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一个大夏国不起眼的小镇今天却是异常的热闹,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不是过年过节的日子,却隆重得连周边小城的人都纷纷来凑热闹。而此刻,最露脸的苏家更是宾客云集,外院和大厅喝酒的唱戏的,就连来回伺候的下人都是都是神采奕奕的,因为此刻大家都是一个心情,长脸!
“老爷,小白少爷来了。”一个下人高兴地向家主苏长云禀告道。
少爷是尊称,而小白却是小名,能让这样的两个称呼一起喊出来的人必是一个让人尊敬和愿意亲近的人。这个小白便别无他人了。
随着下人的通告,一个少年大步地走到了酒席前,一身素衣,不像别家公子那样的锦衣华服,倒也举止得体,自然。只是轻轻弯下腰,双手向前作揖。
“苏爷爷好,苏小姐好,还有这位美女好,街坊邻居们都好啊”
“臭小子,几年不见还是那么油嘴滑舌,这是青桁书院的院长,大夏国的帝师阎霓裳。今日可不得无礼,没规没矩小心老夫把你轰出去。”苏长云一声笑骂,也是提醒白鸟今日不可乱开玩笑。
“呃,院长大名小白自然如雷贯耳,大夏国三圣之一我可不敢造次,有道是圣人面前不说假话,院长是院长,美人也是美人可都不是胡言啊。”白鸟继续搭话,身体却早已落座,那神态就像回到自己家吃一顿家常便饭一样轻松,眼睛还看着阎霓裳,一脸笑意。
“啪”一声清响,阎霓裳放下了酒杯,脸上似乎还有一丝怒意。这一幕落到众人眼里却是心都紧了一下,就连苏老爷子都急了,正想着上前劝解,这小白平日玩笑惯了,今日这场合少不得要把轰出去才能消了这位阎帝师的气了。
“小白啊,这么些年了你这没皮没脸的优点倒是还保留着,看来这些年没吃什么苦头啊。虽然这次我来是为了书院的招生,不过我要愿意招个伙夫回去在后院砍砍柴打个杂倒也没人敢有意见,你要不要……”阎霓裳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个中的威胁只有白鸟能体会了。
这话落到宾客耳里倒是长舒一口气,看来小白跟院长还是就相识啊,倒是白担心一场,转而又是满满的震惊,这个平日这街头跟人笑骂嬉闹的小白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
“原来院长大人跟小白还是旧交啊,这小子在这可是赖皮惯了,想必你们相识也闹出过不小趣事吧。”苏长云陪笑道,不动声色地挑出了一个此刻大家都非常感兴趣的话题。
“切,有什么好说的,难得见上一面,夸她漂亮,她却想着拿我当苦力,院长了不起啊,不搭理你了。”白鸟一脸得不满,看不出真假,转而看向苏玲,却又是一贯的没皮没脸的笑脸继续说道:
“小玲,我跟这院子里的人不一样,他们来是为了一睹这位院长的风采,我可是特意来欢迎你一个人的。”
说罢,便取下了手上戴着的一串黑色珠子递了过去。
“喏,这东西一早就想送给你了,偏偏你成年关在书院,好不容易见上一次面,可把我给等来了。”
苏玲接过珠子,这珠子她并不陌生,一直都是见白鸟随身戴着的,通体乌黑只有在阳光下才会看到一道道像闪电又像波光一样的金丝,她一直以为那是什么奇异的宝石,等到了现在拿在手里才发现没有想象的厚重,好像是木头的,可能是刚从白鸟手上取下来的缘故手心竟传来阵阵暖意。
“小时候就觉得这珠子好玩,求着你送我,硬是不给,现在倒大方了,我还不稀罕了,回去我就把它赏给丫环去。”
苏玲想起小时候的事,有些好笑,又气气的朝白鸟白了一眼,只是把珠子在身上胡乱一揣。在一众人笑骂中只有阎霓裳静静地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青峰山上有一种崖木,通体乌黑,却汲取了千万年的灵气,隐而不露,非大修为者无法感受其内在的灵气,于是在别人眼里它就是一棵再普通不过的树。在他们修行圆满即将成圣之际,师父取崖木做成四串手珠,分别为它们刻入三道武意,四串手珠也就有了自己的名字。龙炎,寒月,飞星,它们都分别继承了青峰山人的战,傲,狂三种意志,唯独这第四串,它没有任何武意,正如这第四位弟子,白鸟。正当师父为此为难之时,白鸟拿起手珠把玩着说:“无相,它就叫无相,我看这崖木的纹理本身就很特别,隐而不露,像高山流水,又像大漠落日,却又什么都不是,它就是它,我也就是我。”
后来白鸟就是用的这串无相进入了圣境,青峰山上一共就他们师徒五人,彼此都亲如一家,白鸟辈分最低,但天赋和修为却是弟子中最高的,因为他的无相境竟然隐隐透着其他三人的意境,每每谈及此,白鸟都是一脸骄傲。
“无相也是一种相,师父说相由心生,我就不学师父那些什么武意,学了这个就不能学那个,选来选去都头疼,我学我自己的,我想我自己什么样就什么样。”
这话被师父听见了,又是罚他去砍黑崖树,师父说过黑崖树长得年头恐怕比这山还要长,一斧子砍下去,还没等第二斧头挥下去又已经长好了。师父罚人最喜欢这招,既有惩戒的效果,还能锻炼筋骨,就是累人!偏偏白鸟就是嘴巴不老实,三天两头就见他扛着斧头去崖顶。师兄师姐们看见了都不用多言语,只需一句话便能气得他牙痒痒,“又砍树去啊”。
“放下就放下吧。”阎霓裳看着白鸟和嬉闹的众人,回忆起往事,心头只冒出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那个听不见的师弟。看着热闹的一干人也没什么待下去的劲头,就跟身旁的苏家人说了几句,便由丫环领着去休息了。
“李酒鬼,这才喝到哪啊,我可听说我出去的这些时日你天天在我酒楼蹭吃喝的,怎么酒量不见长啊。”
“胡说,我那是帮你照看酒楼去了,你这整年整年没影儿的,今天要不是苏玲回来我们都见不着你。”
白鸟依旧和许久没见的老熟人们吵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