生善待娇儿,不让她受委屈。”

“总之,你要明白,你如何待她,我便如何待你就是了。”

“是。”

“好了,陛下既然已经下旨让你做这大理寺寺卿,你便好好去做。如有不懂之处,来问过我也就是了。你记着,这大理寺寺卿只是一个跳板,你若是做得好了,才能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是。”

当霍云卿醒来,吃过饭之后便去了大理寺,一进门便觉出了气氛的诡异。以往,大理寺虽人来人往,但是气氛很和谐。但是今天,大家来去匆匆,神情焦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胡乱拉住一个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慌忙应道:“新来的大理寺卿到任了,让大家去正厅门前集合。”

新来的大理寺卿?霍云卿一阵愕然,看来,付东辰已经被革职了。她心里愤愤的,随着人流到了正厅门口。没过多久,人到齐了。看到新来的大理寺寺卿竟然是凌宇风,霍云卿也是惊呆了,这样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居然是新任的大理寺寺卿,真是有够滑稽的!

这时,凌宇风轻咳一声,道:“本官眼里素来揉不得沙子,你们都好生做事,若是谁敢偷懒懈怠,本官决不轻饶。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眼见着众人齐声应答,凌宇风不禁有些飘飘然,他继续道:“还有,这几日本官会找人看着你们的表现,你们之中若是谁有偷懒之举,轻则杖责,重则赶出大理寺。本官说到做到!”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就是如此了。

正在这时,有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王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水红色绣裙的女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串的丫鬟婆子。她梳着垂天髻,自上而下插着一水儿的金簪,映着初升的阳光,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手腕上带着一串的玉镯子,行走间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身装束,贵不可言,可见是精心打扮过了的,正是凌宇风的正妃,霍云娇。

见是她,凌宇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仅仅是一瞬,他就将这种情绪很好的掩饰了过去,转而迎上前去,道:“王妃,你怎么来了?”

霍云娇娇笑一声,道:“王爷初次上任,臣妾自然是要来瞧瞧的。”说着,她走上前,看着下面仍躬着身子的众人,不禁有几分得意。

“好了,都直起身来给本王妃瞧瞧吧。”

霍云娇这话一出,凌宇风不禁有几分恼怒,她霍云娇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还直起身来给她瞧瞧。这里是大理寺,不是王府后院,也不是青楼妓馆,这里是大理寺,清一色的男人,让这些人直起身来给她一个内宅妇人瞧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他伸出手,扯了扯霍云娇的衣袖,道:“王妃,自重。”

一听这话,霍云娇油然而生的优越感顿时消散了大半,她回过身,看着凌宇风,眼神里闪过几许轻蔑:“王爷莫要忘了,这大理寺寺卿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如今我不过是替你看看这些下人,你竟然如此斥责于我,实在是不该啊。”

凌宇风强压怒气,耐着性子低声说道:“王妃错了,这里不是王府后院,这些人也不是下人,只是下臣而已。至于该如何看着这些人,我自有定夺。”

“好啊凌宇风,你这是打定心思要过河拆桥了,是不是?”霍云娇低声喝道。

凌宇风一甩袖子,道:“我并无此意。”

“好,我这就去告诉外公,让你这大理寺寺卿的位置怎么来的,再怎么还回去!”说完,霍云娇转身就走。

凌宇风心急如焚,忙伸手去拉,谁知这一拉竟用力过猛,生生扯掉了霍云娇的半截袖子,而霍云娇的整个人也被带到了凌宇风的怀里。

因为霍云娇之前让大家直起身,所以大家很听话的做了,于是这一刻,大家就欣赏到了这么一幕。他们二人的对话大家没有听到,倒是看到凌宇风一把把霍云娇拉进了怀里,不禁在心里惊诧道:啧啧,当真是干柴烈火啊,这还当着这么多人呢,就按捺不住了。

许是感觉到了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凌宇风忙松开霍云娇,后者见自己的衣袖被扯了,当即就要破口大骂。凌宇风岂能让她开口,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连拉带拽将她带到了正厅之中,重重的关上了门。之后,正厅之内便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女子的嗯哼声,其中还夹杂着浓重的呼吸声。

大家站在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有心想走,但是没有得到要走的命令,便只能这么站着。谁知这一站,就站了一个时辰。

而此时的正厅之内,则是一片旖旎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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