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阿波罗突然一声暴喝。
本就炽热的空气变得更加炎热,四周的空气以肉眼可见的形式扭曲、燃烧着,充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这温度,在场的几位神仙倒还觉得不算什么,可靠近四神的几名凡人,他们的发梢、眉毛都不自然地扭曲蜷缩了起来,衣角上甚至出现了明显的焦黄与青烟。
“你难道忘了此行的目的了吗!”阿波罗瞪着雅典娜,毫不避讳地用标准的汉语一字一句的说。
滔天的战意,炽热的温度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形无踪,一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哎呀哎呀,你看我,都忘了办正事儿了呢!”雅典娜笑吟吟地说,从她现在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的怒意与杀气。
“咳咳咳咳咳,那啥,这事儿该怪我,你看俺这脑子,战意一上来压都压不住。”孙悟空一脸贱笑地说。
杨戬瞥了他一眼后,扭头看向了阿波罗,“那么,开始吧。”
然而,在场的四位神明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双方的会谈秘密开展之时,另一场鲜为人知的会盟也在欧洲(离他们不远处)悄然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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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罗马,梵蒂冈。
梵蒂冈,亦称梵蒂冈城,是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由于四面都与意大利接壤,故称“国中国”。同时也是全世界天主教的中心——以教宗为首的教廷的所在地。梵蒂冈是位于意大利首都罗马西北角高地的一个内陆城邦国家,为基督教大公教会(天主教会)最高权力机构圣座(注①)所在地,也是教宗驻地所在。简而言之,梵蒂冈城,是梵蒂冈的首都,亦即国家,故曰“城国(城邦)”,或者用一个更为知名的词汇称呼其为:城邦。作为世界六分之一人口的信仰中心,梵蒂冈也是全球领土面积最小、人口最少的国家之一。其前身为教皇国,自从1929年起以《拉特兰条约》确定为主权国家,接受圣座的直接统治的政治体制。
梵蒂冈宫位于梵蒂冈东面圣彼得广场的对面,自公元14世纪以来一直是历代教皇的定居之处,数百年来已几经改建。梵蒂冈宫内有礼拜堂、大厅、宫室等,是世界天主教的中枢。宫内有举世闻名的西斯廷教堂。
此刻的西斯廷教堂显得格外的干净,但不知为什么,这过去一直是教皇私人用的经堂中有着一个身着纯白色的西装三件套的高大青年。
那是一名十分英俊的男子,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如果从后面看,甚至有可能会认为他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他眉目如画,相貌英俊,却不失阳刚之气。更为奇特的是,他还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眸,身上无形中散发着圣洁的气息。
此刻的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穹顶。
穹顶之上,是“文艺复兴”中“艺术三杰”之一米开朗基罗所画的《创世纪》。《创世纪》是米开朗基罗在大厅天顶的中央部分按建筑框边画的连续9幅宗教题材的壁画。由“上帝创造世界”、“人间的堕落”、“不应有的牺牲”三部分组成,每幅场景都围绕着巨大的、各种形态坐着的健美青年,壁画的两侧是生动的女巫、预言者和奴隶。整个画面气势磅礴,力度非凡,拱顶似以因无法承受它的重量在颤抖。
英俊的青年看着这举世闻名的壁画久久不语,似乎已然沉浸在这庞大的意境之中。
忽然,青年淡淡地开口吟唱:
……
TheabsenceofSamele.
ThetoxicofLucifer.
Thecurseofvine.
Theswallowofpeople(注②).
……
“好久不见了,米迦勒(Michael,十二翼炽天使,四大天使长之首,天使之王)。”一个邪魅而嚣张的年轻男声自门外传来。
正在观赏壁画的米迦勒闻言,抬起右手在胸前熟练、优雅但又虔诚、谨慎地画了个十字,这才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你来了,路西法(Lucifer,十二翼堕天使,堕落天使之王,也有人认为他是地狱之主、第一位堕天使魔王撒旦的化身)。”
在米迦勒的对面,是一位黑发黑瞳的年轻男子。这位男子相貌英俊丝毫不在米迦勒之下,然而诡异的是,他的眼睛是全黑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眼白,就像是两个缓缓流转的黑洞,让人看之就要坠入其中。他穿着一件与米迦勒款式相同但却漆黑如永夜的西装。米迦勒眼尖,从他那微微敞开的领口中看见他的西服内衬中,用鲜红、粘稠如血的丝线绣着冥界地狱的种种景象。而他的西装后背则用亮紫色的丝线绣了一个呈“∞”形态的口尾相接的“衔尾蛇(注③)”。
“缺席的Samele,我等你很久了。”米迦勒淡淡地说。
像比于米迦勒淡然,路西法倒是很惊讶,“没想到,能被一向嫉恶如仇的‘绝对正义者’如此称赞,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Samele指上帝右手边的九个堕天使的统称,代表相反,掌管世间的阴暗面,但并不代表邪恶,也不是堕落的天使,撒旦(Satan)与路西法都曾是其中一员。真正的堕落天使应为“FallenAngel”。所以路西法这个曾被米迦勒视为死敌的堕天使王在听到米迦勒这么称呼自己时感到很是惊讶。
“先不说这个,可我倒想知道,身为堕天使王的你,为何背后会有撒旦的王印?”六对洁白的羽翼在米迦勒的背后瞬间绽放,原本有些阴暗的教堂刹那间被令人目眩的刺眼光芒所笼罩。然而,这些灿烂的光华在接近路西法身体一百米的范围时便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路西法在这明亮的教堂中,就像是一块阳光无法到达的永夜。
“看来,我也该向你交个底了。”路西法话音刚落,一股漆黑如墨、深邃如渊的黑光狂飙而出,转瞬间便占据了教堂的半壁江山。空气中充满了黑光、白光相互僵持、抵消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呲呲”声。
随后不久,六对漆黑的“翅翼”也在路西法的背后展开。说是翅翼,是因为他的翅膀实在是太诡异了:
左侧的,骨质分明,漆黑深邃,表面上隐隐有着暗质光华流动,看上去就像是蝙蝠的翅膀;右侧的,黑羽层叠,柔软宽大,周围萦绕着无尽的黑火,看上去就像乌鸦的羽翼。
“你、你……”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就连米迦勒这样喜行不露于色的淡定之人也不平静了。可转瞬间,他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你竟然转生成了恶魔!不,不对,这并不能解释你身上的王印由来……难道,你……你继承了撒旦的王位!”
一股王者的威严自路西法的体内井喷而出。
“不错不错,你说的很对,但有一点你说的不对,早在哈米吉多顿(注④)之时,陛下临终之日,他便立排众意,耗尽残存神力赐我恶魔之身,并将他的王位传于我。”路西法不无得意地说道,但随即,他又变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行啦行啦,你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耶和华(YHWH,《圣经》中的最高神,天主、上帝)在当年那场大战中与我王同归于尽之后,你也应该捞了不少的好处了吧,我的天使之王,哦,不,我该叫您天堂之王了吧,还是说——上帝?!”
“住口!”一阵论气势丝毫不在路西法之下的王者之风在米迦勒周围狂卷,瞬间解除了路西法的压制。
“无论我主战死与否,我都将是他最忠诚的信徒,就算如今,我已得到了主的传承,但我对主的忠心与敬仰永生不变!”
米迦勒虽然说得很平淡,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黄钟大吕般一下下撞击着路西法的内心,使他感受到了一阵从灵魂深处蔓延而出的颤栗。
米迦勒每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金光便更加灿烈一分,耀眼的金光犹如太阳的光芒,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光人,仿佛就是一个小太阳。
一般来说,恶魔都是畏光或者厌光的存在,哪怕是恶魔之主——魔王撒旦这种对光有着绝对免疫的存在也会本能地避开光源。普通的光线都会造成如此效果,更不必说这光还是由米迦勒这位“最接近上帝的存在”所制造的了。
然而这可令普通恶魔灰飞烟灭的光芒对路西法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米迦勒,我想你应该是忘了一件事,”路西法的左手散发出了淡淡的橘红色光芒,“我不单单是恶魔一族的王者,我还是堕落天使之王!”
霎时间,红光大振,一根上顶穹顶,下抵地面,粗有三人合抱的巨型橘红色的光质长矛立于二人之间。
“在继承了恶魔王位以后,我并没有彻底分离自己的‘堕天使之翼’,所以我还保留着堕天使的能力。”
路西法用他那双全黑的眼眸,看着那与太阳般耀眼灼人的米迦勒,淡淡地、缓缓地、但却充满至高无上的威严地说道。
堕天使是一个神秘而奇特的族群,他们原来是天堂的一份子,也曾接受过耶和华的祝福与庇护。但后来,他们却因为种种的原因,受自己心中的欲望所驱使背叛上帝而被放逐到了地狱。可他们毕竟是曾经的天使,因此他们对光的抗性远高于恶魔。甚至某些精英堕天使还能驱使光,并将光与暗相结合后获得了一种新型的能力——“影”。路西法面前的那只光枪便是一只“影枪”。
“抱歉抱歉,我来迟了!”一个男性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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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圣座即教宗,是罗马主教的主教职权,也是天主教会内超乎众教座之上的主教教座。它既是对教宗的敬称,又是天主教会的最高权力中心。
注②:这四句话的意思是:
缺席的堕天使。
毒性的路西法。
被诅咒的葡萄藤。
吞噬的原罪者。
注③:是一个自古代流传至今的符号,大致形象为一条蛇(或龙)正在吞食自己的尾巴,结果形成出一个圆环(有时亦会展示成扭纹形,即阿拉伯数字“8”的形状),其名字涵义为“自我吞食者”(Self-devourer)。这个符号一直都有很多不同的象征意义,而当中最为人接受的是“无限大”、“循环”等意义。另外,衔尾蛇亦是宗教及神话中的常见符号,在炼金术中更是重要的徽记。近代,有些心理学家(如卡尔·荣格)认为,衔尾蛇其实反映了人类心理的原型。
注④:《圣经·新约·启示录》中记载的所述世界末日之时善恶对决的最终战场。
在本作中引申为千余年前诸天神灵为争夺下界子民的信仰供奉所爆发的诸神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