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不舍,离去也早已成了定局。
黎楚昭最后谢绝了楚越说的给他配人,独自一人上了路。临走时托楚越送信给韩嘉那三人。无论如何,终究是认可了的朋友,走时总是要说一声的。最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目光殷切:“这是予你的。”
楚越拿着信,默然。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他这么说:“珍重。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别忘了写信告诉我你的近况。”
再怎么不舍,离去也早已成为定局。
兄弟两人,一人留守京城,一人远走他乡。留下的朝堂之间周转,远走的荒野之中辗转。说不得谁比谁更好。然而那都是他们的选择,无怨无由。旁人也说不了半句。
却说黎楚昭这方出了家门,怀揣着条并不清晰的线索,要寻找楚爷爷他们的消息。
黎楚昭虽是离开,却没有带太多的东西。楚越当时对黎楚昭说,到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给了他一方玉佩。楚家百年历史,虽现在凋零得只有四个人了,但家底却是相当之厚的。不说是顶顶有钱,却也四方都有楚家的产业。
虽然楚家百年盛名,被一朝打压得如此,但楚家只是顺势而为,底蕴仍在。哪怕在外人看来楚家在楚老爹弃戎从文时,就已一种可见的速度败落了,尤其是楚家两个小的,也就是楚越楚昭,一个风流,一个纨绔,看起来分外不成器。
黎楚昭马不停蹄的出了京,往南而去了。路上天热口渴,他就找了一个茶棚坐了下来。
如今正是六七月份,正是炎热的时候,正午尤甚。现在正是正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毒辣得似乎要晒掉人的一张皮。黎楚昭想着,等到太阳小些了再继续赶路,找了个空桌坐下。在这里歇脚的人,也大多是这个想法。
黎楚昭饮了一杯茶,看见背对着他的桌子上坐着个白衣男子,桌上放了把瑶琴。虽未见到他的面容,可这人光是一个背影就足够触动人的心扉。不知正面又是如何的风采?
虽然这么想着,但也是想想而已。他又不是个蠢货,会以为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自以为是上去搭讪,惹得别人不高兴。况且,江湖之中,要处处小心。
正在这时,茶棚外来了一群人,看起来一个个都是粗莽高大的莽汉。这一群人中,有的打着赤膊,有的半卷着衣衫,不断用衣服下摆扇着风,嘴里咒骂着天气的炎热。
茶棚中坐满了人,只有黎楚昭与那白衣男子一人一桌,有多显眼自也不必多说。黎楚昭嘴唇紧紧抿着,面色冷淡,看起来就不太好惹,而那白衣男子不管他表情如何,他带的那把瑶琴都在向众人昭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柿子当然要往软的捏。这是世人都知道的道理。
那群莽汉进了茶棚,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向白衣男子喊道:“兀那小白脸,你起开去别桌!”
男子充耳不闻。那群莽汉走到白衣男子桌边,愣了一下,大力拍了拍他的桌子。
白衣男子唇齿轻启,声音带着一股子清泠:“小白脸说谁?”
“废话!当然是你!长得跟个娘们似的!……你滚不滚?不滚别怪兄弟几个不留情!”
黎楚昭叹息。总觉得那群莽汉不会有好下场啊。
白衣男子抱起了瑶琴,众人都以为他是被吓住了打算离开了。
不过大家很快发现了不对。男子坐在那稳若泰山,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话说你不走你拿什么瑶琴?你拿了瑶琴又做什么还不走?你想干什么?这不是误导群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