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原本放松的心咯噔一声,忙解释道:“主子,我……”的确,那样的说辞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五王爷教他的。
不等他说什么,霍云卿便出言相阻,道:“不必说了,我心里明白。这一次你也是为我着想,只是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我不想再受他的恩惠。你明白吗?”
云泽郑重地点点头。
尔后,霍云卿朝着远处看了一眼,之后便进屋收拾东西。
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凌宇赫苦笑一声:“如今,她是连帮她的权利都不给我了。”
莫离少有的严肃脸:“也是你将她伤的太深的缘故吧。她身在霍家,日子过的那样不如意,你的出现于她而言就像是暗夜里的一束光,是希望,是未来。可现在你收回了这束光,她的生活重归于黑暗,她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可属于你的那束亮光偶尔仍会出现,但却不再让她有希望的感觉,只会让她感到刺痛。因为她已经明白,你那束光亮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她的方向。”
凌宇赫长叹一声,这个道理他怎会不明白?可是看着她陷于危难而袖手旁观,他如何做得到?又如何能狠得下心?此刻,他多想拥她入怀,拼命怜惜,可是他,真的能吗?如果不能带给她安稳,他又如何能光明正大地接近呢?
霍云卿进屋没多久,就收拾停当,和云泽一道离开了碧云楼,去了附近的一家客栈歇息。他们离开没多久,就有几个黑衣人来到了碧云楼,搜遍了碧云楼却一无所获,最终败兴而归。
这一晚,霍云卿满身酸痛,却意外地睡得格外安稳。恍惚的梦境中,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背上摩挲着,鼻间,有药膏的香气氤氲开来。只是,那只手格外温柔,仿佛云朵一般柔软。
隔日,霍云卿在甜甜的梦境中醒来,她试着稍稍活动了一下身子,竟然一身轻松,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她卷起裤子,看到昨夜还青肿的膝盖现在已经恢复如初,细细闻上去,还有药膏的味道。霍云卿面色一暗,是他来过了。她不禁骂道:搞什么啊?明着拒绝了,说要去找那青阳郡主,暗地里又来这一套,装什么一往情深啊!真是个怪人,还是堂堂皇子王爷呢,竟是采花贼的做派!哼,无耻!
这时,云泽在外面敲门,道:“主子,你醒了吗?”
“醒了。”说着,霍云卿打开了房门。
“今天还有最后一场考核,眼看着时辰就快到了,咱们须得赶紧些。”
“那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云泽苦瓜脸:叫了无数次,根本叫不醒好吗?
看了看云泽的表情,霍云卿也大致知道自己的德性,就打了个哈哈,道:“好,这就走。你跑得快,去给我买个煎饼果子,我走着吃。”
于是乎,云泽绝佳的轻功又派上了用场。
一路边走边吃,吃完了煎饼果子,大理寺也就到了。今天参加考核的人只有二十个,此刻皆已候在大理寺门口。
到了正点儿,一位大理寺寺丞走了出来,朗声道:“各位都是拳脚功夫考核中留下的佼佼者,今日最后的一场考核就在今天上午,所考核的内容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了,就是对查案能力的考察。所谓查案能力,无非就是考核大家的细心程度和判断能力。稍后,会分发给大家快马一匹,大家需尽快赶到城北的独山,在那里根据提示和自己的判断找到藏于各处的三样东西,之后再返回这里。最终,最快返回的八个人将是这次考核的优胜者。”
听到这个考核方式,霍云卿腹诽道:付东辰,我这是哪里得罪你了,还连累你想出这么个招数来,可真是难为你了!要知道,根据云泽的打探,之前的这个查案能力的考核就跟走过场没什么两样,也就是发两张写满字的纸,找找异同啊,要不就是给两张画,找出不一样的地方,简单的要死。可是到了她这里,竟然去那什么独山找东西。行,付东辰,你够狠!
很快,大家手里各分得了一匹马,各自骑马出城。骑了一阵儿,霍云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匹马的腿似乎有问题。下来一看,果然,这匹马的左前腿一瘸一瘸的。霍云卿无语望天:付东辰,你真是够狠啊,这个细节都不放过!
这时,暗处跟着的云泽现身,道:“要不,我再去找匹马来?”
“只怕来不及了,他们既然敢在这马上做文章,就料想到我会换马,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只怕回去的时候我若骑的不是这匹马,他们会拿这个出来说事,说我作弊,到最后还是通不过考核。这样吧,你在附近找个地方把这个马藏起来,至于去独山嘛,就有劳你了。”说完,霍云卿狡黠地笑了笑。
就这样,云泽找了个地方将马藏好,然后运起轻功带着霍云卿一路到了独山。还别说,云泽的轻功的确是一流的,他们赶到独山的时候,别的人还没到。
这时,云泽从怀里掏出一包药,道:“把它洒在自己身上。”
霍云卿凑上去闻了闻,有股刺鼻的味道,不禁嫌弃地瞥了瞥嘴:“这么难闻,还是不撒了吧?”
“这是雄黄,蛇最害怕的东西。你可能不知道,这独山是以蛇多出名的,而且多是毒蛇。当然,你要是不害怕的话,自然是可以不在身上撒雄黄的……”
云泽话未说完,手里的那包雄黄就被霍云卿抢了过去,一股脑儿洒在了自己身上。那味道,够酸爽!
之后,二人就进了独山。只不过,为了避人耳目,云泽隐在了暗处,一路跟随。
那大理寺寺丞只说是根据提示找到三样东西,可又没说这三样东西是什么,真是费脑子。霍云卿看到的第一个提示是一张贴在杨树上的纸,上面写着四个字:“日出之阳”。
日出之阳?霍云卿品味着这四个字,意思也就是刚升起来的太阳。看看天上,也就是现在了,那这四个字有什么意思呢?这张纸贴在这个树上,意思是不是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这个树的影子所投射的地方呢?霍云卿顺着这个思路去找,果然看到在树的阴影里有一处新挖的泥土,上面虽然盖上了草,但是还是能看出一些痕迹。她心生得意,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一样东西,还真是旗开得胜。
于是,她找来一根树枝,挖了起来。然而,看到挖出来的东西,她却是捂着嘴掉头就跑,直到跑出了安全范围才长出一口气,什么嘛,竟然是一堆臭****!真是的,这付东辰是什么路子,这玩意儿要怎么带回去?不对,霍云卿脑子一转弯,觉出不对来。这“日出之阳”的“阳”,只怕另有含义。在古代,阳面也就是指被太阳晒到的地方,可她找到的东西却是在树的阴影里。所以,这真正的东西只怕是在与阴影相对的阳面里。果然,顺着这个思路去找,霍云卿找到了一方砚台,上面刻着大理寺的字样,想必是不会错了。
接着,霍云卿继续往前走,这一次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第二处提示,提示的字样刻在一棵树上,写着“宴罢客”三个字。
“宴罢客”,什么鬼?这时,霍云卿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杂志上看到的一则小故事,是王维买药难医女,里面似乎提到了这样一句话,涉及到的是一味草药的名字,当归。这么一想,也对,宴罢客,意思是宴席结束了,至于客人嘛,自然是要回家了,也就是当归。可这当归长什么样子,她是真的不知道啊。她急得在原地乱走,这时,有一枚石子从树上落了下来,落在了一株草的旁边。
霍云卿朝着树上一看,正是云泽。那株草,想必就是当归了。如此一想,霍云卿顺手就把它拔了起来。
之后,霍云卿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就看到一头黑野猪冲了出来,霍云卿吓得往旁边一躲,顺着树就爬了上去。可那野猪不干了,拧着头就往树上撞,撞得那树直落叶子,霍云卿死命地抱着树,怎么也不敢撒手。
“这姿势,真丑!”耳边传来云泽的奚落声。
果然,云泽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还没看清云泽的动作,那野猪就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之后,云泽从那野猪的耳朵里拿出一张纸条,然后拿出匕首就把野猪的两个獠牙割了下来。
这时,霍云卿已经从树上滑下来了,看到云泽的动作,不禁诧异道:“你做什么?”
云泽扬了扬手里的纸条,霍云卿一瞧,原来割下这野猪的獠牙就是第三样东西。现在,三样东西都已经到手,该回去了。
事不宜迟,二人匆忙赶到放那匹马的地方,一到地方,傻眼了,那匹马居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