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前找来找去没找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屋子里一片静默。两个人都好像很惊异。好久,那人才不解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的钱,拿到医院是假的,上面的图像都变了,怪怪的。可现在看看,又明明是真钱啊。你说我放在你这儿的画是鬼画,又怎么个鬼法?”王前长叹一声,告诉对方,那幅画变成了一个骷髅。而现在,这幅骷髅图不见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相信对方,但又被各自所遇上的蹊跷事折磨着。最终,他们不得不相互相信对方的遭遇了。王前重新拿出两千块,换下原先给的钱。同时他要求对方,容许他再找找,等找到那幅画再计议。
那人将钱一张一张地仔细审验过,又跑到隔壁的银行去鉴定了一下,确认是真钱,才离开了。那人刚走,王前却一眼看见,那幅画就在抽屉里躺着,拿出来一看,上面是那个漂亮的女人。
王前左看右看,根本不知怎么回事。他决定将这幅画放在柜台上,看它到底会不会变。这一整天,他就坐在边上,时不时盯着这幅画。
天渐渐黑下来。王前打电话叫了一份快餐。快餐送来时他到门口接了一下,等他回过来时再一看,画上的美人不见了,一个骷髅头狰狞地望着他。他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快餐盒饭掉了下去。
天哪,就这么点功夫,画上的样子已经变了。王前不敢多看一眼,忙将这张丑陋的画塞进抽屉里。
怪事是实实在在的。下一天的上午,那人在王前刚开门时就出现了,他惊惶失措地告诉王前,那些钱拿到医院又变成假的了。王前愣了愣,拉开柜台下的抽屉,结果不出所料,那幅收拾起来的画不见了。
王前将那人拉进来,关上门,然后充满恐惧地说:“老兄,看起来,咱们俩撞上奇事了。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王前怀疑,这些东西是这个人偷来的。但那人赌咒发誓,是他自己家的东西。戒指和项链是他以前买给老婆的,而那幅画则是他老婆亲手画的。
“你老婆画的?她用什么东西画的?”“就是……一般的画画油墨嘛。”“那你知不知道,画上的那个女人是谁?”“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从电脑的图片里随便翻下来的吧?”
问来问去,王前也问不出什么来。那个人也不觉得拿来的画有什么古怪,他告诉王前,之所以将这张画拿来当,是因为他觉得这张画很迷人,也许值几个钱。而老婆突发急病住院,实在是太需要钱了。可现在从当铺拿去的钱都交不了,真不知是怎么回事。王前想来想去,只好开了一张支票,叫那人直接去银行取现钞。
那人刚走,王前就发现,那张画在抽屉里出现了。他拿起画,追出门去,大声喊着:“喂喂,你等等,快来看啊……”可是那人在前面拐弯处消失了。而王前的叫声引来了路人的关注。王前刚意识到这一点,就见一辆轿车停在旁边,一个女人从车窗里探出头,大声问他:“你干什么,是在叫我吗?”王前忙说:“不,我不是叫你。”“那你为什么举着这幅画,这画的不是我吗?”女人伸手指着王前手上的画。
王前一惊,定睛细看那个女人,差点叫出来。没错,这个坐在车里的女人,正是画中那个美女,因为她嘴角边的一颗小痣,无论颜色和位置,跟画中一模一样。连耳朵上的耳坠形状也完全相仿。
女人跳下车来,夺过那幅画,硬要王前解释,为什么他手里会有她的画像。王前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当女人拿出手机威胁要报警时,王前醒过神来,他指了指自己的典当店,诚恳地说:“请你进去说话好吗,这件事也需要你的帮助。”王前忽然觉得这样的巧合是好事,画中人的出现,可能正是解开那些疑惑的关键。女人见他态度谦恭,跟着他走进了店里。王前就将这些事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但他隐瞒了美女变骷髅的细节,只说这幅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又会自动出现。
女人听着,脸上露出惊诧之色。她问王前,那个画画的人,究竟是怎么一个人,能不能带她去见见?王前摇摇头,说他也没有见过她,也并不知道她住哪家医院。女人把画扔在柜台上,指着王前的鼻子,气呼呼地说:“我告诉你,这个女人,肯定是我的冤家,如果你不带我去找她,出了什么事,就要由你负责。”
王前吓得六神无主,他不知道女人说的出事是什么意思。正在着急,就见那个人闯了进来,原来他从银行提的钱拿到医院,同样被认定是假钞而扔出来。他进门就一愣,因为他看出站在屋里的女人,跟画上的人一模一样。女人问清他是谁,就冷笑起来:“果然是你们,你老婆呢,住哪个医院?快带我去见她……”她不由分说,一手揪着两个男人,拉着他们往外走。
女人开车来到了第三医院。他们见到了那个人的老婆。王前做梦也没想到,她不是别人,正是他离异了的前妻章冰。章冰一见到出现在面前的女人,立即面色大变,咬牙切齿。而那个女人同样怒目圆睁,两手握拳。她俩就像一对斗鸡,相互瞪眼,十分仇视。躺在床上的章冰突然跳起来,向着那个女人扑过去,幸而被王前一把拉住了……
王前终于知道了其中的因果。原来章冰跟他离婚后,嫁给了这个叫吴林的男人,但没有多久,她就觉得吴林太穷,想另攀高枝,看上了她打工的老板。不料事后得知,老板另有一个情人韦艳,比她更年轻漂亮。有一次两人不期而遇,韦艳当场给了她一顿羞辱,使她产生强烈的愤恨。而当老板提出要跟她断绝往来时,章冰的仇恨更深了,她特地画了一张情敌的画,然后用半瓶硫酸浇了下去,眼看着那张漂亮的脸顿时千疮百孔,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但也产生了付诸实施的冲动。
可是那天当她要去找情敌,准备拼个你死我活时,突然肚子一阵剧痛,倒在地上翻滚。被丈夫发现送到医院后,医院明确提出,要交两千块住院。可是丈夫一直交不上钱,医生也不愿真正展开治疗。这几天,她一直在医院苦苦煎熬。
现在,当章冰听了丈夫和王前的叙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事实很诡异,那张被她毁灭了的画,原本扔掉了,但被吴林从垃圾桶里捡起时,却显得好好的。吴林特地找人加上画框,然后拿到王前的典当店当钱……她不得不相信,怪事是真的发生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章冰惊讶地问着丈夫,也问着王前。王前叹了一口气,说:“我想,这可能是,你已经用硫酸毁掉了那张画,等于有了一次实践。如果没有这幅画,那么这个惨剧,就可能真正发生了。也幸好是这幅画呀……”
事情真的那么古怪,当章冰表示,她不再恨那个情敌,要退出这场感情纠纷时,她的疼痛一下子消失了。当天就出了院。
“好了妹妹们,我又讲完了一个,你们的回报率还可以吧?”我说道。
远甜在我背后笑着说:“不错不错,回报率不错,我应该更好地为你服务,而你也更好地多讲故事吧。”
“继续往下讲?”
“当然啊,欢迎继续发挥你故事的天才,让我和榕榕多听听。”
榕榕也说快讲吧,我们继续听。
“好吧,那我再讲一个吧。”
“什么题材的?”
“设计师的桌子。”
我就讲道:
这天早上,何齐得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公司的设计员钟敏的住宅昨夜失火,钟敏受了重伤,被送进了医院。何齐立即往医院赶去。然而钟敏终因伤势过重,已经停止呼吸。
何齐的心里痛惜万分。钟敏是他最器重的设计师,这段时间,为了设计开发一种新产品,钟敏埋头苦干,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根据消防员介绍,钟敏倒在书桌前,可能本在熬夜设计,因过于劳累睡了过去,发生火灾时竟没有警觉。火灾是邻居家煤气泄露引起的,纯属意外灾难。
两天以后,何齐负责替钟敏办了后事。然后,他独自来到钟敏的住处。虽然他明明知道,跑来这里没什么意义了,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来了。
现场惨不忍睹,家具都烧成了灰烬。此时有一群人在清理废墟。何齐忽然看见,有两名工人从垃圾中挖出一块东西,正要往外抬。那不是一张桌子面吗?看起来,应该是钟敏书桌的残余部分。只见桌子的四条腿已经烧毁,桌面的底部也有火灼过的痕迹,只是原本朝上的一面却很完好,油漆面依然光滑。
这真是奇迹了。按现场看,当时的火势极其凶猛,屋里的东西片甲不留,可这张木质书桌竟残留下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何齐不会相信是真的。他心中一动,要下了这张桌面,然后叫了一辆小货车,把这张桌面拉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