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忘不掉。”
不是忘不掉第一个男人的滋味,是忘不了她第一次爱的人。
简宁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随后,在顾景臣有扬起唇角笑时,她却往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可惜做得多了,就发现顾老师也很索然无味,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动作,一点情趣都没有,还是大叔比较温柔。”
顾景臣心里顿时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他猛地加速,车飚出去老远,冷笑道:“你温柔的大叔现在又在哪儿呢?我待会儿倒要看看,他将你教得如何了,是不是大有进步!”
简宁已被磨得皮糙肉厚的,无论顾景臣是飙车还是发飙,她无所畏惧,笑盈盈地应道:“好啊,许久未见,让顾老师检查检查功课,也是应该的。”
顾景臣恨透了她这种样子,自从她为傅天泽挡车,他一气之下觉得没意思,连命都不要惦记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他斗不过她,他便寻了个借口出国了,想着离她远点,久了大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他撂下她好多天,却一直都不能自在起来,跟谁在一起也没用,他心里漾着恨,一种喝干了她的血才肯罢休的恨,所以,他特意来寻她,让她不能轻易将他忘掉。
她倒好,死心塌地地对傅天泽,车祸前车祸后,都一样,真是够死心塌地的。
顾景臣暗暗咬牙,没出声,车忽然驶入了市中心一片高档小区,他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就拽着她往车外拖,隐而未发的情绪这会儿才飙到了顶点:“来,让顾老师检查检查功课……”
他的声音不大,可语气和动作都非常粗鲁恶劣,简宁的脚受了伤,被他拖出去的时候疼得要命,她不想忍,便叫起来:“疼!”
顾景臣会心疼她,那就怪了,她以为她是谁?他不过是看上了她的身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地想要压着她,她以为她一叫,他就会放过她?
“宝贝儿,现在还不是叫疼的时候!”顾景臣俯身将她从车内抱了出来,动作大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扔掉她。
简宁的脚踢到了车门上,疼得她全身一阵痉挛,她再不能好好地跟顾景臣这个禽兽讲道理,她在他怀里挣扎,扑上去咬他的耳朵:“顾景臣!你疯了吗!你脑子有毛病吗!我疼!我脚疼!你他妈聋了吗!”
她的声音是清脆而悦耳的,可声调很高,叫他名字时一气呵成的语气和停顿让顾景臣浑身一僵,他以为自己又产生了幻觉,怀抱中抱着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死去的爱人,简宁。
每一次,她都是在这种昏暗的场合下让他精神错乱,以为认错了人,他再不拉扯,只用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怀着的她:“你到底是谁?说!”
简宁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她的双臂抵在他的胸口,逃脱不出他的禁锢,她有些明白顾景臣的魔怔从何而来,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也不回避,只是笑:“四少以为我是谁,我就是谁,在你的眼里,我还能是我自己吗?几次三番的问,你有毛病吗!”
她在打太极,却不再直呼他的姓名,顾景臣心烦气躁,他不是第一次将她认错,但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怀中这个女人与简宁没有任何地方相似。他上午才去过蓝山公墓园,见过简宁的坟墓,她的笑容无人可比。
“你也只配做你自己。”顾景臣忽然悠悠地开口道。
在简宁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时,顾景臣已经将她放了下来,她一只脚受伤,只能用一只脚站立,后背倚靠在了车身上,她叫:“你要把我丢在这儿?”
她相信顾景臣做得出来这种事,她现在废了一条腿,要想爬出地下停车场可不容易。
顾景臣却没她想象中无聊,他去后备箱将她的轮椅给取了出来,随手推到她面前:“丢你在这儿,倒是能解恨,可对我有什么好处?”
简宁看到轮椅,才稍微放心了点,矮身小心地坐了上去,她不理会顾景臣的冷笑,已经注意到停车场内的车多数很高档,便问道:“四少要检查我的功课,为什么不直接去宾馆?”
顾景臣已经握住了她的轮椅,坏心眼地往前一推,简宁跟着轮椅一起滑出去足有十米,她惊恐地捂着脸,快要撞上墙时,轮椅又被人从后面扣住,一动不动了。
顾景臣的笑在她的头顶处传来:“残疾人也挺好玩的,这么有意思的运动,我们以后多来几次好了。吓得小脸惨白,更漂亮。”
他的恶趣味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简宁被顾景臣推着进了电梯,任他嘲讽,她只是间或附和一声,谁在谁的眼里是傻瓜,她可一清二楚。
她偷偷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开机,有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可电梯里信号不好,她的消息怎么都发不出去。等电梯门开了,顾景臣推着她往外走时,信号才终于来了两格。
点击,发送。
成了。
她心里暗喜,又将手机塞回了口袋。
顾景臣的脚步停在了一间公寓前,他拿钥匙开门,推着简宁进去。
简宁坐在轮椅上,环顾左右,看到这是一套刚装修好的公寓,她曾跟顾景臣提过别的情妇都有房子车子珠宝什么的,顾景臣这是打定了主意正式开始包养她?
这套公寓,就是用来包养她的金屋?
“四少,这里……”简宁不动声色地问道。
顾景臣笑:“宝贝儿,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我们见面也方便点。”
他果然没有任何要放了她的意思,即便在她再三强调爱着傅天泽对傅天泽至死不渝之后,他仍旧不屈不挠地要困着她。
简宁到了这一刻,已无所畏惧,既然顾景臣想玩,那她就陪他好好玩玩,这后果,就由该负的人来负吧!
“四少果然想得周到。”简宁开口,不知是在夸他还是损他,态度却很坚决:“但有些事得提前问清楚了,大家才不会显得尴尬。”
“你问。”顾景臣也不知她会说出什么来,挑眉让她继续往下说,他以为一心掌控着她的命脉,哪怕她有一百个翅膀也飞不出他的掌心。
简宁也不含糊,虚心求教道:“四少说让我以后安心住在这里,意思是将这公寓送给我了吗?还是租的?在别人的地方上,我可安心不了。”
顾景臣觉得好笑,他记得她很早就想要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他以为她高兴,点点头:“你喜欢,送给你。”
简宁的脸上瞬间浮现出贪婪的神采,很像是偷了腥的猫,她得意的样子都在顾景臣眼里,满意地滚着轮椅四下转了转。
等她从卧室里出来,却歪着头很认真地对顾景臣道:“虽然我很贪心,很虚荣,也可以忍受四少的金屋藏娇。但即便如此,我的心里仍旧只有大叔一人,四少可以忍受我的人在这里,心在大叔那儿吗?或者,可不可以接受我带着大叔来这儿做做功课练练技术呢?这么好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浪费了总不好吧?”
顾景臣的笑脸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他本是斜靠在墙上的,为着她的虚荣和贪婪鄙夷着又开心着,这会儿听她说出这番话来,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掐死她!
“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顾景臣直起身体,咬牙切齿地盯着她。
简宁好像一下子害怕起来:“四少,你不是说过将这里送给我吗?难道我不可以随意处置?带旁人来教教我技术,以后更好地四少服务,难道不划算?连学费都省了呢!”
她越说越不要脸,顾景臣的脸色铁青,上前一把将她从轮椅上拎起来,大步走进了卧室,狠狠地摔在了干净的纤尘不染的床上,白色的床单立刻起了褶子。
简宁的脚撞到了床沿上,疼得她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却还忍着,媚眼如丝地勾着顾景臣,软软地笑道:“四少好像不大高兴,为什么不高兴呢?我爱着大叔,你是知道的,我要走,你堵着我,我只得依了你。我又不是四少的妻子,没名正言顺进你们顾家的门,你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她的逼问声音越来越大,一直拔高到了顶点:“或者,是四少有毛病,见不得别人恩爱有加,心黑得能挤得出墨汁来,能拆散一对就是一对,所以这样丧心病狂?可有人爱着你吗?你不过就是个没人爱的可怜虫,一辈子孤苦伶仃只能找些弱质女流下手!”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四少,多谢四少付的那些初夜打赏费……像四少这种阅人无数的男人,也不过如此,连******修复过也看不出来,还自以为得了我的初夜,几次三番不忘旧事重提,是不是还很得意?”简宁的笑带着许多嘲讽,直刺向顾景臣:“呵,我的初夜早在八百年前就给了一个畜生,四少不过是另一个畜生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
顾景臣被她的话刺激得额际青筋暴起,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不要命的女人,敢在他的面前大放阙词,他若是还有理智,肯定会知道她言语之间的漏洞,初夜时被下药的她,哪来得及去做伪装?何况她根本就不曾在初夜过后拿他的打赏。
然而,这一刻的顾景臣被气疯了,他矫健的身体豹子般朝简宁扑了过去,双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压在了床上,喝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