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钰倚在洛离的怀中,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是愉快的,洛离的真心,和自己内心深处的开心愉悦她能猜到她心底爱得那个人是他。想起刚记起龙瑞的时候,心中的痛苦和愧疚,她想,她一定是负了龙瑞的。而这次回去,她没有把握能不能和洛离完好无损的回到魔界,她不再刻意的与洛离保持距离,如果,她想如果,晶石上的景象真的发生,她也希望在这些日子里让洛离开心。
“不管会不会后悔,我们已经遇到,就像魔司所说,命理纠缠,我们都逃不掉的。”水钰轻轻说道:“其实,师姐和傅大哥的心思我也能猜到一些,只是我不知道这些我是不是可以阻止他们,还有龙瑞,我想不起我对他是怎样的,记得他还是萧慕枫的时候,我已经认定了他,可我在记起他是龙瑞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疼,对他有愧疚,有难过。想到之前的一路上,小凌可可和他总是避谈我的前生,只是要我自己恢复记忆,我想,有一些事情他们是不想我知道的。种种分析,我相信,当年我与你的相遇不是偶然。”水钰不傻,她只是从不愿意去深究。
洛离听到水钰语调清淡的说着她的猜想,心中大惊,他以为她不知道。“钰儿,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的。”
“之前或许不知,但看到那天的景象后我想起了许多,无法假装不知了。”
“那……”洛离想要问些什么,却突然顿住,手臂更加紧了几分。
“我之前确实不知道你是魔尊,可能吧,师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将我舍弃了。”水钰想尽量说得云淡风轻一些,奈何,心痛难忍,话说到最后微微颤抖。最信任的人将自己当做棋子一般的设计,那种滋味说不出的难受。
“只是现在,你又要陪我回去再被他们设计一次。”水钰抓紧洛离的手,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担心她不知情,会再次被利用,即便是知道回去后遇到的劫难也还是要跟随,那现在她告诉了他,她已经知道一切,开始设防,会保护自己了,他是不是就不用犯险了?
洛离听出水钰的意思,摇了摇头:“钰儿,你不用为我担心,你以为魔司费尽心力,只是看到我们的未来那么简单吗?既然我们看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一切,我们是有能力避开那些危险的。再说,我即使不是为了你,就我身为魔王,也要为魔界去打消傅凯风侵入魔界的念头,魔界需要安定,这是我身为魔王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我去神界,你不用有包袱。”
水钰点头,她看了看手臂上的聚魄珠,万不得已的时候,可能聚魄珠也是能帮得上忙的。
“钰儿,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今后会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着。神界太乱的话,你就到魔界好好生活,即使我不在了,羽风和素心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洛离紧紧地抱着水钰,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间,近乎贪婪的闻着她发间的味道,即便是有一天他不再拥有她了,他能够拥有这一刻也是幸福了。
水钰听着洛离的话,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她发现自从她恢复了一些记忆后,泪水落得越来越多,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只是洛离的话,揪得自己好疼,真的好疼。“洛离,我不会让你不在的。”
“你说过的,我在,你在!”水钰眼中泪光闪烁,摸着聚魄珠的位置,她一定不会让洛离有事的。
洛离的身子骤然一僵,眼中射出不敢置信的光:“钰儿!你……你记得了?”
水钰摇头,她脑海中记得的还是一些残缺的片段。“但我记得,这句话是你说的。”
“对,确实是我所说。那时候你哭着问我,为何不肯放过你,我告诉你,你在,我在,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洛离眼中射出耀眼的光彩,那个时候的他自信,他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手。
“所以,这一次,也不要放开我的手。”水钰轻声说道:“谁叫你又跑到我的世界里。”
水钰心念沉入聚魄珠内,将她和洛离一起带到神界。这是她第一次用聚魄珠,体力消耗有些大,光洁的额头满是细碎的汗珠。
洛离掏出手帕将水钰头上的汗水擦去,无奈的说道:“明明我可以带你到通道的,为何要逼着自己。”洛离的本意是带着水钰从魔界到神界的逆行通道的,但水钰坚持要使用聚魄珠。
水钰笑笑,没有解释,她有自己的想法。
打量着四周,水钰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有太久没有回来了。
脚步不自觉的往钰瑛界的方向走去,即便是猜到林璎可能曾经利用了她,但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还是想要去看看她,阻止她和傅凯风荒唐的想法。
洛离跟在水钰身后,一语不发,眼神离开水钰后便如千年寒冰,冷入骨髓,寒浸心魄。洛离戒备的看着四周,当年他被黑魔尊所伤,躲避之中竟不小心发现了逆行通道,只是他从没有离开过魔界,也不知道神界对于魔的存在是有多仇恨。他踏入神界,养好伤势之后,便想找人询问,却都在他说到魔界的时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他这才明白,这个地方是仇视魔界的人的。
再后来便是遇到了水钰,那个傻丫头看到自己落魄的坐在司水河旁,竟以为自己是被功法折磨得丧失信心的修神者。想到这些,洛离的眼光柔和下来,看了水钰一眼,那个时候若是没有被林璎知晓,或者,一切都不同吧,想到水钰哭着问他为什么要修魔的时候,他的心像被刀子一下一下的割开一样,谁说神魔不能在一起?眼神再次冷了下来,神界,除了水钰,洛离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小水!”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又带着不敢置信的惊讶。
水钰看到面前走来的龙瑞,眉眼里掩饰不住的喜悦,却又隐隐透着不安与苦涩。待看到水钰身旁的洛离,龙瑞的脸瞬间冷了下去。
“魔尊是欺我神界无人?竟敢只身前来!龙瑞虽然不敌,可神界的高手可不少!”龙瑞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无法和洛离抗衡,但神界不是没有能够对付魔界的办法,洛离既然敢一人来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洛离安全回去。冷眸看了看水钰,龙瑞的眼睛被伤痛溢满。
“小水,你可以负了龙瑞,可你为什么要再负萧慕枫!”龙瑞刻意称呼水钰为小水,在她是水钰的时候,她不选择龙瑞,可在她是林小水的时候,已经和萧慕枫认定对方,怎么还能忘记约定,辜负了自己!
水钰看着龙瑞红了的眼睛,知道他不能接受自己和洛离一起的事情,但水钰已经记起许多和洛离一起的片段,还有和龙瑞在一起的时候,她记得那个时候的她只当龙瑞为好朋友。在得知龙瑞跟着自己一起轮回的时候,她确实感动不已,龙瑞的情深让她酸涩不已,既苦还甜,但在想清楚他轮回的真实原因,水钰暗笑自己太傻。龙瑞为的,也是那古龙璧而已,只是怕她没有按照计划忘却一切。云游大师出现的时候,恐怕他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碧波潭里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她记起了除了洛离和龙瑞的事情,但李卉思她还是记得的,李卉思的眼神一直跟随着龙瑞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一切的一切,只为引自己入局而已,力神也罢,张康华也好,恐怕都是龙瑞在还是萧慕枫的时候安排好的。等到她找齐古龙璧回到神界,那个时候她已经将心全部寄托在了萧慕枫的身上,那时候,前世没有成功的计划,这一世,仍可以继续,而且,这一世的水钰还是忠心的。早已想透,水钰对上龙瑞伤心欲绝的眼神,也没有躲闪,只淡淡的开口:“可惜,你已是龙瑞,不是萧慕枫了。”
龙瑞一愣,水钰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痛苦,没有了愧疚,她的眼神从容而坦然,此时的她和在血池旁刚刚记起前生的她已然不同。
“钰儿,你好狠的心!”龙瑞看了水钰半晌,终于从牙关里挤出一句,终究,她还是跟他。
手中紫光闪现,他愤怒的力道攻向洛离,如果他没有在沙地下将水钰掳走,他这一世是能和她一起的。纵然知道自己的实力还不能和洛离抗衡,盛怒之下,龙瑞也顾不上许多了,他现在只想与洛离同归于尽。
洛离眼中厉芒闪烁,一道白光包裹,将龙瑞的力道吞噬,狠狠得撞击到龙瑞的身上,龙瑞只觉得全身都如散架一般,一口鲜血喷出,他的怒火更胜,君澜晶已经将遇到水钰和洛离的事情传送到了傅凯风那里,相信一会儿就会赶到。
水钰没有料到,龙瑞和洛离一个照面便被伤到,她记得,龙瑞的修为比自己高许多,她并不知道龙瑞在转世之后,即使恢复神识,也要重新修炼,他现在的水平还达不到转世之前那般。
“洛离,不要!”水钰见洛离眼中涌现杀意,连忙呼喊,快步跑到龙瑞身旁,将他扶起,查看他只是被魔力振到,没有什么事情,才说道:“我回到神界,不是想与你们为敌的,不要逼我。”
“钰儿,你决定要和魔界的人站在一起吗?”龙瑞见水钰不是对自己漠不关心,眼神柔了一些,盯着水钰的双眼,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水钰摇头,她并不想神界和魔界站在两个对立面上,她无法选择与其中的一方为敌,她只想神界的人放下对魔界的成见,洛离上次从魔界到神界,不是也没有吞噬任何一个修神者吗,为何一定要斗到生死的边缘。“我不想与你们任何一方为敌,我和洛离回来,只是想找回我丢失的记忆,我想来见见师姐。”
龙瑞眼睛一下子瞪大,看着水钰,他以为她这样的神情,是已经全部都记起来了,突然听到水钰回来只是来找回记忆的,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水钰,既然她没有记起,又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的疏离?
“钰儿,你,你没有记起所有?”
“关于洛离和你的记忆,都是残缺不全的。”
龙瑞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情不如他想象的那样糟糕,却也让他的心更难过,她已经忘记了洛离,却又选择相信他,洛离在她的心中,该是很重的吧。
“或许你忘记了我和你的感情,但你怎么能忘了在傲来国,你这一世的父母是死于洛离之手。”龙瑞指着洛离,愤恨的说着,既然水钰忘了那些,他就来告诉她,她和洛离是不能在一起的,即便不是因为神魔的原因,洛离也是间接杀害林氏夫妇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