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曼慢悠悠的抬起玉手万分轻柔的抬起沐水莹的下巴，一张惨白狼狈的脸露了出来，映在沐青曼一双秀眸之中。
原来重刑加身之后是这般凄惨模样，沐青曼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不对，当年的自己肯定比如今的沐水莹要慘的多的多。
“沐青曼，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宁死也绝不允许你羞辱我，绝不！”
沐水莹眸中的恨意刻骨，恨不得化作利刃将沐青曼凌迟。
可沐青曼却浑然不觉，手下加重了几分力度，将沐水莹的下巴又抬高了几分，逼着她同自己对视。
“我的好姐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难道真当我不知，你不止一次害过我吗？”
沐水莹笑的凄绝，但眼中却全无半分悔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便是重来个千次万次我还是会做一样的决定，沐青曼你的存在，注定就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你斗不过我的，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沐青曼你根本斗不过我！”
沐青曼无奈的看着沐水莹，原来她当真一直都在仇视自己。
如今看来自己上辈子实在是太傻，竟然觉得她真的把自己当成好姐妹。
沐青曼轻轻一叹，眸中多了几分怜悯。
“我从未和你斗过，一直都是你自己在唱独角戏。你与我想要的东西本就不同，你却非要捏在一起去看，自然是处处都觉得是我抢了你的东西，可是姐姐呀，你仔细想想，我的哪样东西真的是你的吗？”
沐青曼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似是讽刺，又似是惆怅。
“得不到太皇太后的宠爱是你自己不懂事，模样比不得我只能说是你母亲不够美艳。不论是彦清哥哥还是璟王，有哪一个是喜欢你的吗？你总是在拿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来敌视我，当真就一点都不觉得可笑吗？”
沐水莹听的微怔，似是也有片刻的迷茫，但那失神瞬间即逝，眸中再次重燃起的火焰带着几许癫狂。
“只要没有你，那一切都将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自古庶不压嫡，你却处处压我，沐青曼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辜彥清在一旁听着，面色越发深沉，来到沐青曼身边，鞭子上蘸了些凉水一抬手便落到了沐水莹的身上。
沐水莹惨叫出声，身上顿时又多了一道血痕。
“同这样冥顽不化的女人说什么都是无用，这次她给你惹了如此大的争端，今天尽管出气便是。”
说话之间，辜彥清将手中的鞭子递到沐青曼面前，声音极为平淡，丝毫没有半分波动。
沐青曼手中握着鞭子，静静看着沐水莹惊恐的眼神。
“如此重刑，彦清哥哥难道不怕引出什么麻烦吗？”
辜彥清浑不在意，轻轻握住沐青曼得手。
“不必担心，刑部大牢这种地方有几个人是能安然无损走出去的。沐水莹这次背上的罪事关两国国威，就算端嫔的孩子来得及时，父皇有意留她条性命也不能明着下旨，左右得罪南齐这个黑锅要本王来背，怎么处理由本王全权做主。”
沐青曼嘴角的浅笑显出几分诡异，缓缓将鞭子放到一边儿的木桌上，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刑具，脑中浮现着上一世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用在自己身上的场面。
“若是今日青曼想要沐水莹的性命，彦清哥哥真的肯给吗？”
沐青曼背对着辜彦清，无视着沐水莹愈发紧张恐慌的模样，一句话问的轻飘飘的，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辜彦清长眉微蹙，细眸微垂之间到似是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陛下既然让人传了口谕过来，虽为明说但为了端嫔留沐水莹一条命的意思十分明显，他难得在皇帝那里得到了些重视，此时拂了皇帝的意思实非上策。
可是看看沐青曼挺直的脊背，再看看沐水莹那张满是怨毒恐慌的脸，辜彦清细眸微沉，上前两步从后面拥住沐青曼。细眸微微闭起似是在轻嗅着沐青曼发间的茉莉香。
“既然说是给你的礼物，你要怎么处理，彦清哥哥都没意见。”
沐青曼微蹙着眉头，微微垂眸看着腰间的一双修长大手，秀眸之中一片雾色。
“哪怕是忤逆了陛下的意思也无所谓？”
辜彦清浅浅一笑，松了手看着沐青曼的侧颜。
“就算是她真的死了，彦清哥哥随便找个女人去充军也是一样的。青曼应该知道彦清哥哥把你看得很重要，只要是你想要的，彦清哥哥都会给你。”
动人的情话响彻在耳边，沐青曼的一双桃花秀眸却闪出几分冷芒。
上辈子，自己也是被这样辜彦清送到沐水莹面前的吗？
沐青曼突然觉得有些可悲，不管是被辜彦清爱着还是爱着辜彦清，如今看起来都是既可笑又可怜。
“既然如此，那青曼哪儿舍得难为彦清哥哥呢，这里的东西似乎都有几分新奇，就请彦清哥哥给青曼好好演示一二了。”
沐青曼邪魅一笑，轻轻说着，径自来到辜彦清方才做的椅子上静静看着沐水莹。
用刑的侍卫自两侧的牢门缓步进来，古德乐早已命人又拿了一张椅子进来。
辜彦清坐在沐青曼身边，不再把玩戒指而是把玩着沐青曼的手指。
“青曼，若是一会儿场面太过惨烈，你害怕了，彦清哥哥随时都在你的身边。”
沐青曼静静的看着沐水莹挣扎着躲避夹棍的惊惧模样，心中说不出是快意还是轻蔑，轻轻把手从辜彦清的手中抽出，眼中闪着几分明灭不定的幽光。
“彦清哥哥太小看青曼了，或许，彦清哥哥并不了解青曼。”
辜彦清细眸微凝，对上那一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秀眸，眸光深沉，带着几分柔情。
“没关系，不论你是什么样子，彦清哥哥有一辈子可以慢慢了解。”
沐青曼笑而不答，一声又一声惨烈的尖叫充斥着刑部大牢，令人胆寒，可观看的一男一女却均是神色如常，全无波动。
古德乐站在辜彦清身后，抬眸望了神色淡淡的沐青曼许久，心中隐隐竟涌现一种不安。
也许，是他太敏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