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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Thre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the Lake(上)

从泸沽湖镇出发,这是泸亚路的第一天早上,基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供我胡思乱想和瞻前顾后。之后的每一个骑行日里大抵也是这样。临出发前在镇上的最后一件事是尽量把泸亚路可能买不到的东西备齐,尤其是一些小件,万一要用的时候缺了会影响整个行程。时间还早,街上大部分商店都没营业,在镇上转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一个开着门的小药店,补充了一些葡萄糖和外伤急救的药品,又买了干粮。这才安心离开小镇,向着泸沽湖出发,好在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

环湖公路路感平缓舒适。高山中的泸沽湖,湖面如镜,映着岸边大大小小的山,山间的白色云层低得像要碰到水面了,水天之间蒙着若有若无的雾气,天空清透的蓝色和湖水浓郁的靛蓝色,分也分不清。湖边懒懒地横着无人的木船,昭告着这样的闲适不属于才刚刚出发的我们。希望当一切结束后,也能有这样一个地方,让人整天整天的在边上发呆。到大嘴村后,我们离开环湖公路,由路口上了一个小土坡,坡上有条比想象宽一些的土石路,能看到长长的下坡之后这笔直的路穿过村子,通往远处青色的群山。我们要找的路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一阵颠簸,从土坡冲下来,看到一条用石块填成的公路,表面还算平整,之前的资料似乎说过这叫做土石混合路基路面,可能是最低级别标准的乡村道路,也可能是为修铺装路做准备的毛路或路基状态。路边是干净的绿色,翠绿色的麦田,苍绿色的矮树,嫩绿色的野草。很久都见不到一辆机动车,只有零星的村落,木头搭成的房屋,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散落道旁,像本来就是从土地中长出来的一样。骑了一阵,开始时的土石路早没了踪影,我们脚下的路彻底变成了那种典型的乡间小路,只是把土简单夯实平整过,勉强有一车半宽。这两天刚刚下过雨,到了比较低洼的地段,路上出现大大小小的水坑,到最后已经完全没有路了,只剩没长草的一大片裸露土地,尽头是个大水塘,上面有附近村民用木板搭的一座小桥,可能是原来的路已经被水淹没了。把车推过桥后,就又有公路接上了。

上午经过的一个补给点是永宁乡。这里是过去的土司知府所在地。在乡上一个摩托车修理铺里我们又补充了一些补胎片和润滑油。这一天里大部分时候路面只有一些小的起伏,还是比较平缓的,一条清澈的小河一直陪伴着我们,近处是波浪般的田野,烂漫的野花,远方是矮矮的山包,低低的卷云,蓝蓝的天空。路上偶尔碰到的乡民都对我们露出舒展的笑容。心好像放松了下来,很久没有过的感觉。眺望四周,没有跳眼的人工建筑,没有大型车辆来来往往,没有过度生长的大片齐整农田,平地的面积很有限,这是不同于平原乡村的一种罕见氛围。而在这静谧恬美的小路上骑着,我和船长好像也慢慢地融入到了这个绿色的世界中。跟上了这里缓慢而纯粹的节奏。

下午又路过一个补给点,应该是前所乡。虽然是乡,但是就一条街,找了半天,终于在街上发现一个窗口小的几乎找不到的小卖铺,只看到饮料和几袋零食,补了水,问人家有没有针线包,本来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人家还真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万能乡村杂货铺么?听说从这里去木里大寺不远。这里还属盐源县辖区。我们在村口的大树下乘凉歇息一会儿,躲过了一天最热的时候。

从颠簸的斜坡上俯冲下去,微风拂过脸颊,天气一直很晴朗,气候干净清爽。路上看到有,两个村民在河边拿着鱼网和小船,仔细一看竟然是在电鱼,还好只是浅浅的一条小河,影响范围应该不大,这算是今天看到的一件很令人不快的事情。路开始变窄,我们开始渐渐爬升,田野和村子已经慢慢地低于路面以下。不知不觉两边的视野变得狭促,一拐弯我们进了一个峡谷,光线一下子变暗了,温度也低了一些。谷底是一条清澈的小溪,虽然水流不大,但小溪流过巨石和落差时造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瀑布,白色的水花四溅。溪水流到峡谷最地处变成安静的浅滩,潭底的碎石块清晰可见,抬头能看到狭窄的峡谷中间露出的一小片蓝色天空。

沿着清凉的峡谷骑行,也不知路有多长。突然一个转弯,眼前现出一片开阔的田野,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出了峡谷。这是比上午更浓重的大片绿色和黄色,鲜艳的有些耀眼。深深浅浅的色块,从平地一直铺到山坡的红土上,天空里,云朵的边缘泛着紫色,远处是连绵不尽的高耸山脉。不知为什么,我们俩都呆住了,谁也没有说话。当下说不出峡谷外的景色和之前的到底有本质上不同,可是却能感受到经过了一个峡谷,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一个地区了。我们离高山很近了,从明天开始,路会越来越难走吧。可是这时却已没有了出发前的那种担忧焦虑之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这就是群山脚下的最后一个村庄,屋脚蒙古族乡,平时来这里的外人不多,据说是好几种民族混居的地方。在村口打听住处,按乡民说的找到一个家庭旅店。旅店虽小,但是很舒适,木头搭起的房子,上二楼的梯子有点陡,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太阳很快就就落山了,我们吃过晚饭,尽管屋里有电,村里却黑得连路都看不到。坐在院子门口看天,没有月光的漆黑夜空,依稀看得到几颗星星,微弱的光芒,若隐若现,让人安心。这是在平缓的起伏路上颠簸的一天。路上不知疲惫,此刻躺在床上,却浑身酸疼,有点动弹不得了。眼前挥之不去的仍是车轮、麦田和路。

第二天有三十多公里山路,连续上坡,因为路况和坡度未知,所以我们决定早点出发。屋脚村对面的山好像没有正式的名字,有的攻略上说叫菩萨山,问过当地人有人说叫屋脚垭口,到了山那头,人们说叫它叫折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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