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结束后半月有余,顾谨语才收到家书。待她从庄子上赶回家中,顾致诺的遗体已经被安置在棺木中。
一片缟素,顾良言孤零零的跪在自家大哥的灵前。转头看到顾谨语的刹那间,终究忍住没流泪。换了一身白衣,顾谨语跪在顾良言的左侧,看着自家小弟红红的眼眶,心如刀绞。
顾致诺的丧事从简,除了顾谨语、顾良言姐弟俩,只有顾致诺的副将和少数忠仆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她们顾家人乃是戴罪之身,包括死去的顾致诺和活着的姐弟两。
将顾致诺安葬后,顾谨语带着顾良言回到庄子上。为数不多的忠仆跟随姐弟二人来到庄子上伺候,曾经显赫一时的顾府则门庭冷落,无人问津。
等到邻国使臣来帝都求和的时候,百姓们想起为国捐躯的顾致诺!众人想要去拜祭一番,奈何找不到陵墓所在,再加上顾家乃是戴罪之身,前途未明,最后也就作罢了。
此时在一所乡下的庄子上,顾谨语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带着顾良言去求医。顾良言自幼身子较弱,除了时不时地小病小灾之外,还有从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心疾。这些年来,顾家为了治好顾良言这毛病,遍寻名医未果,只得小心翼翼的养着,生怕一个不下心小少爷就没了。这些天顾谨语收到消息,之前多方打探的神医就在帝都下面的小镇子上。顾不得其他,赶紧收拾东西,拉着幼弟乘上马车去求医。
春末时节,路边的枝桠开始疯狂地抽长,姐弟两个人靠在马车里的软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顺便欣赏一下万物复苏后的生机。
“阿姐,我怕。”说着不自觉的靠近顾谨语,其实对于生病这件事情,顾良言早就习惯了,毕竟他身体差。只是随着年月的增长,他发病愈发的频繁,心里的恐慌也不断地扩张,但这些都在他的可掌控范围内。只是顾谨语对于他的身体过于关注,整个人紧绷着一根弦,不知道哪日就断了。没有想出长久的法子,顾良言只得如此分散姐姐的注意力。每每听到顾良言害怕,顾谨语哪里还有其他心思,忙着安慰弟弟去了。
“放心,这次一定会找到的。”说完摸摸顾良言的头,对于这个弟弟她向来是全心全意的。
“恩。”说完疲倦的合上双目,依偎在顾谨语身边。许是时间太赶,顾谨语也有些疲倦了,闭目养神……姐弟二人就这样在车里补眠。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小姐,到客栈了。”
“恩。”
顾谨语和顾良言下了马车,车夫去给马喂饲料。这个地方是链接小镇和帝都的枢纽,除了几家客栈外,别无他物。车夫选的这家客栈,算是条件最好的,不过她们姐弟两的运气显然不太好,客栈居然满了。
“客观,实在是对不住,小店已经满了。”
“真的没有房间了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