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不请自到?今日是什么大风把你给吹来了?”
合欢殿,慕潇潇好笑的看着跪在脚边的刘御:“平日里,你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一样,避恐不及,今日,你竟敢主动的跑到我合欢殿来?”
“公主啊,微臣是来和你说事的,你就别调侃微臣了。”
头上的冷汗顾不得擦,刘御可是思考了一路。
到底是帮哪个,一个皇上的娘,一个是皇上的心尖人,站在中间来说,皇上还是宠爱公主多一些的,所以他不带犹豫的来了。
“哦?说事?什么事?”
“公主,微臣和你说了,就意味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掌握在公主的手中,公主可千万要替微臣保守秘密,不要把微臣给供出去!”
慕潇潇稀奇的“咦”了声。
“看你这般认真谨慎,倒是提起了我的好奇心,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公主您得向下官保证,不能出卖下官!”
“你且说说看,万一是不得不出卖你的,我也不能替你守着。”
“!!!!”
刘御牙龈一咬:“是有关太后的事!”
“哦。”仿佛是在意料之中。
刘御诧异她竟然一点也不奇怪:“公主,您知道太后吩咐下官做的是什么事?”
“不知。”
慕潇潇诚实回应。
“....”
“但也隐约知道,太后这个时候叫你去慈宁宫,不是什么好事。”
“公主说的对,太后让微臣去慈宁宫,就是没好事!”
“她——她让微臣——”
“如何了?”
“太后知道微臣是皇上跟前的御用太医,说是皇上当皇帝这么多年,膝下都还没有子嗣,太后深感忧虑,借着这次去锦州,太后吩咐微臣给她一副催情的药,到时候锦州的路上用得着,想让皇上与郡主生米煮成熟饭,到——”“啪——”
上头忽然发出一道动静,刘御吓得噤声。
慕潇潇站起来,没有看他:“继续说下去。”
“公主虽然现在身边有了子虚公子,凡事用不着微臣,虽说微臣别的大本事没有,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忠心的人,断然做不出背叛公主,背叛皇上的事出来。而又恐直言拒绝了太后,会受到太后的迁怒,为人臣子的,公主想必也知道,最怕的就是祸从口出,丢了乌纱帽是小,到时候再牵连了家人,丢了性命,就成了大事。”
“公主待微臣不薄,微臣定不敢出卖公主,慈宁宫,微臣口上答应了太后,说是回来配药,实际上,这只是微臣对太后使的缓移之策,微臣特意来合欢殿提醒公主,锦州路上定要小心一些。”
听他一口气说完,如蒙大赦的擦着脑门上的冷汗。
慕潇潇望着他,微微一笑:“刘太医,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难道你就不怕,以我这刁钻泼辣的性子,不会跑到慈宁宫,找太后理论?顺便再把你和我说的事,一股脑的拿出来大声逼问太后?”
这点,刘御来时路上不是没有想过,可不得罪太后就得得罪公主。得罪了公主就相当于得罪了皇上。
他刚擦干净的冷汗,这么一来,流的又更加的多了。
这当臣子的,真的不好当,表面光鲜,背地里还不和个孙子一样,左右为难。
“公主....”
慕潇潇向他摆手:“不必多说了,你既是忠心待我,我也不会卖了你。把药配好给太后送去吧,记得千万要多放点量,我怕她要的不够。”
“公主?!”
刘御震惊抬头看她。
慕潇潇无奈的耸肩:“毕竟想给皇叔排忧解难的人不止太后一个,我也算一个。太后说的对,皇叔到现在当了皇上几年了,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确实容易落下闲话。不仅太后这么说,早连朝中的那些大臣,纷纷启奏抱怨起我的不是了。要不是皇叔上次为了动了怒,下令斩杀了朝中数名大臣以戒警告,这事也轮不到太后亲自去操心。”
“行了,下去复命吧。”
“是。”
“公主真打算给柳风舞这个机会?”
慕潇潇斜了眼身边出声的人,默不作声。
“公主,这可关系着....”
“张嬷嬷,亏了你还是母亲给我送来的人,你这话足以证明说出你的愚钝和愚蠢。”
“奴婢知错。”
“错?你何错之有?自古奴才担心主子最正常不过,你真以为我会傻兮兮的将皇叔往别的女人怀里送?”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柳风舞惊为天人,像我这种见惯了绝色美人的人,都不免为她失神一把,还差皇叔吗?我当然知道你心里忧虑是哪些,但你莫要忘了,你所忧虑的,又是我何曾想不到的?”
“公主说的对,是奴婢多虑了。”
张嬷嬷倒了一杯水给她递过去。
慕潇潇伸手接过,放在嘴边抿了抿,茶水的味道似乎有些异味,可能是觉得渴,她没怎么在意,几口咽了下去。
张嬷嬷见她把水喝完,帘下眼中色彩:“公主先好好的歇息,明日出宫要带的东西,水墨和奴婢都已经给公主张罗好了。”
“嗯。”
喝完水后,慕潇潇真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了,她用手揉了揉几分酸痛的脖子,走向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