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彦清同沐青曼在小酒馆用了早膳,两人便一同回了宫中,先将沐青曼送回永寿宫,辜彦清方才回到静雅宫中更换衣服,修饰形容。
却不曾想,放才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便见娴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守在寝殿门口。
辜彦清不禁拧眉,这不早不晚,娴妃娘娘派她前来定有要事,可如今宫内和睦辜彦清还真有几分猜不准。
跟着宫女一路来到娴妃所居如云殿,辜彦清更觉得气氛不对。
娴妃素来为人和善,宫中下人也相对随意些,可今日各个谨慎非常,面容严肃。
辜彦清迈入娴妃寝殿,只见其中一人也无,大宫女也十分识趣的停在门外未曾跟进,还利落的将寝殿大门关了起来。
辜彦清心中有疑,但既然已经来了如云殿,也没有不请安的道理。
抬步绕过屏风,只见娴妃斜坐在软榻之上,一身素色宫装,清丽中不失贵气,手肘抵在软榻矮桌之上,以手支额,似是显出有些疲惫。
辜彦清上前两步,在软榻三步开外站定,微微弯腰拱手。
“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吉祥安泰。”
娴妃闻声,缓缓睁开眼睛,眸中带着几分慈爱,微微抬手。
“你我母子不必这么多虚礼,过来坐吧,今日母妃有些事情要同你好好聊聊。”
辜彦清神情微动,却也仍旧颔首乖顺,来到矮桌另外一侧坐好。
矮桌之上摆放着茶盏,糕点,似是早就准备好的。
辜彦清心中有疑,对待娴妃娘娘自有几分敬重,不敢率先品茶,恭敬低问。
“母妃今日突然召见,儿臣甚是惶恐,若是有何要事,母妃直言无妨。”
娴妃眸光一定,抬手先一步拿起杯盏,却并未急着饮用。轻启杯盖儿,飘出一圈水雾,杯盖拨弄着盏中漂浮着的茶叶,略有几分若有所思。
“昨夜听闻你并未回静雅宫中,可是又有公事在外夜宿?”
辜彦清长眉微凝,想起娴妃素来很少过问他得个人行程,不禁更加觉得今日这次会面有些不简单。
但娴妃平日虽然无害,却也毕竟是生活在后宫中的老人,面上难以推测出什么信息。
辜彦清倒也只得老实交代,想想昨日自己出宫是为了同赵老板协商公事,便应了下来。
“儿臣虽然尚未在宫外立府,但母妃也是知道儿臣在京都有几处私宅,忙的完了宫内宵禁难免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便宿在了外面。”
娴妃闻言眸中划过一道幽光,拨弄着杯盖的手一顿,启唇之间竟带了几分喑哑。
“那,昨夜青曼也未曾回宫你可知道?”
辜彦清心头不禁一跳,娴妃竟然知道沐青曼也未曾回宫的事情。
他身居静雅宫中,娴妃身为静雅宫之主,知道他的行踪不足为奇。
可沐青曼可是长在永寿宫,隶属于太皇太后名下的人,娴妃并不是好事之人这些年也未曾听说她在永寿宫有什么眼线,沐青曼的行动如何得知?
辜彦清拧眉沉思,不消片刻,便猜到怕是有人从中作梗。
他如今根基初立,尚未出宫立府,若是此时传出什么流言蜚语,着实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而且沐青曼尚未婚配,若是清誉受损,恐婚事生变。
他既然已经爱上了她,便要给她最为极致的荣宠,他们两人之间清清白白,绝对容不得别人捏造些污言秽语。
辜彦清如此想着,登时面色黑了几分,娴妃虽然看似是在饮茶,却一直关注着辜彦清的情绪变化。
见他这般,不禁也是心有惆怅。
都说知子莫若母,辜彦清虽非她亲生,但自小在她膝下长大,心思她这个做母亲的哪里能看不出来。
早些年沐青曼时时追在他身后,他不知珍惜,娴妃便心中暗暗担心他错失良人。
可偏生今年是个多事之秋,璟王同沐青曼搅和到了一起,她本以为一切已成定数,辜彦清和沐青曼怕是真没缘分了。
失去后方才知道珍惜,此次沐青曼失忆,辜彦清失而复得自然万分珍重。
她知道这个儿子的野心太大,但此次对沐青曼动了真情却也是真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同他说个分明。
说了怕是要让辜彦清伤心,若是不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受委屈。
娴妃心中也是万分无奈,抬眸之间望着辜彦清阴沉的细眸,话到嘴边倒是多了几分犹豫。
“青曼那孩子是个好姑娘,母妃这些年看着也觉得欢喜,但如今她同璟王有所牵扯,你们之间……”
娴妃话说的低沉,听到辜彦清耳里却是疑窦丛生。
璟王?
沐青曼昨夜与他同处一夜,娴妃怎会提到辜风傲?
辜彦清长眉一立,面上带着三分惊诧,望着娴妃郎朗开口。
“璟王?母妃可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青曼同他已然断了干净,哪里来的什么牵扯?”
娴妃暗叹一声,越发觉得辜彦清被蒙在鼓中,甚为可怜。
“昨夜有人见到青曼同璟王当街拥吻,母妃就是怕你受委屈,今日才找你过来商量这事儿。你如今已经是郡王之身,凭你的能力晋封亲王指日可待。青曼是个好姑娘,但你的王妃绝对不能不洁,你该知道。”
辜彦清闻听这话,眉宇之间闪过一道杀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面上的愤然一览无余。
“简直荒谬,青曼昨晚照顾本王一夜,何来同辜风傲拥吻一说。母妃莫要听信胡言,伤了青曼的清誉。母妃且告诉本王,究竟是何人心思如此歹毒,竟敢这般恶意中伤青曼,本王决不轻饶。”
娴妃听得辜彦清这般及言令色,也是一怔,凝眉之间多了几分疑惑。
“你是说青曼昨夜同你在一处?那为何沐家小姐今日那般义正言辞说的绘声绘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母妃倒是看不懂了。”
辜彦清细眸微眯,眉宇之间满是怒色,一张阴柔的面容透着丝丝狠戾,显然已是再竭力压抑着怒火。
“原来是沐水莹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倒是不足为奇了。许久未曾教训,倒是越发不知收敛,敢动本王的人,今日本王就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天!”
辜彦清愤愤嚷道,猛一拂袖,愤然之间便已出了门,娴妃少见辜彦清这般动气追出去见他竟直奔着端嫔住所而去,不仅也是心焦。
辜彦清带着火气,可希望别惹出什么事情才好……