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左溪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左手立马停下了动作,然后才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这人是肖云扬。
她放松了身体,从肖云扬手中抽出手腕,也压低了声音说:“你来做什么?”
肖云扬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恼怒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左溪听着他的语音,觉得有些奇怪,这人自动代入角色也太快了吧,随即她冷声说:“不用你管!”说完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肖云扬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正准备说话,左溪已经一抖手臂脱离了他的禁锢,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他的额头,冷冷道:“我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们之间的婚约只是交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快回去!”
肖云扬似乎笑了笑,但是面孔隐在暗处,看不清面目,只是旋即他又一把抓住左溪握枪的手放到胸口处。
左溪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回手,只是右手却被肖云扬紧紧抓住,她不由低声惊呼道:“你做什么!”
肖云扬低声笑道:“反正这里曾经也被你来了那么一下子,或许已经习惯了,照着这里就好。”
“你……”
听到他的话,左溪的身子不由地僵了僵,错手脱离肖云扬的手掌,旋身退开一步,侧身站定说:“以前的事情如果你想追究的话,我们另外找空再切磋一番,只是今晚我有要紧的事,没工夫跟你周旋,也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你如果那样做了终究是解决不了问题,你先跟我回去,我们另外想办法,你相信我。”
左溪看着站在阴影处的肖云扬,“你想多了,我不会贸然行动,只是心里憋了一口气,这已经好几天了,我怕憋出病来,今日找了这么个机会,趁机让我出了这口气。”
肖云扬沉吟片刻,“那好,我陪你去。”
左溪知道今晚恐怕是拗不过他,想了想说:“随你。”
两人跳过高家的围墙,肖云扬本来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衣服,他将衣服反过来,里面竟是黑色的,他从怀里掏出两块黑布,递给左溪一块。
左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曾经多少次做任务,这是第一次需要蒙脸,但她也明白,如今她并不只是代表她自己,还代表着整个余府,她也不想给余府添麻烦。
两人一路听着院子里的琴瑟喧嚣觥筹交错的声音,到了一个院子外,听着院子里不停传出的欢笑声,两人相视一眼,爬到院墙外不远的树上,这一看之下,左溪就想冲下去杀了这帮禽兽。
肖云扬一把抓住她低声说,“清朗,冷静一点!”
左溪深吸一口气,“我不会不知分寸的,也不会连累了你。”
肖云扬身子僵了一下,却没有再辩解什么。
这应该是高灼的院子,此刻高灼大刀阔斧地坐在太师椅上,一条腿高高地支在一个婢女身上,脚掌不停地揉着婢女的胸前,那个婢女满脸通红,却不敢说一声不,在高灼的脚掌上按压穴道。
高灼的身侧还偎依着一个娇娘,拿着酒喝一口喂到他的嘴里,高灼伸手按住那个女子的后脑勺,在她的嘴里搜刮了一遍,一只手从领口探进女子的衣服里,不停地揉捏。
那女子撒娇般地用粉拳在高灼胸前锤了一下,似乎是捶到了痛处,高灼突然变了脸,一把将女子推开,满脸怒气地吼道:“不知道老子身上有伤吗?”
那女子花容失色,立马扑倒在他的脚下哭喊求饶,高灼一脸嫌弃地一脚将她踹翻,对着身后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挥了挥手说:“赏你们了,爱怎么玩怎么玩!”
几个家丁狞笑着将那女子拖走,高灼脚下用力,脚趾夹着婢女的胸肉,见那婢女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高灼周围还围着几个公子爷模样打扮的青年男子,见到这个场面都是习以为常,司空见惯,没有丝毫反应,一个个怀里都是坐着一个甚至两个娇娘。
而最令左溪怒火冲天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一群人面前两丈远的地方竖着的十字架,上面捆着一个女子,浑身上下一丝不挂,露出白花花的肉,而那女子的周围围着几个家丁上下起手。
看着那女子脸上的痛苦之色,一群人都是哈哈大笑。
即便左溪再冷清,看到这里也觉得残忍,忍不住道:“你们王公贵族子弟平日里都是这么玩的吗?”
肖云扬偏头看着左溪,只是她的一张脸隐在树影中看不到表情,他回过头看着院内的酒池肉林,淡淡地说:“我在你眼中就是这般不堪吗?”
左溪不再回答,继续看着院子里。
被绑在架子上的女子嘴里突然溢出一丝鲜血,高灼一拍桌子吼道:“他娘的竟然还敢寻死!卸了她的下巴去将爷的铁马牵来!”
距离这么远,左溪也能听到下巴卸掉的咔嚓声,那女子惨叫一声,面无人色。
“什么是铁马?”
左溪扭头问肖云扬,看到身边的身影迟迟不动,过了一会儿才道:“就是一匹铁做的马,马背上长着一朵能绽放的铁荷花,女子坐上去……”
肖云扬一句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女子已经跳下树去,他心头一惊,伸手去捞却捞了个空,他嘴里骂了一句,扯断手中握着的树枝,将黑布往脸上一蒙,也跟着跳了下去。
左溪只听了一半,就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了,这一群道貌岸然的王八蛋畜生,简直不是人!
她本来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姓高的王八蛋,但是看到这里她觉得教训一下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这样的人留在世间简直就是一个祸害。
她从墙头跳进院子的时候,那群人还沉浸在无尽的欢快之中,高灼一脚踢开脚下的婢女,笑着对其余的几个公子哥举杯还想再说什么,扭头却看到一个黑衣人明目张胆地从墙头跳下,他惊恐地打翻了桌子上的酒壶茶盏,惊叫道:“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