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琉璃后知后觉回过神,盯着头上的大掌发愣,随即她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却忘了伸手将这大掌拍掉。
“你不是回去探望你那个扭了脚的娘亲了,怎么有空过来?”陌琉璃话语依旧冷冷,面上波澜不惊。
“我家爷自然是蹲在屋檐上听墙角,然后赶过来看你的啊!”倏然自屋檐上传来一道理所当然还带着几分嘚瑟的声音。
“滚!没事给爷闭嘴,别插话,否则回去定然把你卖进窑子里当小馆馆去!”南宫泷冷声威胁到,手里的折扇亦然伸手一丢,连看也不用看的。
下一秒,倏然自屋檐上响起一声哀呼声,“爷,难道我连说个实话都不行吗?我明明就没有胡说八道啊!”
“在说一句?”南宫泷顿时阴沉下了一张脸。
听见这声音,子白自然知道自家爷是要发火的征兆了,忙的提起裤腿逃跑,“我错了我错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您老接着接着!”说罢,那抹灰色影子已然跑得没影。
陌琉璃看着那溜得比兔子还要快上几倍的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佩服,这一个小时能跑多远啊,到底是怎么练成的速度?健步如飞啊!
言归正传。响起方才子白的那句一一我家爷自然是蹲在屋檐上听墙角,然后赶过来看你的啊!
陌琉璃顿时眼眸危险地眯起,随即她转过头,狠狠瞪着眼前那笑容如沐春风的人,冷声质问:“你家小厮说你一直就躲在屋檐上听墙角?”
南宫泷倒也没有否认,而是风骚地又从宽大袖袍口中掏出了一把折扇。依旧是白色的,只是那上头却是绣着一对脖颈相交的鸳鸯,两只鸳鸯在溪水中关系暧昧。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随即南宫泷点点头。
“无耻,小人!你不知道偷听墙角是很不道德的吗?难道你娘亲和你爹没有教过你不能偷听人家墙角?”陌琉璃宛若一个老夫人,头头是道地教诲。
南宫泷摊开两手掌心,随即摇摇头,笑容依旧风骚惑人:“为夫若是不偷听墙角怎么知道未婚妻原来对为夫如此满意如此的有好感呢?又怎么知道丈母娘竟然也对为夫十分的理解看好呢?”
哟呵,敢情她与娘亲老夫人的对话都被南宫泷听得一干二净了。
“无耻!”陌琉璃发现,她的口齿伶俐遇上了南宫泷之后都成了闲云野鹤了。不管用啊!
“为夫哪里无耻了,未婚妻倒是说说?”南宫泷戏谑地笑着,倏然蹲下了身子,朝陌琉璃靠近。
“是不能来看我的未婚妻,还是不能偷听未婚妻说着多爱为夫,又或者是这样子?”在下一秒,南宫泷的那张俊脸已然放大了两倍的倒映在陌琉璃的大眼眸中。
陌琉璃语塞。。她表示跟南宫泷不是同道中人,连话都说不到一块儿。
由于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得对方的眼中都只能看见对方,在容不下任何。两人的呼吸也灼热地喷洒在对方脸上。
陌琉璃心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她强行镇定下体内的异样,想挪动屁股移开身子,拉开与南宫泷的距离。而南宫泷却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竟然伸手将她的穴道一点,顿时陌琉璃就动弹不得了。
“未婚妻,真可爱!”南宫泷调侃地道了一句,随即,身子亦然站正。
“未婚妻方才好像是问我我爹娘有没有教我不能偷听墙角?”南宫泷恢复了正常,随即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道:“我爹娘自然不会教我这个,他们平常就跟我说要怎么样才能讨得媳妇儿的喜欢,还有要怎么样去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陌琉璃一翻白眼。你爹娘既然教过你了,可你是怎么做的,你确定你成功了,确定我很喜欢你?
陌琉璃表示一一简直是大写的孺子不可教也!
仿佛知道了陌琉璃那一翻白眼的想法,南宫泷又淡淡地加了一句:“不过好像并没有搞砸了。作为未婚妻的你,不仅十分的喜爱为夫,还对为夫一心一意,又在咱娘亲面前说为夫的好话。”
她不过是在敷衍娘亲,怎么就成了替他说好话了?胡扯!还有啊,她什么时候说过十分喜爱她的?胡扯!陌琉璃两眼紧闭,忽视那一句句的瞎掰话语。
“好了,未婚妻,为夫不跟你开玩笑了。”南宫泷说罢,做到了床沿边,又伸手,解开了陌琉璃身上的穴道。
陌琉璃瞧见他这一副正经的样子才用正眼看了看他。
两人都静静地,陌琉璃躺着,南宫泷坐着,气氛有些凝滞沉闷。
陌琉璃时不时地垂下头看看被角,又时不时地闭上眼,神态不自然。南宫泷却兴趣勃勃地看着她的不自然,神色专注。
“你跟那个上官凌墨是什么关系,可认识?我怎么觉得他对你好像很关心的样子,还有你对他又好像充满了敌意。”南宫泷想起什么,突然开口。
只是那话语间却隐藏着一丝浓浓醋意。不易察觉。
“不认识!第一次见面。”陌琉璃闭目假寐,冷冷地说道。
“那就好,你就保持着厌恶他的姿态,若是他敢来打扰你,我可是第一个不放过你的!”南宫泷倏然严肃地说道。
什么叫上官凌墨若是来骚扰她,他就不放过她的?这什么歪理?上官凌墨要来骚扰她难道她还拦得住么?恐怕不能吧!
这万一一个惹毛了上官凌墨随意给她安一个罪名,就有得她受了!
陌琉璃顿时不悦了,她咄咄逼向南宫泷:“他若是想来骚扰我难道我还拿棍子打他不成?还是拿刀子把他眼睛给挖出来?”
南宫泷闻言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伸手捏了捏陌琉璃稚嫩的小脸儿,随即一本正经地道:“未婚妻若是看他不爽尽管拿他开刀,有什么事情,就算坍塌下来了,为夫也会站在你身前替你挡着!”话语三分调侃,两分戏谑,透着五分认真。
“得了吧你!”陌琉璃伸手将脸上那只动手动脚的大掌拍掉,随即投了一记白眼给他:“待会你要是被乱箭射死五马分尸可不关我的事。”
陌琉璃这话明显是分开了上官凌墨和南宫泷的身份地位。
一人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南宫泷顶多就是一个商家的流氓痞子,整日里游手好闲,世事不做。
南宫泷闻言眉梢略略挑起。其实对于上官凌墨他又何曾惧怕过,就算是对方是皇帝那又如何。
只不过,这里毕竟是镜月国,而他身为南月国世子爷,自然不适合暴露了身份,以免会遭来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惹来身外之祸。
南宫泷唇角勾起淡淡笑意,随即他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开口道:“即便身前有刀子有乱箭,为夫也会舍自己性命保璃儿一人平安。”
陌琉璃闻言,抬了抬眼皮,随即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她早已过了甜言蜜语轰轰烈烈,被别人诱哄两三句便倾心相付,因为别人的一个小举动便感激涕零的年纪。
加上前世的年纪,她已经三十好几了,现在只求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
一人也罢,和娘亲子音也罢,只希望自己不再陷入情感中,不再受伤。
“你帮我,我感谢你。也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能自重。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你也尽管提,一报还一报,能做的我也会尽力。”只希望他们这次过后不会再有交集。
南宫泷倏然站起了身子,把自己颀长健硕的身材暴露在陌琉璃眼中,并道了一句:“为夫重不重,难道未婚妻不知道吗?”
陌琉璃惊呆了眼。自重的意思就是重不重?好吧,她一向能理解南宫泷的嘴皮子和出人意料的想象力。
“我说了我接近你没任何目的,你怎么还是不信呢?”南宫泷倏然正经地问道,随即他自顾自答:“也罢,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陌琉璃把头转到了床内,两眼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窗棂外的情景,神情专注。
南宫泷也顺着她的视线看着外头。
只见一对白色布谷鸟正站在桂花树枝上,两鸟之间流泻出了浓浓情意,仿佛对方的眼中只余对方一人。
倏然,一只大鸟自半空无声无息地飞来,朝两只布谷鸟靠近,那只大鸟狠戾的爪子伸出朝其中一只布谷鸟一抓,而另一布谷鸟则扑腾着翅膀往安全处逃离。
另一只被抓住了的布谷鸟则丧身在了大鸟尖锐的爪峰下。
陌琉璃脸上表情淡然。淡然地看着那只布谷鸟逃亡,淡然地看着另一只布谷鸟鲜血四溅。她眼眸一眨也不眨地。
好半晌,她才转过头,手指着那满地的鲜血和一脸满足离去的大鸟,嘴角含着一抹苦涩讥嘲笑意。
“看见没?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过尔尔。”陌琉璃的话语一派淡然。
南宫泷面上表情亦然平淡。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梢:“我不是它。”他淡淡地道了一句。
陌琉璃依旧不为所动,脸上沉静,眸底划着无情冷酷。
其实她就是怕了这种三分钟热度,也要不起爱这种浅薄的东西。只因太危险,也因她不适合。
“尝尝这个。”南宫泷突然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东西。南宫泷将手里的东西塞到了陌琉璃手里,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陌琉璃触手,只觉掌心幽凉,如凉水一般,在这炎炎夏日里实在凉爽。她禁不住诱惑,张开眼,望去。
只见手里的是一个白色晶莹剔透的心形药丸,那药丸散发着淡淡幽香。
“这是…?”陌琉璃好奇地盯着那药丸,大眼眸眨巴眨巴带着一种难掩的喜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