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树林中疾驰-抱着昏迷的六月雪夜。
为防万一,我在出发前吩咐蕊儿带伊芙莉离开商队,躲在树林里面。虽然没有真正交手,但我知道「小蜘蛛」的战力很强,如果真有心的话,恐怕整个商队都保护不了伊芙莉,何况这些萍水相逢的魔族,也未必会保护她。
我在树林间纵跃时,小夜醒了。她一察觉自己在我怀中,立刻搓指成刀抵住我喉咙。
「是我,别害怕。」
小夜似乎还有些胡涂,几秒后才缓缓放下手刀。
「你……公主……斗篷女……。」她迷糊地说,声带似乎被死灵所伤,还有点沙哑。
我安慰她说:「别担心,我能打败斗篷女一次,就能打败她第二次,伊芙不会有危险的。」
「你……能打败她?」小夜似乎很惊讶。
「能啊,虽然是偷袭,不过我有打败她一次哦,在我前去救妳之前。」
「是支援我!」
「喔喔支援,抱歉哈哈哈。」
「哼。」小夜鼓着腮帮子,握紧拳头咬牙说「别得意,我不会输给你的,绝对不会。」
平常我都笑笑带过,但这回忽然起了奇怪的念头。
「为什么那么想赢?」
「......我是公主最锋利的剑,以前是,以后也是。」小夜毫不犹豫地说「我是武器,就算你修好武器,武器也不会感激你。」
「武器?」我笑笑地说:「在我的时代,每个人的生命都一样宝贵,不管妳是杂役、战士还是公主。妳不是武器,对我来说,妳就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无聊。」小夜把脸埋进斗篷,我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凑近想仔细看看她,结果下巴挨了一记上勾拳。这拳软绵绵的也毫无杀气,非常像女孩子啊,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女孩,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善意吗?。
小夜忽然说:「等一下,你体内的死灵……。」
「消化完了,嗝。」
「没弄死你真可惜。」
我捏住小夜的耳朵,她发出类似老鼠被车辗过的尖叫声。打闹间,我们来到约定的地点……只见蕊儿紧张兮兮的蹲在一颗礁岩下,而伊芙莉还醉得不省人事。
「吶,刚刚有个好恐怖的斗篷人飞过去,阿熊快去救救救人,猎角大哥他们……那个斗篷人杀气好种啊,我担心...….。」蕊儿口齿不清地说。
我交代了鬼帮追兵的消息,吩咐她们千万不可走动后。就起身说:「小夜就交给妳了。」
但是当我回到扎营地点时,已经迟了。
小蜘蛛坐着-坐在商队成员尸体所堆成小丘上,她手心正端着猎角的头颅,像端详艺术品似的欣赏着,两只小脚丫惬意的晃动。
「呀-你来了,要吃吗?」小蜘蛛将手指插进猎角的颅骨,沾一些脑浆出来尝味道,津津有味地说。
此时我的心中,不是遗憾也不是愤怒,而是困惑。
为什么她那么快?
我丢下小蜘蛛,进大楼救小夜花了大约一分钟、处理死灵花了30秒、安置小夜花了30秒,其他时间,我都以猎豹般的速度奔跑着。而小蜘蛛居然能在我赶到时,已经杀掉商队的所有成员?
「很意外吗?」小蜘蛛随手扔掉猎角头颅,长身而起说「关于妾身的速度?」
「砰!」她的身影忽然瞬动,闪到我身前与我对望,随即足底灵气爆发,又闪回尸山上端坐,速度之快,彷佛能同时出现在两处一样。
我想,此刻我的表情应该很可笑,这招我再熟悉不过了。
小蜘蛛自顾自地说:「这招叫做奔月,不只能快速移动,还能脚踏虚空,在空中奔跑哦~所以虽然大哥哥速度很快,却怎么也追不上妾身哦,嘻嘻。那么接下来,该展示杀掉这些杂鱼,也将杀掉大哥哥的招式啰。」
她气凝剑指,一缕黑芒缓缓凝聚在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她将右手收在左腰,就像拔刀术的起手式一样。
「晓月流-『一瞬千宵!』」小蜘蛛猛然一拔,剑气激射而出。
只见黑芒像是灵蛇般,往我眉心贯来。
我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轻轻往左移动。
剑气擦过耳朵,像是有生命般的回旋,又往我后脑贯穿而来。
我微微低头,再度避过。
左、左、右、前、后、下、侧、晃左闪右……我一边闪,一边情绪激动的不能自已。是晓月姐的一瞬千宵,真的是一瞬千宵。
不过是弱化版,放水得很可爱呢。
此时剑气已连续攻击了20次以上,势子渐弱,我在它擦过我鼻尖时猛然用手刀一斩,破了剑气,但手臂也被震得酸麻。
此时,愤怒的心情才渐渐涌起。有人用晓月的招式来杀害无辜的人,这种事,我无法坐视不管。
小蜘蛛呆呆地望着我,她大概没见过「一瞬千宵」被人一步都不移,一招都不用的破解。不过以我对这招的熟悉度,如果不是喻晓月本人出手,我大概闭着眼睛都能躲开。
挂勾鬼帮,对小夜做出那样的事。
用这种不象样的一瞬千宵,杀死豪爽善良的猎角一行人。
魔族世界,果然也不像我想象中美好。
英雄,还不到归于平凡的时候。
小蜘蛛吐出一缕白烟,目露精光地说:「唉呀呀,竟然像拍苍蝇一样打散妾身的「一瞬千宵」,看来妾身好像惹到不该惹的人呢。」
「妳的?那不是妳的招式。」我冷冷地说。
小蜘蛛运动全身灵气,笑吟吟地说:「呀呀,这指控很严重哩,。」她周身白丝飘散,如云雾般绵延四方,显然终于要使出全力了。
「回答我,『晓月流』是什么?。」
「嘿嘿嘿,能再次捉到妾身就告诉你。」
我再掩不住怒意,自苏醒以来,第一次准备动用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