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的男子,正是盘踞北城一带的黑道势力老大,背地里普通人都叫他光头达,其实他的真实名字叫做邹文达,很文绉绉的一个名字,西北农村人士,一口地道的SX腔调,来B是这么多年了,可和乡音一直没改。
二十多年前,十七岁的邹文达只身来B市淘金,在建筑工地做过小工,干过装修,也做过修车工。此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头脑精明胆大手很,来B市不久,钱没挣到,却染上了吃喝嫖赌的恶习。后来辛苦做工挣来的微薄收入根本不够他的挥霍,便纠结了几个相熟的哥们干起了胡同里敲闷棍、抢劫盗窃的勾当,后来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和名气之后,便开始在北城干起了给建筑工地提供建材的勾当,当然是强买强卖,低入高出。
当时正赶上B是大发展,各种城市楼盘建设及公共设施建设开展的如火如荼,邹文达带领他的手下以非常凶残血腥的手段打垮了一批竞争者,独霸了整个北城区的建材供应市场,也就是四五年的时间,便迅速蹿升成北城的地下霸主,以邹文达的好勇斗狠残忍好色能有今日的局面,其实还是多亏了他手下的二号人物,此人被邹文达称为小诸葛,名叫廖长河,两人乃是在建筑工地上结识的。与邹文达的残忍冲动的性格不同,廖长河为人沉默寡言城府极深,而且从不参与邹文达集团内部的任何事物,对外他就只是以闻达地产特殊顾问的身份为邹文达出谋划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过问,也正因为廖长河对权力和邹文达越来越大的势力丝毫没有觊觎的淡然态度,邹文达对廖长河是极度的信任,几乎廖长河对他提出的任何建议都会接受。
如今邹文达的名下经营着北城几十家的夜总会歌厅酒吧酒店之类的产业,其最大的实体乃是闻达地产公司也是资产几十亿的上市公司,这些年邹文达的势力开始慢慢洗白转回正当生意全都是廖长河在幕后策划,而且廖长河多次劝告邹文达不要再经营那些非法的赌场色情毒品及高利贷,但这个建议邹文达却一直表面上应承而私下里却从未有所收敛。其实廖长河心里明白,这些地下行业给邹文达带来的成就感比那些正当行业要强烈的多,这是邹文达的性格使然,让邹文达放弃机会是不可能的。在多次劝诫之后,最近两年,廖长河已经不再提起这事了。
今天邹文达安排王辉去逼迫谢广清父女,没想到却横生枝节,此事在邹文达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富来说,根本算不上一个事,因此他并没有去找廖长河给他出谋划策,现在的邹文达很生气,可以说是暴跳如雷,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谁敢对他达哥的意思说不,这是对他权威的挑衅,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几个手下被打伤,他在乎的是的自己的脸面。另外就是那个十七八岁的清丽女孩给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这么多年了,邹文达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形形色色的美女只要他招招手便会扑进自己的怀里,他已经厌倦了这些庸脂俗粉,或者说,邹文达想尝试一下另一种滋味的女人。
只是邹文达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这件小事会直接导致他辉煌的人生跌入谷底。
邹文达踢倒了王辉,又狠狠地训斥咒骂了一番,命令王辉明日继续追查谢广清父女和那个不开眼的小子的下落之后,才恨恨的摸着自己的大光头上了楼。
王辉丝毫没了白日里做恶人的穷凶极恶的模样,此刻一脸狼狈的出了邹文达的别墅。候在外面的几个小地痞见自己大哥的吃瘪模样,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王辉吩咐那些小痞子明日继续追查,便钻进了自己的汽车,他的司机屁都不敢放一个,王辉也没心情再去自己管辖的那些场子里去巡视,便直接吩咐那司机开车把他送回家了。今天那个出手对付自己的年轻人给他留下了深深的梦魇,他现在心里仍在后怕着,虽然在邹文达手下这么多年几乎无往不利,而今天他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和一丝不安,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有钱有枪有人的北城黑道能不能对付那个恐怖的年轻人了。不过这些想法只能藏在自己的心里,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的。
那些王辉手下的马仔也纷纷骑着大排量摩托车扬长而去。
王辉坐在副驾驶上闭目沉思想着心事,汽车出了别墅区,有一段荒芜的山路要走,虽然开发商修的这条路不错,但这段路因为已经远离市区而显得格外荒凉。
车子下坡转弯的时候,司机减下了车速,这个时候,司机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脑被一冰凉的枪口顶住了。
后座上冷冷的传来声音:“停车”
司机慌神,急忙踩下了刹车,车子忽然急停,副驾驶的王辉被惯性驱使下,脑袋猛然的晃动了一下碰到了汽车前面的塑料壳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后座的人在车子停下后,手指在司机的后脑上弹了一下,司机顿时晕了过去。王辉刚要破口大骂,就见司机的脑袋软哒哒的外在一旁,心中一紧,一只手便想伸出去去拿储物盒中的手枪。
“老实点,下车!”冰冷的枪口顶到了王辉的脖子上,王辉的身体瞬间就不敢再有丝毫动作,眼神的余光往下偷看,盯着自己的手枪,就是今日自己被那个年轻人抢走的那把。
王辉彻底放弃了抵抗的想法,哆哆嗦嗦的打开车门下了车,脚刚一落地,便被后座下来的人扯住脖子,整个身躯被提离底边,就这么飞快的被人提拉着进了路边的密林。
进入树林,那人重重的将王辉扔到地上,刚才被人捏着脖子提着走了一百多米,而且手指巧妙的捏着王辉脖子上的穴道,让他四肢麻木动弹不得,被这一摔迎面趴到地上又碰到了断了骨头的胳膊,疼的王辉都叫都叫不出来,而且四肢麻木一时半会也爬不起来。
脑袋被人重重的踩在地上,整张脸在地上来回的搓了好几下,那人才把脚收了回去,王辉的鼻孔和嘴里吸进了不少泥土,这时候才又机会剧烈的咳嗽。
王辉一边咳嗽,一边求饶:“咳咳……大哥饶命……大哥……今天得罪您,我混蛋,我该死,可我家里有老婆孩子,还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啊!”
自从看到自己被抢走的那把枪,王辉已经知道来人就是今天面馆里碰到的年轻人。他除了求饶之外,根本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此人,实在是太恐怖了,让他心底根本生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韩延凌在旁边倒在地上的树干上坐了,冷冷的说道。
“大哥,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办。”王辉简单的爬起来,无力的坐在地上。
“把你知道的,关于邹文达集团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我,不要着急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
王辉迟疑的看着旁边黑暗中坐着的年轻人,浑身颤抖着,脑子里飞快的权衡着利弊。一旦让邹文达知道自己出卖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可是若果自己现在不说,王辉根本不会怀疑这个年轻人会马上干掉自己。
“你说了,保证你和你老婆孩子平安!你不说,今天就得死这,而且你的老婆孩子也得给你陪葬!不要怀疑我说的话,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信你可以试试看,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王辉闻言,终于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线,开始慢慢的把他所知道详细的讲了出来,关于闻达地产强买地皮贿赂官员偷税漏税已经邹文达集团私下贩卖毒品、组织****、开设地下钱庄黑赌场、杀人强奸、强征保护费的所有勾当全给抖了出来。
韩延凌静静的听着,不时询问一些自己关心的事情,当王辉提到邹文达的军师廖长河的时候,韩延凌心中暗暗对此人留了心。询问了大量关于廖长河的事情。
等把自己所知道的说完了,王辉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一直压抑着自己的那股杀意也收了回去,王辉心理一直疑问对方的身份以及打听这些信息的目的,但是他不敢问,在黑道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清楚,要想活的久,知道的越少越好。
“大哥,我知道的就这些,全说了。我知道的也只是些皮毛罢了,而且我也只认识邹文达手下的各片的骨干,至于他们手下都有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邹文达手下的所有成员的名单账本以及与他有关的官员名单,都在廖长河手里。廖长河此人很精细,所有的东西他都会记下来。就算我们各片的骨干要收个正式的马仔,都要去写个名单交到廖长河手里,不过至于我们要收什么人,廖长河从不过问。”
韩延凌收起手枪,过去把王辉拉起身来:“你回去后,带着你的老婆孩子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邹文达走了,我还想用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