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北辰冥径直地拉着走在路上,洛米一直感受到了来自道路两边的一道道羡慕死的爱慕的目光。
害羞着低下头,她倒也没有反抗他的意思,就是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反正他不开心的时候,他最大,他霸道起来的时候,他也是最大的,她可一点都不想因为自己作死的反抗一下,然后被他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壁咚!
“阿冥,你要拉我到哪里去啊?”也不知道到底被他拉着走了多久,洛米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将要到达何方。
他的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低眸看着身旁的她,浅浅地笑了笑,“嗯,快到了哦。”
快到了?
这里荒山野岭的感觉……嗯,是有那么一两棵树,一两个人,一两辆车啦,可还是很偏僻的感觉,他到底要拉自己到这里来做什么啊?
带着疑惑,她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一起走向前方了。
直到来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房子的面前,他才慢慢地停下了脚步来。
“这里是?”洛米抬起脸来,看着慢慢地松开了抓住自己手的北辰冥的侧脸。
他微微地眯起着双眸,银色的发丝被不时地吹过来的风扬起了几丝,显得特别的帅气好看,她不知不觉中的竟然看入了神来。
北辰冥垂下眸子,正对上她在看着自己入了神的双眸,浅扬唇角,轻轻地唤了她一声,“别再看着我发呆了,跟着我进去吧,小心点,这里的蛇挺多的。”
蛇?洛米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只要不是有老鼠我都不怕的。”
这不,话音刚落,她的脚边却传来了那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了的“吱吱吱——”的声音。
愣不过一秒,她条件反射似的弹跳上了他的身上,双臂紧紧地环抱上了他的脖子,还不忘低下头看了看地面,看看那可怕的老鼠有没有消失了。
“肉团子……”北辰冥有些无奈地叫了她一声。
她猛地抬起脸来,脸却只相差0.01厘米的距离。
搂着他的脖子,他的双眸似乎在这一刻看着特别的温柔,而地面上的那只大老鼠依旧没有走开,她也不敢松开自己的双手。
涨红着脸,她慌忙地将脸别了过去,而后着急地嚷嚷着,“阿冥,我们快点进去,我怕老鼠!”
他勾了勾唇角,抬起手来,一只手横腰抱住了她的腰肢,而后另一只手稍微地用了点力,一下子就将她搂着自己的姿势换了一个,变成了她被他打横公主抱着。
脸越来越红,她甚至都不敢去直视他的双眸了。
“咳咳,我觉得这样抱着你会舒服点,你刚刚搂着我脖子,我有点不舒服。”他生硬地解释着,脸却不自觉地跟着她一起涨红了起来。
听着他的这个解释,洛米眨了眨眼,还是没有在看他,“哦……那,那我们赶紧进去吧。”
他红着脸,点头,“嗯。”
径直地抱着她走了进去,直到推开那虚掩着的破烂的门,跨了进去,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来。
终于能够站在低眸上了,洛米看着他,想说声谢谢,他却已经走到了前面一点的位置去了。
他在看什么看得那么认真的样子?有些好奇地跟了上去,站在他的身旁,她刚想问,他却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起来,“这里,这里我曾经一直不敢再回来一次的地方,现在我终于敢回来了。”
听着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洛米更加的困惑了。
他忽然的转过脸来看着她,开口说道:“肉团子,你不知道吧?这里就是当年我跟我妈妈一起被绑架的地方,也是在这里,我亲眼目睹了我的妈妈惨死时的模样。”
“阿冥……”这是洛米第一次听到他主动提起十多年前的事情,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如果他能够在自己的面前痛苦一场,那她还能够轻轻地抱住他,然后给他以安慰,可是他没有,回忆十多年前的那场惨案,他却表现得极为平静,那张平时峻冷的脸,在现在看来,反而变得有些平和。
他的视线又慢慢地移开,脚步也轻轻地,一点一点地走到了另外的一个角落里。
最后他终于蹲了下来,看着他的这副模样,洛米的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还记得说多年前的某一天夜里,他被洛少爷带了回来,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血,无论谁跟他说话,他都没有说。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晚上,因为忙别的事情而很晚才上楼来睡觉的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他的房间里传出了哭声。
那是她唯一一次听到他哭,后来,他忽然的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玩世不恭,却始终没有改变爱调戏她的这个坏习惯。
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定。
他抬起了脸来,看着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她,慢慢地开口道:“肉团子,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没事。这个位置,就是我当时被绑着的位置,那时候我被蒙着眼睛,我只能听到妈妈想喊却喊不出来的呜咽的声音,听着皮鞭打在人肉上的声音,听着那个男人凶狠的怒吼声。”
“阿冥,别说了。”洛米蹲了下来,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肩膀,他将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胸前,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了泥地上。
“肉团子,那时候的我好无助……我的妈妈就在那里被那个禽兽欺负着,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多年了,都还是找不到那个男人为妈妈报仇!”他喊得撕心裂肺,洛米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可是那个身为我父亲的人,你知道他那时候在哪里吗?他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他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知道我母亲死了的消息后,他也只是回来匆匆地瞥了一眼,便带着那个小三离开了!这一走,就直到今天他才回来!他为什么要回来!我恨他!可我更恨我自己!”他哭喊着,滚烫的热泪滑落在她的胸前,身上的米色毛衣也被浸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