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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苍茫夕焰染双虹

-伊芙莉一行人所在地……200年前。-视角:英雄团队叶群轩。

我被架离控制塔,正从空中快速坠落。

晓月的影子要回到控制塔了!她会融进一里末日!

不行,我不能让她就这样自杀,绝对不能!我才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世界会不会毁灭什么的,总之我不要她死!

快点落地啊,只要落地我就能开始狂奔了!必须赶在晓月融入能量源之前阻止她,以我的速度还来得及。我死盯盯的看着地面,却意外发现一群怪物正向某处聚集。

在空中的一秒对我而言就跟一世纪一样漫长,我目光飘移......在怪物们汇聚的中心,我看见了。

生还者。

在怪物重重包围中,两位穿实验袍的老爷爷正挥舞着拐杖保护着一个小女孩。其中一名老爷爷的耳朵扭曲变长,正抛下拐杖取出一把手术刀准备自裁,另一个老爷爷则满头大汗的在和一头怪物角力,最诡异的是小女孩竟然起火自燃,正惊慌的在地上痛哭挣扎,身体不停的被烧得焦黑又复原。

他们也变异了吗?但看起来这种变异和超人计划不同,只会带来痛苦,并没有赋予他们打败怪物的力量,这样下去,三个人很快都会被那些怪物撕碎吧。

可恶。

什么微笑,什么英雄啊,我要去晓月姐的身边,阻止她把自己融进「一里末日」。你们这些死老百姓,要自杀自燃关我什么事,谁在乎你们的死活啊!

谁在乎啊。

谁在乎啊!

除了她,还有谁在乎啊?!

她早就感应到他们了,对吧?所以把我送来这里……。

太狡猾了,晓月,妳真的太狡猾了。

我重重落在地上,运足力量如炮弹般弹射而出,却不是往控制塔的方向。

「嘿!」

我使出一记强而有力的金臂勾,配合我犀牛般的强悍下盘,直接硬生生扫飞了五只怪物,接着我以生还者三人为圆心,不停以咏春拳的脚步移动,将来犯的怪物以卸力反击的手法全数轰飞。

此刻,没变异的老爷爷还在和怪物角力,他把拐杖戳进怪物的烂肉里,但怪物也缠住他的胸口,勒得他连连咳嗽,连假牙都喷了出来。即使如此,老爷爷仍没有放弃战斗!只见黏稠的假牙牵着丝线在空中飞舞,被我一把接住,我使劲扯断怪物的触手,并抄起拐杖捅烂怪物的脊椎和脑髓。

「咳咳!谢、谢谢啊,欸?你不是那个……。」在老爷爷惊讶的眼神下,我将黏答答的假牙还给他。

「别怕!我来保护你们!别放弃啊!」我一边战斗,一边露出爽朗的笑容,对他们大喊。

这是一场辗压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但街角隐约还有怪物在活动,逐步往这儿逼近。

我对老爷爷们点头示意,接着将手按在自燃的小女孩胸口,吸尽身上的恶气,只留下无害的灵气,这件事不只晓月,我也可以做得到!奇妙的是,小女孩身上的瘴气必被吸收后,瞳孔却依然是火红色,身上也仍在自燃,只是原本烧得焦红的皮肤渐渐恢复了,她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火舌在指尖流窜,好不漂亮。

身心放松下来,尖耳朵的实验袍老爷爷哭着说:「世界末日了啊,小伙子,世界末日了……。」他手中的刀落在地上,先前几经挣扎还是没刺进心脏。

人啊,即使已经老朽,即使是绝望的世界,终究还是会眷恋生命。

「才不是末日!」

我扬起拳头,大声高喊:「灾害扩散的范围已经被控制住了,只要我们找到方法净化这里,就能清出安全区,相信我吧!!」我以不自然的激昂语气说,根本一点也不像自己。

没有变异的老爷爷也泪水盈眶,握着我的手说:「年轻人,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仔细一看,这个大战怪物的老人,不就是先前牵狗的痴呆老爷爷吗?!他说那手环是灵气阻绝装置,看来是真的!他看起来正常得很,丝毫没受变异影响。

「真的!也许会花上很长时间,但为了这样的小女孩,还是值得努力吧!老先生!」我露出充满信心的微笑。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又该做什么啊。

「对、对......那么来老头子的实验中心吧,我们有『灵气隔绝装置』、『英雄手术』的技术......。」

我不多话,立刻扛起自燃的小女孩-她身上的火焰温度低于一般火焰,连我的强化衣都烧不着,两位老爷爷很果断的领路,带着我们快步离开现场。

「叔叔。」自燃小女孩怯生生地说。

「是哥哥,我只是长相比较老成!」

「呃,老哥哥!」

「至少叫大哥哥吧,这不可爱的小鬼。」

「大哥哥!」这少根筋的小妮子总算学乖了。

「怎么了?」

「你……」她脸颊红扑扑的,耳朵微微下垂-我这才发现她的耳朵也扭曲变尖了,就像奇幻故事的精灵一样,她说「你是超级英雄吗?动画里的超级英雄?」

「没错!」我笑吟吟的说,小女孩夸张得倒抽一口气,然后吻了我的脸颊一下,物理层面上的火热之吻,好烫。

「难怪你可以一下就打飞怪物!大哥哥是谁啊,我在动画里没有看过你欸!」

这时,远方的控制塔绽放了亮光,随即,一里末日被染成深青色,能量罩原本偶尔可见的波动也消失了,此刻的能量罩就像一堵真正的铁壁,无坚不摧。

啊。

我的前辈喻晓月,已经成为「一里末日」的一部分,永远……再也不会见面了。没什么好动摇,决定救这几个平民时,这已经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一切都是我……不,是晓月的选择,我继承她的意志,所以没什么好动摇的。

「没什么好动摇的。」我轻轻自言自语了一句,勉强维持住上扬的嘴角,继续跟着两位老人前进,只是,有点天旋地转的,眼前也有点模糊。

「英雄哥哥.....你,你为什么在哭呢?不要哭……。」小女孩慌张的摸着我的头。

「唉呀……」我抹了一下眼睛说「唉,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双虹,今年六岁,虚岁七岁。」

「小双虹,听好了,英雄只害怕小孩子受伤。所以,妳只要健健康康的长大,我就会很开心,就不会再哭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

「嗯,」我擦干眼泪,看着这冒火的小女孩,忽然产生一种想法-她该不会意外的像我或晓月一样拥有「英雄」体质了?!

「试试看能不能控制妳的火焰。」

「好!嘿~嘿~!」小双虹在我肩上拼命使劲,几秒以后,我闻到我头发的烧焦味。

「啊啊啊臭小鬼,妳居然烧我的头!秃了怎么办啊!」

「哇啊啊我没想到会成功对对对不起!」

「说对不起就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看招看招!」

「啊啊啊不要搔痒啦哈哈哈哈饶了我我知道错了!」

「啊知错了还继续烧!」

「我不会控制嘛!」

我和燃烧的小双虹打打闹闹,一边搔她痒一边贼笑,脚步跟随老人们佝偻的身影,一同走向前途迷茫的未来。

得花多久才能重拾希望?十年?一百年?两百年?

笑着笑着,我终究又忍不住哭了。

因为无论多久,那都是不存在她的未来。

晓月。

「我、我会健康长大,不哭......。」小双虹慌忙的用小手替我擦眼泪,笨拙而慌忙的说。

眼泪被她的手温蒸发,我的脸滋滋地冒出白烟。

「啊啊啊好烫!」

「啊啊对不起~!」

「对不起还烧!」

「哇我不知道怎么关掉啊!」

「老爷爷,有没有多的手环?就那个灵气隔绝装置啊!给小双虹一个吧,不然她要变成移动式的火灾啦!」

「呵呵,请正名『魔封环』,刚刚想出来的名字。」老爷爷傻呼呼地说。

「什么环都好,总之快给我!」

「要去实验室才有......。」

我一手拎起一个老爷爷,肩上扛着燃烧的双虹,模样古怪的朝夕阳奔去。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悲剧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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