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地上扑的是雪,厚厚的,软软的。
一天,肖菡正在办公室里准备着月进度款的预算资料,她心里有点不安,因为已有三个月的工程款没有付了。张立树,已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了,并说快过年了,再回不了款,工人的工资都难发出去了。
她拿着这三个月的进度报价函,去监理办公室找监理签字。她来到总监办公室,敲了一下门。听到里面叫:“请进时。”她便走了进去。
“肖菡,过来坐坐,快放假了,你什么时候回长沙。”总监是上海人,他说话带着一种江南的语调。
“总监,你看快过年了,麻烦签个字,工人还等着工资回家过年。”肖菡拿着三张进度款报价单递给对方。
总监看了一眼爽快的签了字,还说:“这以前签过,怎么又签?”
其实肖菡每月都是按时报进度款,并找相关部门签字,让高帅送到甲方财务去的。可是一直没有付款。这一次肖菡打电话催款,对方说没看到贵公司的进度报价表。这不肖菡又重新做了一份准备亲自去一趟洛氏集团财务问个清楚。
肖菡拿着档案袋,站在洛氏集团楼下,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围脖与衣服上的雪花。
她与子骞也有两个月没有见面了,因为她不敢再让自己靠近他,她怕自己会输的很难看,因为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怕的小女孩了,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要让她远离一切对她不利的生活。
他打电话,她总是会找理由推脱。他来找她,她也会想办法躲开。
她鼓起勇气走入大楼,进入电梯按了22楼。
肖菡走入财务室,问:“你好,我是施工单位的肖菡,我找欧阳总监。”
顿时,她耳边传来窃窃私语:“她就是那个让伊总、李总、陈总犯傻的女人,原来她叫肖菡……”
“对、对,本人比相片好看!”另一个女孩接着说。
“你看她那么瘦,要胸没胸,要翘屁没翘屁,不知道伊总看上她什么了?”一个女孩鄙视的说。
……
“你请跟我来。”一个标准的普通话的声音。
肖菡心里有紧张,因为大家都在议论她,每个人都在她身上扫描,恨不得每个人装上一个描码机,一扫就知道她的一切。
她走进欧阳总监的办公室,把进度报价表,递给了他说:“欧阳总监,你好,麻烦你签个字,让财务付款,这都快过年了,工人还等着工资回家了。”
欧阳他让助理给肖菡端了一杯茶水,说:“其实你也认识伊总、李总,只要他们随便那一个人说个话,这款马上就到帐。”
肖菡迟疑了一下说:“朋友归朋友,工作上的事还是要走相应的工作流程,我相信贵单位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企业。”
欧阳听完肖菡说的话,他不由的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了一点好奇之心。因为在他从业这么多年来,基本上有关系不用那是傻子。
“我直说吧,你这批款,我做不了主,你也知道我公司的洛经理,洛凌烟的性格,她说的话如果我们不照做,我就要卷铺盖走人了。”欧阳认真的说。
肖菡走出办公室,她去了洛凌烟的办公室,走到门口,马溪快速通报。
肖菡礼貌的敲门进入办公室,只见洛凌烟手上,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户旁,望着窗外来回的车辆。
肖菡开口说话了:“洛经理你好,我是为工程款来的,请你给财务打个电话。工人们还等着钱回家过年了。”
“为什么,你说打款就打款,工人没钱回家过年同我有什么关系。”洛凌烟不紧不慢的回答。
“你同我哥子骞,是什么关系?”洛凌烟还是问了出来。
“是多年好友,这事同工作没关系,希望你能高抬贵手。”肖菡回答说。
“回款可以,但是你必须带着你的孩子离开北京。”洛凌烟威胁的说。
肖菡脸上突然笑了起来,她觉得她很幼稚。她说:“等这个项目完了,我自然会走的,只是现在不行,我答应过的事,我不会反悔的,这是原则问题,除非他开除我。”
还有今天,我只是来催款的,如果再不付款,我们将按照合同准备停工了,由于停工所引起的一系列的事情由贵公司负责。
洛凌烟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这样对她说话,她气愤的将手上的咖啡杯甩向肖菡,正好击中了她的额头,她的脸上全是咖啡的水汁,额头上也肿起了一个包。
肖菡把拳头握的紧紧的,本想反击,但是她想到工人们还等着钱回家过年。她松开拳头,走近放抽纸的茶几上抽了纸,快速的擦掉脸上的咖啡汁。
她镇静了一下说:“洛经理,我希望三天内能见到回款,不然后果自负,还有今天你伤我的事我会一起算上的。”
马溪听到里面吵闹声,她快速跑到,伊子骞办公室说:“肖菡仗着自己是伊总的朋友,在洛经理的办公室大吵大闹。还将咖啡杯打碎了。”
Home听了马溪的诉说,他心里在想:肖姐,不是那种人啊!一定另有原因。
子骞他一听肖菡来了,他心里是高兴的,因为他已有两个月没有见过她了,这两个月里,不管自己怎么做,她都不回应,她难到还在怪自己上次没有为她说话吗?
他快速的去了洛凌烟的办公室,肖菡用头帘挡住被洛凌烟砸伤的额头。
当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时,洛凌烟从地上捡了一块破茶杯对着手划了一下,流出了鲜红的血。她对着肖菡露出可怕的笑脸。
“子骞哥,你看,她欺负我,她在我这发疯,把我的杯子都甩了。我的手出血了。哥我好怕,我想我爸爸妈妈呢。”洛凌烟泪流满面,装作一副可怜惜惜的样子。
子骞心疼的把她扶在沙发上坐着,让马溪拿来药箱,并安排她为她擦药。
肖菡正准备离开办公室,被子骞抓住了手臂说:“我送你,我有事找你谈。”
“我还有事,我没时间,你去看看,你的好妹妹吧。”肖菡挣脱了子骞往外走。
“你怎么就这么犟呢?”子骞望着离去的肖菡说。
她听了他的话差点没昏过去,心里真是又气又恨又伤心。可是当着同事们的面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一声不响地走出大门。
Home跟在了肖菡的身后,他快速取车,准备送她回家。
肖菡站在大雪地里,她心里有一种慕名的伤感,她清楚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感情,她自己也不知怎么办,在一起相差太远,可能沈桐也会跟着受苦。不在一起,自己生出的那份感情怎么处理。她在想:“我该怎么办呢。”眼泪已流了下来
“肖姐,这天太冷了,我送你回家吧!”Home用他那不流利的中文讲着。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肖菡一边说一边往车站走去。
Home把车停好,下车拉着她就往车上带。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额头,她痛的打了一个哆嗦。Home才发现她的额头肿了一个包,他说:“是洛凌烟弄的吧?你刚才怎么不说出来了。”
“没事,你送我到家楼下就行。”肖菡说完闭上了眼睛,泪水已湿润了她的眼眶。
肖菡回到家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用毛巾包好,对着镜子轻轻的放在肿块处。
Home回到公司,他快速找到子骞把肖菡受伤的事情讲了一遍。子骞还没听完,便跑到办公室取了黄道益药油,下楼取了车向肖菡家开去。在车上他在自责,为什么自己不能相信她,为什么一碰到洛凌烟自己就会软弱,他心里如刀割般心疼。
子骞到达肖菡家时,肖菡正从电梯出来,子骞一把抓住她。
她挣脱他的手,说:“我要去接沈桐放学。”
“我送你去。”说完他拉着她就往车边走去。
肖菡心里有点气氛的说:“为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我累了,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交往。”
“你就是我的,这辈子也别想逃。”子骞深情的望着她说。并将他按在车上,系好安全带,他拿出黄道益药油,轻轻的拨开她额头上的发丝,用手倒了一点药油轻轻的给她抹在肿块上。他心疼的说:“为什么,你不解释?”
“我能说什么呢?”肖菡心里想,她想用这个念头来抑制心中的隐隐的不快的感觉,而不想用别的言语来说出这种慢慢地而又有力地使她的心冷得紧缩起来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增长起来,升到喉咙口,嘴里充满了干燥的苦味。她忍不住眼泪已从眼睛里喷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