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石柱上的浮雕比较特殊,赵学长一眼就看出那是眼镜王蛇。眼镜王蛇堪称世界上体型最大的毒蛇,其毒液比普通眼镜蛇高出三倍,但二者长相其实非常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体型。眼镜王蛇一般体长4-5米,有科考队在非洲丛林中拍摄到了长达七米的眼镜王蛇。不过虽然其领地意识很强,但却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而他们眼前的这条眼镜王蛇简直大的离谱,它尾在上头在下,蛇头扬起,蛇身层层盘旋居然笼罩了整个石柱,要知道这石柱可有四十多米高啊!蛇身又是盘着的,如果放开了那它得有多长?
王蛇的鳞片层次分明,栩栩如生,小奎惊讶之下忍不住摸了蛇头,这一摸不得了,周围立时传来沉闷的震动之声,接着在二人惊骇的目光之中那巨蛇居然缓缓张开了蛇嘴,露出了刚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透过洞口往里看可以看到斜向下的楼梯直达黑暗之中。两人立马就决定下去,可是没想到这底下空间巨大,到处都是错综复杂的楼梯转道,两人很快就迷了路。别说找那个神秘人了,能不能出来还要两说。之后两人在里面绕了好几天也遇到了不少危险,一直到走到我们陷阱附近才发现了一个出口。不成想两人正往上走时忽然听到了沉闷的敲击声,那声音很有规律,明显是有人在敲,两人立马上了心,凑近一听居然是楼梯旁的墙壁后面传来的。赵学长同样敲击墙壁回应,很快就听到了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赵学长马上反应过来墙壁后的是自己人。
这是象文院的联络暗号,因为我才入象文院一天就被拉到了贡嘎山,之后更是所有人的大失踪,所以我对象文院种种联络方式并不熟悉。当时正是夏之茵在敲击墙壁,那时我已经开始异变,夏之茵无奈之下用尽力气把我砸晕,接着不停地敲击墙壁求救。这连续的动作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以至于她的意识开始模模糊糊起来,只是机械地敲着墙壁。乍一听到回应夏之茵还没反应过来,居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赵学长敲到第二遍时她才知道我们有救了。
讲到这里小奎问我:“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谈情说爱去了,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个陷阱有问题吗?”
我愣了一下,这陷阱有问题?
小奎说:“你们是不是以为这个陷阱是密封的?”
“废话,四周都是石壁,头顶还被挡着了,不是密封的是什么?”
咦,等等,如果是密封的话为什么我们没有缺氧而死?难道……接下来赵学长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当时听到夏学妹的敲击声时我们就感觉很奇怪,因为那声音虽然沉闷却不像是隔得很远,因为如果陷阱是密封的,那么敲击声理应不该这么强烈。于是我们仔细检查了那块石壁,然后就发现上面居然有许多小孔,那些小孔密密麻麻的,完成了交换气流的功能。”
这面墙虽然不薄,但是因为上面孔洞的存在所以并不是非常坚硬,没多久他们就凿穿了这面墙,这才救下了我们。之后就发现这个出口就是在神庙之中,两人查看了一下确认没有危险时就原地休整了。
我老脸一红,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奎要说我去谈情说爱了,因为那些孔洞并不是非常隐蔽,只要顺着石壁抚摸就肯定能发现。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瞄准了这面墙去凿而不是去耗尽气力去凿头顶的石板,说不定我们早就出来了。
可是他喵的老子是近视眼,当时用手电照了一下看着石壁挺光滑的,用手一敲就知道厚的很,谁知道其实别有洞天?
其实我跟夏之茵并没有多少皮外伤,主要是精气神透支的厉害,急需好好休息一场。我们一合计就由赵学长和小奎轮班守夜,我和夏之茵各自钻进睡袋好好睡一觉。这一觉睡的相当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似的把这一个月来经历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回放了一遍,这种回放的感觉相当可怕,因为它像是电影视角一样可以无限拉伸。好吧,举个例子来说比如我们去贡嘎时坐在那个藏族妇女的车上,我现在居然可以回忆起她车上所有的细节,包括车里面放了什么装饰品,车座下的垃圾,女司机衣服上的绣花,甚至于我们每个人鞋上的泥巴都变得非常清晰。要知道,当时我绝对是没有在意这些东西的。
镜头不断拉伸,我甚至看到伊白所在的那辆车,她戴着太阳镜,头伸出窗外长发飘扬,更夸张的是我居然透过太阳镜看到她的眼神非常落寞。其实看着自己的脸出现在别人脑袋上实在是件非常奇异的事,而最不可思议的就在于这张脸搁我身上顶多能算是清秀,搁在她身上却是有种让人美的窒息的错觉,说真的如果不看身材这张脸蛋足以和夏之茵媲美,而如果加上身材,就凭那双惊人的长腿伊白也可以完爆夏之茵。
等会……,我擦,我在想什么呢?
妈的做梦都要比这个,穆大一你是色狼转世怎么着?我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看到伊白的嘴角勾起,透过太阳镜我看到她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睡袋之中人才平静下来,可是外表平静下来,我心里已经炸开了锅。
刚刚是幻觉还是做梦,为什么居然会这么真实?而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她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再也睡不着了,起身思绪万千的点燃了一根烟。一根烟燃完我已经毫无睡意,于是钻出睡袋。这时赵学长正在守夜,他眼睛本来是半眯着的,听到声音以后立刻睁开,发现是我他温和地笑了笑低声说:“小学弟怎么出来了,离我们出发还有几个小时,抓紧时间休息,后面的路还很长。”
我摇摇头说:“睡不着。”
他看我要过去于是连忙扶我,我坐在他身旁,先是问他抽不抽烟,他摇头劝我不要抽烟,用的理由还挺委婉:影响生育。
我笑了一声,杀精就杀精,阳痿就阳痿,我还这么年轻要是就像老头一样处处养生,那做人多没意思。不过这话我也只能想想,他见劝不动我,于是不再说话。
我抽了一口烟说:“赵学长,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赵学长点点头说:“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愣了一下,这么好说话?说实话从我加入象文院开始我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追着他们跑,可是就连我也想不到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否有必要。我就像是一个完全处于风暴外围的人,只能看着他们在风暴之中挣扎,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思索了一下,问了第一个问题:“院长真的只是因为我是一把钥匙才把我骗到南大的?”
赵学长沉吟了片刻,缓缓说:“关于你的事情院长从来没跟我提过,但我想以院长的为人,他不会为了利用一个人而使其陷入危险之中。从院长的只言片语里我感觉的到他还是很喜欢你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你掺和到这件事中来。”
我皱了皱眉头,其实不管院长究竟是怎么想的,利用也好,帮助也好,总之我加入了象文院,享受了每月上万块的补助,甚至还有一个教授级别的人物等着回去教导我,怎么算这都不是亏本的买卖,之所以会问这么一句,完全是自尊心作祟。毕竟谁被人当成东西一样来利用心里都不会好受。
我想了想问了一个困惑我很久的问题:那个黑甲人到底是什么人?
赵学长表情有些严肃,想了很久才有些犹疑地说:“他是一个顺应天启的复仇者,是结束世代之争的关键,是开启和平大门的唯一人选。”
呃,我呆了一下,赵学长这话太过隐晦,我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这时学长笑了一下,有些歉意解释说:“这是院长从一本古籍中找到的信息,我也只是知道这句话,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不清楚。”
“那你们为什么跟着他?”
“我只是跟着院长行事,多余的他也没告诉我。”
搞什么,整个半天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紧盯着赵学长,不敢错过他脸上表情的每一个细节,希望可以得到他在说谎的判断。但是赵学长泰然自若,眼神坚定,又实在是不像说谎的样子。
我郁闷的又坐回去,赵学长看着我说:“其实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不管是你爷爷还是院长以及那个你说的黑甲人,他们都也还在寻找,这世间迷雾太多,每个人都在挣扎着追寻,每个人又在真相和虚假之间犹疑。真真假假,谁又能断言?”
我不知道赵学长怎么突然发出这么大的感慨,只好耐着性子听他讲完,然后郁闷地说:“算了我不问你了,你就直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怎么样?”
赵学长笑了笑说:“学弟你别这么贪心,知道的太多未必就是好事,我不想敷衍你,很多事情我也没弄清楚,况且……”
赵学长顿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说:“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问你一个可好?”
我点点头,赵学长闭上眼睛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不是你们把我救出来的啊!不过马上我就明白过来赵学长的意思,他是在问我为什么来黑竹沟。
说实话一开始我主要是为了夏之茵,现在是为了纳苏寨,为了爷爷,但是事实上反过来说,如果没有夏之茵,没有爷爷,没有纳苏寨,我会心甘情愿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吗?
赵学长慢慢说:“事实上,我刚刚撒了谎,顺应天启的人总共有两个,一个是复仇者,一个是拯救者。复仇者是他,那么拯救者……”
赵学长目光柔和地看着我,我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难道……我就是那个拯救者?
赵学长眯着眼睛说:“学弟,难道你一直都不觉得奇怪吗?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现在的父母亲生的,那么你难道没想过,除了你失踪的爷爷,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父母吗?他们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