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城墙上,此时没有巡逻的卫兵,只有辜风傲和沐青曼两人。
远远望去,一片灯火通明,一明一灭的花灯在被黑夜笼罩的京都,像是天幕中的星星。
沐青曼看着远方的美景,嘴角也不自觉的染了几分笑意,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站在高处看着这京都的万家灯火,会是如此壮美的景象。
“这个地方不错吧,本王一直觉得上元佳节,站在这处看花灯是最美的。”
辜风傲上前两步,来到那城墙边缘,望着远处的美景,嘴角也是舒心的笑意,微微偏头低声说道。
沐青曼来到辜风傲身边,手扶上冰凉的青石,眺望远处。
“的确是青曼看的最美的一次花灯,殿下十岁便奔赴沙场,怎会发现这种地方?”
辜风傲眉心微拧,嘴角的染了几分苦笑。
“往日不同今时,本王的生辰赶在上元佳节,往年父皇摆驾凌华宫与母妃共度佳节之时,难免会顾不到我,那个时候我和子归便很喜欢到这里来看花灯。当日年纪小轻功也是一知半解,为了爬这个城墙,我和子归经常磕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现在想想也真觉得不可思议。”
沐青曼闻言看着辜风傲的眸中多了几分心疼。
后宫的女子自然都是以侍奉君王为第一要务,以安国公府的势力,早些年,皇帝上元佳节若不是宿在皇后宫中,定是要去凌华宫陪着安贵妃的。
倒是可怜了辜风傲小小年纪,每到生辰难免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也许对辜风傲来说,这天下最为豪华奢侈的盛宴,也比不得有个人在他身边陪他。
可是如今,那个陪在他身边的人,却绝不可能是自己……
沐青曼的眼睛有些微酸,垂眸间吸了吸鼻子,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转移话题。
“近十年前的殿下,轻功能够飞上这么高的城墙已经是个中翘楚,言公子体弱,你那时候带着他有些磕碰倒也是在所难免的。”
辜风傲微微转过头来,看着沐青曼高深一笑。
“那个时候,说是子归带着本王飞才算贴切,儿时的子归轻功可比本王厉害了不止一星半点。”
沐青曼不禁万分诧异,想想那言子归那儒雅公子弱不禁风的模样,实在有些想不出他飞檐走壁剑指江山的样子。
“原来言公子也通武艺,倒是让青曼有些诧异了。”
辜风傲神色微怔,鹰眸深了几分,幽幽叹了口气。
“若不是因为我,他今日定然也是名扬天下的英雄男儿。”
沐青曼凝眉,很是不解,还未等再继续询问。
便见辜风傲深吸了口气,敛去方才那忧伤神色,对着沐青曼爽朗一笑。
“今日高兴,便莫要再提那些忧伤往事,青曼的舞姿卓绝,今日便看看本王的剑舞品评一二如何?”
沐青曼微怔,眸中闪过几分讶异。
“殿下要为青曼舞剑?”
辜风傲含笑抬眸,解下身上的披风垫在城墙的青石上,抱着沐青曼坐到披风上,退后几步右手一动,腰间软剑已然抽出。
寒光萦绕着剑刃,更衬得辜风傲越发英气逼人,映在沐青曼的一双桃花秀眸中,似是要被狠狠刻进心里。
辜风傲似是天生适合执剑之人,拿着剑的辜风傲俊逸中透着几分狂卷,再配上他自身浑然天成的冷傲,全然让人移不开视线。
只见辜风傲对着沐青曼浅浅一笑,脚步微收,横剑刺出一招,顺着剑身旋转而去,向后仰倒,一道剑花不觉之间已经挽出,剑尖触地整个人飞跃而起,凌空之间剑转流云,端的是英气逼人。
沐青曼看的不禁有些呆了,此时并无丝竹之声配乐,但辜风傲的一挑一刺,都着实让人惊叹。
沐青曼不通武艺,不懂辜风傲这一套剑招杀伤力究竟有多厉害,但光是那四散而闪的冷光,和那坚定深邃的阴谋的辉映,便能感受得到这铁血男儿的铮铮傲骨。
不知何时,烟花窜入天际,在高空中爆开,彩色的亮光照亮着暗色的黑夜,那张冷峻傲岸的容颜能加迷离明朗,沐青曼眸中染上几分水雾,嘴角的笑意掩藏不住,仿若一切都是恍然一梦。
在这场梦中,只有辜风傲和她两个人。
城楼之下百姓们因为烟花炫目而发出的叫好声不绝于耳,让沐青曼觉得这大沥的安民盛世大抵也就该是这个样子。
执剑站定,辜风傲长身而立,站在沐青曼身前。
冷峻的面容挂着浅浅的淡笑,那双深邃幽深的鹰眸中倒映着沐青曼绝色的容颜。
沐青曼似是被那双鹰眸蛊惑了思绪,脑中一片空白,辜风傲的薄唇动了动,沐青曼耳边似是依稀传来了一句喜欢吗?
沐青曼一瞬之间,竟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虚幻还是现实。
一句喜欢脱口而出,沐青曼仿佛看到了那鹰眸中满溢的宠溺,辜风傲握着沐青曼的手把沐青曼小心牵下来,声音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坚定。
“本王只为最爱的人舞剑,无论你记不记得本王,本王对你的爱从未停止过。今日在这处,没有相府二小姐,也没有璟王,只有沐青曼和辜风傲。青曼,我爱你,今生今世我辜风傲只想与你共度余生。”
辜风傲的话说的恳切,眸中亦是醉死人的温柔,沐青曼只觉得心都跟着跳的有些加快,烟花一朵又一朵仍在不停的炸裂。
沐青曼不知道何时唇上多了一丝清凉,那万分熟悉且喜欢的清凉,沐青曼缓缓的合上了双眸。
她自然也是爱他的,尽管不知道这份爱该何去何从,可若是无法停止,又能有什么办法?
上元节的夜色在火光中透着几分迷离,巍峨的城墙上两个人相互拥吻,缱倦着刻骨的爱恋,旖旎着万种的柔情。
如果他不是璟王,她不是南齐后裔,沐青曼也一定是爱着辜风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