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正这边动起了手,后面帐口的侍卫见了响动,哪有置之不理的,便一起向皇九子假扮的侍卫和秦逸之假扮的魏国副尉扑去,前帐的侍卫准备敌住辛正,这些侍卫武艺个个不凡,身形矫健,皇九子和秦逸之已经吃紧,二人只能靠左闪右避来逃得性命。
辛正一看情形,知道这一时不能拿下邹义,皇九子和秦逸之必然落入敌手,到时再想翻盘就更加难了,也无暇猜测黄国公是如何看穿自己三人伪装的,便舍了邹义向肃王逼去,黄国公是有些武艺的,此时却仍然一动不动,甚至神情自若坦然,仿佛这帐中诸事皆与自己无关一般。
肃王没想到辛正突然向自己出手,而且出手奇快,他虽然也身负些武艺,比这帐内的侍卫还不如,哪能是辛正敌手,见辛正本是抓向自己右肩,可辛正手法诡异,到达途中突然手臂似伸长了三寸,一下子揪住自己的脖颈领口,他不似邹义一些戎装,只一见便服外罩着黑狐尾披风,上面绣着七龙戏珠祥云解甲图,一招之间便落入了辛正手中。
邹义一见肃王被擒当时大惊,急唤住手,可秦逸之这边突然一声叫嚷,让辛正心凉了半截,用余光打量时发现皇九子薛劲草和秦逸之已然落入侍卫手中。
“哈哈,辛贤侄,是你呀?”邹义稳了稳神情笑道,笑得如此勉强,让辛正都觉着他过于修饰,虽然是老于事故的一军总帅,然而此时为其谋反正名的肃王薛劲望落入了对手手中,也差实捏一把汗,所谓名不正者则言不顺。
“邹帅,晚辈冒昧,可此时若不如此,定难复命。”
“贤侄,你我手中皆有一位皇子,做个交换也罢,你我且当将才之事全未发生也罢,当是武艺切磋也罢,只要不恼了两家情谊,坐下且慢慢谈来如何。”邹义笑道,依然是勉强的笑道。
“邹帅,不是晚辈无礼,我放了肃王殿下,身处万军之中,邹帅你一声令下,我等不岂不死无葬身之地?”
“可辛正,你要明白,你我手中各有一位皇子,互相交换,我以二换一如何。”
肃王被辛正拎着脖领,只觉呼吸越来越重,他早就听说了辛正文武双全、智计百出,这邹义如此饶舌,恐怕再过片刻自己便会被勒死,到时谈什么都为时已晚。他论才智在四王之中实属下等,所倚仗的乃是皇帝长子的贵重身份,可这些年来一直不受重用,这半年康王、平王更被皇帝重用,大朝之时更可列入朝堂,而自己身为皇帝长子,如果他日康王或是平王登基,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兄长,只是因此才起了谋反之心,只是有谋反之心哪就行的。
辛正笑道,“邹帅,九皇子殿下虽然也是皇子,但是论年龄最幼,论品级连王位都未封赏,如何能与陛下长子、天下闻名的肃王殿下相提,晚辈也无他求,想知道一事。”
“你说?”
“康王殿下可在此地?”
“不在”
“在”
邹义一个“不在”刚说完,黄国公突然说了一个“在”字,这半日他只说了这两句话,一句挑明了皇九子和辛正的身份,一个在字,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黄国公,烦请告知实情。”辛正问道,辛正心中颇急,虽然此时在九皇子面前,只问康王,九皇子或会多想,这也是自己用意,康王自然不是自己心中真正的王者,可若此时急于救九皇子而不是康王,那更是置九皇子于危难之中,所谓声东击西,更不必说康王生死行踪也是此行要事。
可是如此问完之后,黄国公仍是微带笑意,并不作答,这可急坏了一旁的邹义,其时辛正已得到消息,康王已遭毒手,可是谁下的手,为何下手,却还是要弄个清楚。
“黄国公此事不能玩笑,康王爷乃是陛下器重的皇子,虽然此时陛下为奸佞蒙蔽,可如何会在我军中。”邹义辩道。
“不是已经被你杀害了吗?”黄国公道。
邹义急得涨红了脸,帐中只听见寒风透进大帐缝隙的呜呜之声,却连例行巡逻的脚步声也远了些,辛正已然察觉只不作声。
邹义突然哈哈一声大笑,“如何?便是在我军中,便是已经死了,又能拿我如何,没有了康王,还有肃王,没有了肃王,还有九皇子,皇上又不是只有一个皇子。”
黄国公阴森森一笑,这些侍卫皆是邹义的亲信,此时帐中便加上黄国公,个个恐怕都有性命之忧,两位皇子或可保存一位沦为傀儡,然而其余人等只怕已是刀上鱼肉,他也料定了辛正即便是拿下了肃王,也不可能下手杀害皇室贵胄,肃王就是再不肖,也不会沦到一个臣子在未经圣意情形下私上刑名。
可此时大帐已慢慢打开,满屋之人皆看了过去,外面黑压压站了一片,不是别人,正是淮北军中一干军官将尉,连新派下来的文官也都站了一地,个个面中夹杂着不安、惶恐、犹豫甚至是恐惧,再往外面则是许多半圆客栈的弟子,除了圣意、军令,恐怕也只有半圆客栈的弟子能暗中调出这许多军中要人,辛正心中明白,这些被请过来的武将文书校尉,皆是对淮北军这些日子行事存了疑惑的,今日被证实后,恐怕再难相信这位淮北军总帅。
刚刚邹义所言早被众人听了去,邹义见这些属下面色也觉不妙,“来人,快来人,把这些人全给我拿下。”
“邹帅,不用喊了,你的侍卫营亲兵已经被拿下了。”
原来辛正早有安排,那五百兵士便是专门拿帐外的侍卫营的,也是邹义不慎,先是没看出辛正等人所领的五百魏国兵士乃是假扮,为了讨好魏使只是笑脸迎接,便把魏使随兵放在营侧,然而即使此时亲兵过又能如何,这些中层军职乃是军中骨干,想一并拿下已是不易,如此急迫,更是暴露心思。
邹义在军中便如陀螺一般。
“黄国爷,你可不能坐视不理,你便是不理,你那两名孙儿你可不能也不理会。”
辛正终于明白,这黄国公是邹义与肃王密谋所救不假,而黄子安、黄道吉的两个二子,黄国公两个孙子原来是落在了邹义手中。
“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