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几段纠葛,会让人无法自拔,不是解不开,而是命中注定。
于百转千会中,悄然回首,画中人依旧,景中物仍存。
在那残破的画卷旁,一盏古铜色的灯盏遗落一旁,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
落景行至那旁,视之灯盏,其上已布满了灰烬,还烙下斑斑锈印,却唯独不见芯儿。
用手抹去余灰,灯盏上凸显出两枚晶莹的泪珠。
“这,难道才是生机。”落景恍然,捧起了两颗泪珠,竟然还可以感受得到深藏在里面的温热。
“灯芯不见了,却唯留下泪珠。”落景突兀感到有人在其背后莫名叹息,回眸看了一眼画中人。
此际,那卷面上恍若动了起来,只见,红纱女子从容颜上流下了泪水,正正的滴在了灯芯上,微弱的光芒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两枚灯芯在刹那融解成泪珠,分化在岁月里。
捧着这两枚泪珠,落景放回了原位,他可以体会到这泪珠里饱含的,暗藏在心底深处,那不被他人轻易发觉的情。所以任流年逝去,此情若不变之,此泪珠便不会被风化在岁月里。
正如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可话说此地这般荒凉,俨然是一派古战场,画中人神情落寞,双眸犹如冷月一般清冽,她究竟等了多少个年轮,竟还没等到伊人归来,直至芯断情殇。
落景脑海里这般想着,不觉用手去触摸那画卷之女子,想依偎其心。
却不想刚一触碰,画卷竟散作成灰,消散在眼前。
都说昔人已去,风景犹存,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盏灯,还遗落下来的两颗泪珠。
不知为何,看着画中芯火少女就这样消散在眼前,落景感到莫名心痛。
而那盏青铜灯亦在此刻突兀倒下,确乎碎了,一条条缝隙悄然出现,虽不裂解开来,可却已不复韶华。
落景看着那两颗泪珠滚落到自己的脚底,恍若注定了自己今生便与它们有着一段情缘一般。
拾起来,细细的擦拭着,与之青铜盏一同放进了空间界域里面。
“快看,那是什么?”阿音的话让落景下意识的看向了前方,只见在画卷原本挂的地方,此际,突兀现出一道乳白色的屏障来,落景用手去戳了戳,软绵绵的,双手使劲全力,却无法将其打开。
卯足了劲,甚至还按下了墨青石,让自己短暂间拥有半步巫帝的修为,向前一撞,只见整座山刹那摇摇晃晃起来,连带着瀑布溪流,当然,那些都是铁水汇聚而成的。
落景喘息着大气,却见眼前的屏障竟只被撞开了一个小口,而且还自行恢复着,眨眼间便化为原先的模样,愈合得密密实实,却也软软绵绵的。
“怪了。”
落景感到自己刚才使出的力,就好像他在水中击着掌,虽跌宕起水花来,但终究还是破不开一个缺口。
难道就这般要困死在这里,落景实在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于是,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用刀砍,用石头抛,用火烧,甚至拿出魂蛋来,卯着劲扔了过去,使出万般手段,可那屏幕却毫发无损。
“真就稀奇了。”落景累得很想趴下来睡一觉,就不觉头后仰,闭上了眼,凭空卧了下来。
“咦。”只听到阿音诧异的一声,而落景此刻只想好好休息,调养着生息,根本不搭理阿音。
阿音便狂摇着落景的大腿,可他却躺到了另一旁,“你睁开眼看看。”
循着阿音的话,落景不耐烦的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只见面前是一片绯红的落霞,眩晕着目光。
落景诧异的坐了起来,却在一瞬间光影变化,眼前之地,仍是那水帘洞天。
他眨了眨眼,一脸疑惑的看向了阿音,却见阿音卯足了劲,狠狠的敲了他头门一下,言语中带着怒气,“让你不理我。”
落景一脸懵逼,“刚才,发生了什么?”
明明在一瞬前,眼前之景还是落霞纷飞于天际,怎么现在一坐起来,全部都变了。
他下意识看向了后方,只见那层屏幕,离自己不过半尺之距离,而若这么说来,自己刚刚躺下去,不就是上半身穿透了屏幕嘛。
一想而通,这一幕实在太变生肘腋了,着实惊吓到自己了。
落景站起来,拍打了身上的灰尘,原来真相竟乎如此,想通过这层屏幕,就不能使用自身半分真力。
想来那外面才是真正的天地,阿音化作水凝兽附在落景的肩上,他们两人就这样,走过了屏幕。
却不想,当脚落下之时,落景才察觉到前方居然没有土地可以踩,当整个身体穿透时,面前之景才实打实呈现在眼底,那是一处悬崖的上空。
换言之,落景现在就相当于想不开,跳悬崖。
登时一呼,“妈呀,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