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这么快过去了,只是林华荣还是没来上课。
余君同望向窗外,只见窗外的樱花渐渐零落,任花瓣随风舞动。早上的樱花开得还是那样鲜艳,中午便满树零落。原来植物凋零那么容易,只是需要时间而已,那么人非呢?会不会更快。
“这一节课就上到这,同学们辛苦了。”三尺讲台上的张教授说道,张教授是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带着古板的黑框眼镜,脸上总带着和善的微笑,充满着大姐姐的感觉。所以林华荣逃张教授的课,余君同她们丝毫不担心张教授会扣林华荣的学分。
“君同,随我来一下。”张教授叫道。
“哦,好。”余君同回应了一声,但对着杜笙拍拍自己的课本。
杜笙也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余君同始终是在全校同系学生中学习排列第一,各方面也很优秀,性格内向,在张教授的眼里是个典型的好孩子。所以她总是让余君同帮忙做许多事。
“君同,昨天老师拜托你带给许慕同学的档案带到了吗?”
“带到了,老师。”
“好~你回去吧。”
余君同快步走向教室,自门外往教室一窥,只见杜笙滑稽的抱着一大摞本子和书准备往外走。杜笙本来身高就不高,体型又比较单瘦,让这么一大摞书一挡只剩下头和小短腿了。余君同看到这一幕,莞尔一笑,又快步向前迎了一下。
刚接过书,就见杜笙大骂道“余君同,你是不是傻。就上这么几十分钟的课,你看看你带了多少书。还有这一节课上英语,你竟然带了《汉语词典》。亲啊,多厚的一本啊”说到最后杜笙几乎要咆哮了。
“好了啦,走,请你吃饭。”
“我要吃鸡腿”一听到要请吃饭,杜笙就立马双眼发亮,成星星状。
“好,走,吃饭去。”
等到余君同和杜笙吃完晚饭后,已是晚上10点。
余君同扶着喝大了的杜笙走回宿舍。
起初达成的共识是只吃饭不喝酒,可是爱惹事的杜笙非得要来两瓶啤酒。谁知杜笙沾酒就醉,最后醉后越喝越嗨一口气干掉了两瓶。结果就变成了这样——余君同扶着杜笙,杜笙口中喃喃走路有些弯曲,余君同也跟着弯曲。若消音后打上特效,不明原因的还以为再跳二人转。
“来来来,乖啊~”余君同哄着杜笙走进了她们的舍门。远远的便看见目光呆滞的林华荣,便喊道:“华荣,帮我一下,这个。”说完直了直醉得不省人事的杜笙。
林华荣缓过神来,立马迎上去和余君同一起将杜笙放到了她自己的铺上。
余君同有些累了,将杜笙放到铺上后便快步到水杯旁,一股脑的往口里灌水。
林华荣缕缕杜笙乱乱的头发,还很细心地帮忙盖上了被。
“华......”余君同端着水杯缓缓地朝林华荣走来,想与她说话,怎奈刚说完一个字便被打断了。
“我今天很累,有什么事明天说。我先说了,晚安。”林华荣说完便木讷讷的回到了自己的铺上。
“好”余君同抿了一口水,就去关下了灯。
关灯后的宿舍,漆黑笼罩一切,一如余君同压抑的心情。
夜渐渐的黑了下去,余君同的心也不安起来,快12点了,快12点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造梦还是不造梦的问题一直影响着余君同。她知道如果造梦,受伤的是自己的朋友;如果不造梦,背弃的是自己的使命。
纠结归纠结,但她又深知身为梦魇师,自她会说话的那一年起便要起誓。起誓的第一条是——绝对服从梦魇师的使命,若有违背身体可脱离意识,遵循意识自主只要梦魇。所以想使朋友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余君同翻了个身,现在的她啊,只希望她的读心是错的,使许慕掉进湖里的人不是林华荣。不不不,不是希望是一定,一定不是华荣。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
余君同睁开眼望向林华荣,林华荣也睡的极不安稳,翻身也翻了好几次了。看着这睡态,凶手不是林华荣又是谁。唉,可余君同又能怎么办呢。她除了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凶手不是林华荣,难道要她立即冲上去给林华荣制造梦魇?华容可是他朋友,让她去做伤害朋友的事,抱歉,她做不到。
铃铃铃,这是余君同特地调定的闹钟。这闹钟的敲响表明已经午夜12点了。
余君同坐起,推开压在身上的被,自下铺走下。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在林华荣的铺边停下,千万不要。
唉,她的话一向这样好事不灵坏事灵。她走了几步果真真的在林华荣的铺边停了下来。
她心里正慌呢,手却不自觉的伸了出来,在林华荣额头的正上方停住,嘴巴里默念到“梦魇开始时”,眼睛也缓缓闭下。
她放空了一切,进入了林华荣的梦境之中。
是夜的宁静,空显得宿舍也越发的安静,宛若寂静的奈何溪边。只有杜笙似有似无的鼾声,才知晓这是人间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