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郑邈一大早就起来,命德力去曹夫子家告了假,经过昨晚的思虑他想尽快地把事情弄清楚,可是没心情上早课了。巳时,李霄赶来:“公子,那几个人一大早就分开去了城中那些大型的车马行、商队,只是问有没车队他们想运送货物,不过也奇怪城中大型的车马行和商队的要嘛被租赁要嘛去进货,没有让他们租到。另外一人去了府衙,打听城中府兵最近有没有调离。公子你说会不会他们真的只是生意人,但是生意人打听府兵做什么呢。感觉蹊跷我就先回来报告,德力他们还在那边盯着。”
听了李霄的话,郑邈也有点摸不到头脑,府兵?车马队?想了许久,忽然他想起父亲说过命大哥去梧州商量粮草兵器运输的事,会不会……郑邈想着立马道:“李统领,你马上跟我一起去禀告母亲,这可能是件大事!德力你先去娘那边说我又很重要的事跟她讲让她不论在做什么都先放放,我跟李统领随后就来。”
德力立马先出去了,郑邈李霄俩人也快步出去,路上郑邈问:“李统领,昨天监视他们有没有发现有另外的人跟他们接触。”“没有,就那五个人,今天早上有四人出来,客栈还留了一人,德明在那盯着。”
来到宝和苑,王夫人已经在书房等他们。“娘”,“夫人”。
“邈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找娘,还跟李统领一起过来啊”
随即郑邈就把昨天和今天所发现的事告诉了娘亲,王夫人听完,没有作声,只是吩咐李霄,“李统领,你回去继续监视,有什么事情继续来报。”
李霄出去后,王夫人开口问道:“邈儿,这事你怎么想的?”
“娘,你说会不会跟父亲准备的事有关?”
“你父亲最近一直在准备粮草和兵器秘密运输的事,而且非常动静很小,一般人都不知道,就是府里也很少人知道.”
“郑乙!”王夫人唤了一声,只见一个黑色劲装的三十几岁女子从书房屏风后走了出来,抱拳躬身道,“见过夫人,公子”“邈儿,这时府中的影卫。”
“郑乙,你马上赶往北线大营,把刚刚邈儿说的告诉都督。”
“娘,什么是影卫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家中还有这些人。”
“娘等等跟你解释,藤儿,你去吧郑总管叫来”娘亲唤了贴身丫鬟进来。
等丫鬟走后,他娘亲跟他说道:“影卫是你父亲当上北线统领后,秘密组建的卫队,主要是保护家中安全和处理府里不能出面做的事,这些人都是孤儿或是你爹从军中挑出来的天赋很好的人,他们基本都是武师巅峰或先天之上的修为,分为天干和地支命名的二十二个小队,每队十人,影卫中还有三个宗师级的供奉,这是我们府里最强的隐秘力量。你身边的德明就是其中的一员。一般每个世家都会有暗中培养的力量,处理不方便的事。当年你爹为了组建这么一支队伍可花了不少心血,娘还从你外公家借了好几人过来训练他们,但是你父亲毕竟根基弱,跟一些世家大族的暗中力量还是不能比,虽然这些人实力上不弱,但人数上却一点也不占优。这些事因为你还小,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郑邈娘刚说完,府里的管家郑福就走了进来:“夫人,小公子也在啊。”
“福伯”郑邈喊了一声,郑总管年已花甲,在郑邈爷爷在世就是家里的管家,府里的人都很尊敬他,都称他福伯。
“福伯,你去城东立字巷的茂学书坊,把潜龙司在北拒城的林镇抚找来,说我要事相商。”
郑邈抬头不解的看着娘亲问道:“娘,这潜龙司到底是做什么的?”王夫人笑着解释道:“潜龙司是我们大离王朝由皇室执掌的密谍机构,在内是监察百官和扫除他国安插的奸细,在外是打探敌情。潜龙司有一位司首,之下有正副指挥使,然后就是各地的镇抚使。潜龙司在每个州都有分支机构,在北境州就是在这拒北城的茂学书坊,这个林镇抚是北境州潜龙司的最高官员,他与你舅舅相交不错,跟娘也很熟,等等他来了你就喊他林叔叔。你发现的情况,如果这些人真是他国的密谍,这件事还是让潜龙司处理比较妥当。”
不一会儿,一个穿青衫的中年男子跟着福伯进来书房,跟郑邈娘亲打了声招呼,“王贤妹,这么急喊我过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邈儿,见过你林叔叔,把你对我说的事情跟林叔叔再讲一遍。”
于是,郑邈把事情又叙述了一遍,听完林镇抚脸色一变,说道:“这事非同小可,王贤妹你可能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了打个北乾措手不及,朝中二品以下的官员都不知道我大离要对北乾用兵,为了抓紧时间,掩人耳目,战争物资的运输都不是有军队直接来调运的,而是委托各州的大型商队和车马行分批来运输,秘密运往北线大营,如果那几人真是北乾奸细,要是走漏了风声,让北乾有了准备,那郑都督的奇袭之策就会落空,到时开战对我军可能会造成重大损失。不行,我要立刻安排先把他们抓起来再说。”
说完,林镇抚朝郑邈问道:“贤侄,他们现今都在何处,我安排人马上行动。”
郑邈思索了一会提议道:“林叔,我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贤侄你说”
郑邈理了一下思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林叔,既然我们现在怀疑他们是北乾的谍子,贸然把他们抓起来反而会使北乾有所察觉,还会派更多的密探前来刺探,到时就更加难以设防。再说现在也没确凿的证据表明他们就是密谍,不如先秘密地从他们在翠青苑的那个暗桩入手,搞清楚他们的身份。再顺水推舟放给他们消息,迷惑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等北线大营大军出动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到时他们是不是奸细也不重要了。”
“但是他们已经察觉粮草运输的线索,如果真是北乾的奸细,我怕他们把消息传回去,到时就是抓了也为时已晚。”
“所以要放假消息给他们,这些人不是察觉了车马行的事吗,索性我们就想个对策,让他们发现这些车队商队就是被官府征用了,但要运输的东西我们可以迷惑他们。现在不是跟那些商队车马行的主人说的是运送土货去离都吗?不如放消息说是进献给皇帝陛下的贡品,今年不是太后的六十生辰嘛,就说皇帝陛下要给太后做寿办庆典,但是不想搞得世人皆知,为了低调行事,所以租赁了那些车马行的车队运送。这样也能迷惑其他州的密谍奸细。如果他们真是北乾奸细,这样做既能打消他们的疑虑使他们不会揪着线索不放,又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大离将要办庆典,这时候皇帝陛下肯定不会对他国有所行动。另外监视他们传递消息的人,从中阻扰但不要阻止,为父亲多争取时间,等他们消息来来回回察觉不对时,我们大军早已开拔出发了。”
“林叔,你认为我这个方案可行?”
林镇抚听完,不住地点头,一拍椅子的扶手说道:“好一个声东击西,这一计策真是太好了,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王贤妹你可生了个好儿子,外界还说郑都督的四公子不学无术,看来传言有误啊。等这事告一段落,我一定上禀陛下嘉奖你。”说着还拿出一块令牌递给郑邈“这是我在潜龙司的令牌,以后在这北境州要是有事找林叔帮忙,就拿着令牌去我们的据点,即使我不在你也可以命令他们做事。”
“谢林叔叔,林叔叔你缪赞了,我只是恰好碰上这事”郑邈接过一块刻着镇字令牌。
“贤妹,林某先告辞去安排事情了,贤侄你派去的人可以撤下来,我会换上我们潜龙司的人继续盯着。”说完,林镇抚就离开了。
这时郑邈发现她娘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他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真是娘的乖儿子,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聪明啊,连太后做寿都能利用上,说是不是有高人指点你,不然怎么连你林叔都想不到地计策会让你想出来啊”
“什么高人啊,我昨晚可是在床上想了一宿,才想出来的,你不相信孩儿的聪明才智啊,我可是你生的呢。”
“行了,你就别自夸了,我的邈儿到底是长大了,会为你父亲分忧解难了。”王夫人说着走过来抱了抱儿子,“好了,我要给你父亲去封信,告诉你父亲,让他别为这件事担心。”
“娘,你说这场仗我们会不会赢啊!”
“娘也不清楚,就连你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尽人事看天命了。不过要对你父亲有信心,你爹别的本事不大,行军打仗这么多年可没输给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