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木剑抓在手中,一时有点不得要领。
缪纤经历了那么大的惊险,却并没有惊魂不定的样子,反而急急地问我,这把木剑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会变得那么大?
“变得那么大?怎么变了?”我愣愣地问。
缪纤描述,那把木剑就像一截长长的树木,当她一把捧住时就不会再沉沉浮浮了。她幸亏仗了这把木剑才能漂到岸边来。
听缪纤的描述至少超过一根扁担那么长。
木剑入水后会变大?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缪纤光凭木剑原来的样子是浮不起来的,如果是真的,那我这把木剑还有这样大的能量,竟然会自动变幻?
不过我相信木剑确实存在某种不寻常的力量,至少它对鬼物有着强大的震慑力。而这次我冒险一掷,果然赶走了那个男人。
我问缪纤,那个男人是不是昨夜追赶的那个?缪纤说正是这个坏蛋。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我问道。
缪纤却摇摇头:“我早说过了,我并不认得这个坏蛋,昨天夜里幸亏遇上你,他被你喝走了,没想到还在这里等着我。”
“那你刚才是怎么掉下水的,想得起来吗?”我又问。
“唔,是我只顾跟上面的哥哥说话,没顾得上脚下了,结果一步踏空就跌下去了。”
难道缪纤没有注意到那道水柱,没有看到水柱中的两只诡异的手臂吗?
既然她以为是自己掉下去的,我也不向她说穿我看到的情景。而她又不认识那个男人,也就无法证明是不是一个水鬼。
缪纤明显对我的木剑产生了关注,她掩饰不住强烈好奇,指着我手中的木剑,要我讲讲这把木剑的来历,以及它的神奇本事。
我就简单向她说了一下木剑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带着是当玩具的,这次是因为被逼急了,只想抽出来往男人身上扔,目的是想砸他一下,让他缩回抓她的手。没想到还真派了用场。
“能不能再给我看看?”缪纤忽闪着大眼睛问我。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她把其他事都忘在一边,只对我的木剑感兴趣?她不是来叫哥哥回家的吗,那么重大的目的,何必分心来关心我这把不起眼的木剑,就算相信这把剑救了她,有不寻常的能量,那也要等完成了叫哥哥的任务后再向我求教嘛。
而我也没心思跟她唠叨木剑,现在的心思是最好能面对面见到缪希丰,再通过缪希丰见到那个女鬼,向她打听是否有别的鬼物给蓉香和白瑶使了鬼打墙,又把她们拦到哪里去了。
我提醒缪纤还是再去动员你哥哥下来吧。缪纤嘴里说声好。然后带头向上游返回去。
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而我正好要将木剑插回皮带里。缪纤伸手又把木剑给抽了去。
“这一定是一把神奇的剑,我刚才还没有好好欣赏呢,现在让我好好看看吧。”
既然她主动抽了去,如果我急于拿回来,就显得小家子气。反正她都在水中抱过了,拿过去看看有啥要紧的?
可是偏偏我想错了。
缪纤把木剑拿在手里,就朝前急奔。
“怎么啦,你为什么跑哇?”我感到奇怪,也想快点跟上她,谁知咚一下撞在一堵墙上。
一堵无形的墙!
缪纤拿着剑回过头来,从容地朝我笑了笑,然后就一蹦一跳地向远处走去。
我大声地叫道:“回来,缪纤,不要开玩笑了,快把木剑还给我!”
可是缪纤越走越远了。
表面看我的面前什么都没有,伸手摸一摸毫无阻碍,但脚一提就会踢到一堵无形的墙,怎么也无法向前迈步。
一时我惊住了,缪纤到底是什么人?鬼打墙是她搞的吗?那她不是人而是一个鬼?
难道我上了鬼物的当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设置的圈套,从一开始我遇上她被男人追赶就被他们诱着走了?
如果这真是圈套,那连缪希丰都是假的了。可我的觑灵功怎么偏偏在这里失灵,没有看出那么多鬼物来?
从正面是过不去了。我只好转身向左边方向走,要拐一个远远的弯再拐回来。我试图能够抄远路能在前面堵截缪纤。
但估计这种可能性不大,我遇上的对手非常狡猾,他们的圈套十分完美,无懈可击,成功地把我诱进来了。现在我算明白一点,他们煞费苦心设这个计,就是要拿走我的木剑。
可见他们对木剑相当忌惮,知道我手中握着这个东西很厉害,是对他们极大的威胁。把我的木剑拿走就等于解除了我的武装。
我向左走了一段路,再一个右转向前走,等于拐了一个九十度,现在我应该是跟缪纤平行着走,如果我的脚步够快的话应该能赶上她。
为了快点超到她前面,我一路都是小跑,累得呼呼喘粗气,就怕怎么跑也跑不到缪纤前面去。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快堵住缪纤,我一定要拿回这把木剑。
等我跑得几乎要瘫软时,总算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那不正是缪纤吗?
我快要虚脱的身体立刻精神一振,愤怒的情绪涌上心来。我大喝一声:“缪纤,你给我站住!”
她回过头来,果然是缪纤。她回过头来,脸上浮现出一股想哭的表情。
“小蒙,你听我说……”她很着急地蠕动着嘴巴,“本来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的,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开玩笑?你竟然说这是跟我开玩笑?”我向着她伸出手,“快把木剑还给我。”
她的两手空空的,慌张地举了举,用带着哭腔的声调说:“我把那把木剑搞丢了。”
“别放屁了,你这个坏东西,原来是化了人来欺骗我的?我一片好心竟然被你们给玩了,真******倒楣。你到底是谁?”
“我是缪纤呀。”
“你他妈是不是女鬼?”
“不不,我是人,不是鬼。”
我一时也不敢断定她是人还是鬼。我刚才抱过她,感觉她的身体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又柔软又温暖,而鬼是虚体,也不可能有温度吧?
不过我也不想搞清她是真是假,现在只想讨还我的木剑。我厉声喝斥,叫她把剑还给我,不然我要不客气了。
可是她竟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那把剑确实被她弄丢了。
“你怎么弄丢的?”我问道。
“我跑着跑着被什么绊了一跤,手里的剑也扔了出去。等我爬起来时就不见了。”她哀哀泣泣地介绍着。
我冷笑着:“你以为我相信你的鬼话吗?你与你的同伙设下鬼计,把我坑了,不就是要诓走这把木剑吗?现在你们得逞了,你一定很开心吧?”
“我不高兴,我把剑丢了。但我不是故意的。”缪纤的神态很委屈。而我觉得她的戏演得天衣无缝。
我心想,如果她真是女鬼,那我的木剑到她手上,就等于入了鬼手,我根本不可能再要回来了。而我难道只凭一把木剑来跟张忌阳PK,解救远甜和小练吗?
既然要从张忌阳手上救出两个美眉魂,我必须具备更多的本事,木剑毕竟是身外之物,被骗走了就等于失去全部本领,这样太被动了。
还是不要追寻那把木剑了,想别的办法吧。
我狠狠瞪了缪纤一眼,向她哼了一声,扭转头就走。
缪纤在后面问我:“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你昨夜不是说,你有两个同来的女朋友失踪了吗?”
“对,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不管她们了吗?”
“我当然要管,但那不关你的屁事。”
缪纤追上来,挡在我前面,娇喘吁吁地说:“我忘了跟你说这件事了,其实我知道她们在哪里。”
我一下子站定了,瞪着眼睛审视她。然后咧咧嘴继续走。
“怎么,你不相信我吗?”她一边跟着我一边问。
“相信你等于相信鬼!你自己说说我能相信一个鬼吗?”
“我不是鬼呀。”
“就算你不是鬼,可在我眼里,你比鬼还要坏!”我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低着头急急走。
走了一阵,前面依然是茫茫的树林。我突然想到这里是山里,我这个外地来的城里人根本不辨方向,可能是迷路了。
据说人一旦迷路就会在原地转圈。
我不相信,瞅准一个方向走。
走了一阵一看,果然又回到跟缪纤碰面的地方来了。
真的迷路了。
是有鬼给我设置了迷魂阵,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呢?一时间我也搞不清了。
我带着蓉香和白瑶出来时,是带着一个指南针的,可惜就在蓉香那里,我们失散了,我没有指南针就只能在大山里转来转去。眼看天就要黑了,我怎样才能尽管离开山中,回到我跟蓉香和白瑶失散的地方呢?
天一旦黑下来就更难了,我空着肚子,又累又饿。在野外过夜很难熬,更揪心的是不知蓉香和白瑶在哪里,我最怕她们俩也不在一起,每个人都是影单只身,对这两个城里女孩来说危险远比我大。
正当我焦虑不安时,缪纤又出现了。
我不想理睬她,准备坐在一块石头上稍息片刻再走。她走到我面前问道:“你都不知道她们到了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休息?”
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是两颗硕大的野刺梨。我一下子更加饥肠辘辘,嘴里涌上大量口水,真想抢过来就大口品尝。
可是我竭力掩盖着我的饥馁之意,故意对野刺梨一付不感兴趣的样子。
“怎么,你不饿吗?”她的声音软软的。
“宁可饿死,不吃鬼食。”我没好气地说。
“可你不是要找你的两个女朋友吗?如果你饿着肚子,怎么能走那边多路去见她们?”
我听出她话里有话,问道:“走那么多路?你的意思她们现在在很远的地方?”
“是啊,就在山外呀。”
“你知道她们在哪里?”
“我跟你说过我知道。现在我就是想带你去找她们。”她自告奋勇地说。
“山外……哪里?”
“我会带你去的。你愿意跟我去吗?”
她的目光好像挺正经的。
我实在不敢相信她是真心,也许又把我诱到另一个陷阱里去?
但现在我没有了木剑,如果她的后面真有一个集团,现在就可以来围剿我,我在这深山老林里无处可逃,她何必还要设计诱我去别处呢?
莫非她真知道蓉香和白瑶的下落,真有心要带我去找到她们?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现在我除了相信她,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倒不如索性跟她走,看看她到底会把我带到哪里去。
我答应跟她去寻找。但我不想吃她的野梨子。
缪纤就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以其说我是跟她走,倒不如说我在监视她赶路。
果然没走多远就到了一条比较宽的山路,说明不需要再在山里打转,可以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总会走出大山了。又走了一段路,天黑下来,缪纤带着我又踏上一条柏油路。
缪纤说这条路通往马腩镇的。
“怎么,我们要去镇上吗?”我问道。
“对呀,就是在去镇上。”
“你是说我的两个女朋友到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