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彦清放下茶盏狭长的眸子中闪烁着几分笑意,嘴角微勾看着拓跋霆。
“人选?北疆此次和亲的女子若是彦清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此次一同来的拓跋公主吧。”
拓跋霆面上正色,这明摆着的事情,辜彦清能够猜得出来并不奇怪,遂点了点头。
辜彦清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往前迈了几步,食指轻轻拨弄着扳指。
“拓跋嫣然是北疆皇后的亲生女儿,也算是北疆的嫡公主,作为和亲对象来看,位分上到是当真不低。可经过四国朝会,拓跋公主的作风和品性可也有些遮掩不住呀。”
拓跋霆听着辜彦清此言,心中有些不忿,但却也不可否认其分析的客观性。
拓跋嫣然在四国朝会之时的表现的确算不得出色,且不说沐青曼大露锋芒,就她同现在大沥通缉的那位沐水莹之间做的下作勾当,明眼人也并非看不出来。
可拓跋嫣然与大沥和亲并非其个人的幸福荣辱,而关系到北疆日后朝局和国际优势,绝对不能出任何错漏。
如今的大沥,左右不过两位皇子把握前朝后宫,一是辜风傲,二是辜彦清。
拓跋嫣然独在大沥孤掌难鸣,少不得辜彦清帮衬。
哪怕明知同辜彦清交涉,无异于与虎谋皮,可辜风傲的性格太过冷傲又正直,实在是毫无下手之处。
事到如今,拓跋霆和拓跋嫣然在辜彦清这里也当真是,打落牙齿活血吞,没有任何办法。
拓跋霆虽然为人暴躁,但是却并不傻,捋顺了思绪,面上勉强露出几分笑意。
“嫣然年纪还小,自小又被皇后捧在手心,难免是骄纵霸道了一些,过几年性子稳重了自然就好了。再者说,她终究是个女子,日后嫁入大沥,为人妇为人母,那性子自然也就懂得收敛了。”
辜彦清对于拓跋霆给出的答案不置可否,却也并不表示认同。
“性子固然可能改变,但那毕竟是不确定的事情,娶妻求贤淑,拓跋兄可是让我们大沥的某位皇子用正室的位子在赌呀。”
拓跋霆摆了摆手,对于辜彦清这样的说法似是有些不认同。
“说什么赌,嫣然虽然贵为公主,但日后是在大沥生活,在外是北疆的公主,在家也不过就是个妻子。妻子听不听话,在于夫君如何管,难道一个女人,男子还收拾不了?”
辜彦清这么一听故作几分惊讶。
“拓跋公主可是北疆的公主,就算与我大沥联姻,想来也不是说碰就碰的,拓跋兄这么说就不怕日后令妹在大沥受欺负?”
拓跋霆倒是不以为意,对他来说拓跋嫣然不过就是一个巩固国力的工具,身为公主她享受着常人无法拥有的荣耀,为国家所牺牲也是她的宿命,她没得选择。
她的利用价值仅限于和亲拉近两国关系,然后蛰伏在大沥伺机而动。
至于她生活的好不好,并不在拓跋霆的考虑之列。
“嫣然有嫣然自己的人生,她嫁入大沥便是大沥的人,北疆不会过多插手,这一点王爷还是可以放心的。”
辜彦清含笑点了点头,瞬间到是觉得似乎有了几分兴致,回到座位坐好,漫不经心轻问。
“既然拓跋兄对于两国和亲这么有诚意,不妨说说,我大沥的皇子中可有哪位是您看得上眼的?”
拓跋霆见辜彦清松口,眸中多了几分深意,深邃的视线落到辜彦清阴柔的侧脸,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若说这大沥的皇子中,论起容貌才学,怕是无人能出王爷其右。不知王爷是否有意,看得上我这嫣然妹子,那丫头虽然性子泼辣了些,可模样和身段可都是说得过去的。”
拓跋霆说的轻松,可辜彦清却听得眸光一冷。
好一个拓跋霆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拓跋嫣然若只是个联姻的女子,给谁都无所谓,但身为北疆的公主,娶了她就等于同王位失之交臂。
拓跋霆是觉得他辜彦清傻,还是大沥的皇帝已经老得看不清楚时局。
如此想着辜彦清的笑中透着几分微凉。
“拓跋兄这玩笑开得可是有些过了,大沥的才俊多如牛毛,便是兄弟之中彦清也绝对称不上出挑的。这等美人恩,彦清可怕是承受不住,再者说大沥之人都清楚彦清虽然身为皇子,但生母早逝且地位低下,虽长在静雅宫内,可却是幼年过继给娴妃娘娘才承了个席位。拓跋公主既然是嫡出,那出身上和彦清便已然是不搭的了。”
辜彦清说的轻松,但字字句句都透着拒绝,拓跋霆的面子有几分挂不住,拓跋嫣然虽然是不怎么好,可怎么说也是他妹妹,被人视作烫手山芋,还真是连带着让他也失了颜面。
“本皇子倒是觉得王爷就甚好,大沥皇后膝下无子,如今成年的皇子按说也都算不得嫡出,您这推脱可是有些牵强了。”
拓跋霆面色不渝,声音也透着几分生硬。
辜彦清冷冷一笑,手指在桌角轻轻敲了几下。
“若说到大沥最为尊贵的皇子,拓跋兄能想到的只有彦清?”
辜彦清不答反问,倒是让拓跋霆喉头一哽。
是呀,在大沥之内若说身份最贵重,民望最高的皇子,自然是辜风傲无疑。
可是辜风傲这人性子太冷,传言便是皇帝也不能勉强与他,再者说他军方势力浓厚,更是大沥有名的战神。
此次大沥大败西戎大军,就是这位璟王殿下的手笔,其冷傲孤高,漠然于世的程度可非一般。
难道北疆请婚他就会乖乖就范?
“王爷的意思是,璟王辜风傲更为合适?”
辜风傲见拓跋霆还不算太笨,面色稍霁,轻轻点了点头。
“难道拓跋兄不这么认为?”
拓跋霆面露几分难色。
“可那位王爷,似乎并不是任人摆布之人,大沥皇帝可从未勉强过他。”
辜彦清坐直了身子,唇角的笑意透着几分阴森。
“身为皇子有身为皇子的宿命,有的时候他是不能选的,三日后使臣馆,拓跋兄只管相邀璟王,他只要赴约,本王便能让他不得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